第27章
野竹有點愁。
他不明白王妃怎麽跟王爺獨處了會, 回?來就氣得宵夜都不吃了,甚至還把要埋掉的輪椅拿了回?來,說是大功臣, 不埋了, 以後改做花架。
“是王爺做了什麽嘛?”野竹撐着下巴躲在床邊, “就算王爺真的做錯什麽, 王妃也不能糟踐自己呀,宵夜不吃夢裏會餓的。”
“不吃!氣飽了!”宋随意憤憤道,“你有個喜歡的人嗎?”
野竹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一愣,随即臉頰飛紅,小聲道:“小、小絨……?”
小絨這個名字宋随意倒是有印象, 是西苑的侍女, 長得清秀可愛,非常讨喜。
他忽然有種在看兩個初中生談戀愛的感覺, 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 剛想說什麽, 就聽野竹又連着報了幾個名字,差不得涵蓋了西苑年紀跟他相?仿模樣也好看的姑娘。
宋随意笑容僵在了臉上:“你喜歡她們哪啊?”
“好看。”野竹理?直氣壯道。
宋随意嘴角抽了抽:“那我呢,我不好看?你怎麽不喜歡我?”
野竹皺眉,嚴肅道:“我才不幹那種插足別?人的事。”
宋随意:“……”
行吧,毫無原則中還撈着底線。
“我的意思是說……”宋随意想了想, “就是那種,你最喜歡的, 甚至可能是你第一次喜歡的, 一直留在心裏的像月光一樣的人。
野竹有些不好意思:“百、百靈姐……”
宋随意:“……你剛剛好像沒有說這個名字。”
“因?為百靈姐已經結婚了。”野竹低着頭,沮喪道, “他跟方大哥結婚了,他們結婚的事我還去了,給了好大的紅包,頂我一個月例錢呢。”
宋随意:“……”
明明是很虐的事情為什麽他那麽想笑。
他捂住臉強壓住笑意,緩了幾息才道:“那你喜歡百靈什麽?”
“她漂亮,唱歌好聽。”野竹說着,臉上又開始紅,“有一次我不小心受傷了,她給我包紮傷口,還把那個帕子給我了,香香的,上面還有一只小鳥。”
宋随意了然:“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她唱歌其實不好聽呢?”
野竹蹙眉:“我聽過的!”
“可能是你聾了呢。”宋随意說着,也覺得有點站不住腳,改口道,“那如果你發現她其實很兇呢?就是會打你方大哥。”
野竹臉色頓時不好了:“不可能!”
“如果就是呢。”宋随意道。
野竹想了一會,露出一個快哭的表情,說:“王爺怎麽這樣啊!”
宋随意滿意了,重?新躺回?床上,跟野竹一起唉聲嘆氣。
但晚上的宵夜宋随意還是吃了,吃一碗面,上頭堆滿肉還攤了兩個荷包蛋。
第二?天他就搗鼓自己那架輪椅去了。
這輪椅說壞倒是沒完全壞,換個輪子還是能用的,但摔了那一下他還是不打算用了,幹脆推到院子裏擺着。
宋随意把輪椅擺好,大致比劃了一下,定好位置後扭頭吩咐野竹:“拿幾個花盆來,咱們一會去花園移栽些花過來。”
野竹應了一聲,很快去拿了幾個花盆回?來,大小都有,多是瓷的,顏色素白,就一個不知道什麽圖案的青花,醜得花裏胡哨的。
宋随意皺了皺眉:“你就不能挑幾個好的?”
“沒啦,就剩這些了。”野竹解釋道,“大家練武經常打碎花盆,打碎了就要換。”
宋随意無語:“你們就不能去沒有花盆的地方打?”
“總是有很多意外。”野竹把盆放下,問道,“王妃要哪個?”
“哪個我都不想要,這什麽醜東西?”宋随意說着挑了個白的,“就要這個吧,我們出去買新的。”
野竹便把剩下的搬到一邊,問道:“要去賬房支嗎?”
宋随意本想說不用,轉念一想他以?前好像沒領過月例,畢竟大錢他不好跟關承酒開口小錢自己又有,就沒去過,也不知道在給關承酒省個什麽勁。
“去吧。”宋随意大手一揮,打發人去領,自己回?房換了身輕便些的衣服。
野竹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王妃換了一身青綠的窄袖龜背紋錦袍,腰間插着把折扇,正?蹲在床邊不知道弄什麽。
他悚然一驚,連忙過去攔他:“王妃,您不會要我推着這個招搖過市吧?”
宋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麽可能,直接坐車過去就好,車備好了嗎?”
野竹聞言松了口氣:“好了好了,保證給您送到門?口,不讓您多走一步!”
宋随意很滿意,在懷裏掏了掏,掏出兩半玉扣來塞給他:“賞你了。”
野竹愣了愣。
宋随意解釋道:“放桌上沒注意,不小心掃到了。”
“沒傷着吧?”
“那倒沒有。”宋随意站起身,拍拍手,“走吧。”
這還是他讀檔後第一次在沒有關承酒陪同的情況下出門?,雖然談不上興奮,但心情的确不錯。
想他剛穿來那會,什麽規矩都不懂,吃了幾次虧後就有點戰戰兢兢的,門?都不敢出,生怕踩雷,現在就不會了。
馬車是野竹特地挑的,不算大,外表看着也很簡單,不過內裏精致又講究,四處都鋪了軟毯,還有幾個軟乎乎的枕頭。
野竹解釋道:“這車本來是馮公公準備入了冬給王爺用的,但是王爺不喜歡,就放着了,枕頭是玲嬸給的,她聽說王妃喜歡,又做了好幾個送來。”
宋随意把自己丢進軟枕裏,感嘆道:“王爺真不識貨,這車以?後就是我的了。”
“應該行。”野竹道。
他說着擡手敲了敲門?,說:“方大哥,咱們走吧。”
“方大哥?”宋随意揶揄道,“就是那個娶了你心上人的?”
野竹聞言慌了,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方大哥耳朵可靈了,別?讓他聽見。”
他才說完,就聽見車外傳來一聲輕笑,那個方大哥顯然是聽見了。
宋随意也笑:“就你這說起來就臉紅的傻樣,怕是人家小夫妻都知道,沒提是怕你害臊呢。”
話畢,外頭就傳來一聲“是”。
野竹頓時郁悶了:“我明明藏得挺好的。”
宋随意聞言笑了笑:“就你這演技,還是別?為難別?人了,不過王府人那麽多,你怎麽會想起帶他來?”
“因?為我跟方大哥本來就很好。”野竹說着,有些沮喪地低下頭,“而且方大哥身手好,出了事也能保護王妃。”
宋随意了然,憐愛地摸了摸野竹的腦袋。
估計是上回?在寶慈寺的事打擊到他了。
于是宋随意也不再多問,三?兩句扯開了話題。
賣瓷器的鋪子離王府有小段距離,一路上宋随意聞着窗外時不時飄進來的香味,饞蟲蠢蠢欲動,于是每經過一個攤子,他就要讓野竹下去買點,等?到鋪子的時候已經吃撐了。
把最後一根糖冬瓜扔進嘴裏,宋随意拍拍手上的糖末,抽出腰間的扇子拿在手裏,下了車。
老板正?在整理?貨物,見來了人連忙朝裏頭喊了一聲:“丫頭!”
“诶!來了!”屋裏傳來一聲少女的回?應,很快一個穿着水藍褙子的姑娘滿臉怒容從裏走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想說點什麽的樣子,在看見宋随意的瞬間熄了火,捋了捋胸前的發絲,含羞帶笑地朝他行了一禮,語氣溫柔地喚了一聲“公子”。
宋随意早已經習慣這種待遇,倒是野竹目瞪口呆:“變得好快!”
“你看見王爺的時候變得更?快。”宋随意用扇柄敲了敲野竹,“過去看看。”
兩人走到那姑娘面前,說明了來意。
姑娘聞言立刻熱情地自我介紹,說她叫香宜,今年十七歲,祖籍江南,在京城長大,家中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哥哥跟個妹妹,尚未婚配,問宋随意娶妻沒有。
野竹:“……”
震驚我全府!
宋随意也有點哭笑不得:“我已成家,夫人可是只大老虎。”
那姑娘聞言有些失望,又問宋随意有沒有兄弟,聽他說哥哥已經結婚了,這才歇了心思,給他介紹起店裏的東西,說不喜歡還可以?定做,她給宋随意優惠。
宋随意挑了幾個喜歡的,又定了兩個說是賣完了的款,心滿意足地付了錢,交代道:“你們一會幫我送到攝政王府去,就說是西苑的東西。”
姑娘一聽是攝政王府的,神色閃過些許害怕,很快又被好奇所取代,她小聲道:“聽說王爺可兇了,平日裏總打罵下人,是真的嗎?”
“是嗎,我沒聽說過。”宋随意也跟着湊過去,“你聽誰說的啊?”
“京城裏都在傳。”姑娘道,“聽說前些日子王爺大婚,娶的王妃不是他喜歡的,發了好大脾氣,殺了不少人呢,有人看見王府後門?擡了好多屍體?出來,那血把路都染紅了。”
宋随意無語,雖然關承酒是挺兇,但這傳聞是不是太恐怖了點。
“我是王妃院裏的,那晚上沒出門?,不清楚呢。”宋随意道,“京中關于王爺的事都是這樣的嗎?”
姑娘點點頭:“再遠些,就都是王爺在漠北那會的事了,聽說王爺可英勇了,把那些胡人都趕到草原深處去,根本不敢再來。”
宋随意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京中有這些傳聞肯定是關承酒放任的結果,只是這傳聞會這麽割裂,只能說他當年名氣太大,着實蓋不住。
宋随意又拿了兩個小擺件,留下一粒銀子便帶着野竹走了。
走到快門?口時,忽然一個男人過來,擋住了他。
宋随意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轉身錯過他就要走,那男人卻一個移步,又擋住他了。
野竹當即要說什麽,卻被趕過來的姑娘拉了一下,她勸道:“這人家裏有人在朝中當官呢,公子還是別?得罪他了,快些走吧。”
宋随意無語:“現在好像不是我不想走。”
那姑娘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要不公子從我家後門?走吧。”
宋随意聞言笑了:“他家有錢有勢,你不怕?”
“怕呀。”姑娘道,“但是我舅舅也在朝裏當官,他也就讨嫌一點,不敢拿我怎麽樣。”
宋随意立時想到剛來時這姑娘滿臉怒容的模樣,會意道:“他欺負你了?”
“也……也不算吧。”姑娘猶豫了一下,解釋道,“那人就是欺軟怕硬,他先前說讓我給他做妾,我不肯,他就天天來,倒是不鬧事,就站在那,還經常調戲客人,可煩人了,可他沒做什麽,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宋随意皺眉:“怎麽跟鼻涕蟲似的。”
姑娘聞言捂着嘴笑起來,說:“我帶你們去我家後門?吧。”
宋随意沒跟她去,而是問道:“他那個在朝中當官的家裏人你知道是誰嗎?”
姑娘聞言搖頭:“具體?我爹也沒說,不過我聽他說,好像跟攝政王有關系。”
宋随意挑眉:“真的?”
“誰知道呢,我覺得是假的。”姑娘解釋道,“就他那德行,要真跟攝政王府有關系,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
宋随意聞言笑了:“他跟攝政王府沒關系,可我是攝政王府的人啊。”
他說着,依舊朝着門?口的方向過去。
男人本以?為他會聽那姑娘的走後門?,正?不爽地吩咐人去後門?攔,宋随意一走近就聽見他說了一句“直接送我房裏”,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
看來不是鼻涕蟲,是臭蟲。
“讓開。”宋随意道。
男人聞言堆起笑:“我就是想請美人喝杯酒。”
宋随意笑了笑,臉上添了幾分生動的明媚,他道:“如果我說不呢?”
男人看得心癢癢,笑容更?深,卻也更?猥瑣了,伸手就要摸他的臉,說:“由?不得你!”
宋随意避開他伸過來的手,道:“我可是攝政王府的人。”
“知道。”男人嗤了一聲,“西苑的,我都聽見了,你知道西苑的主子是誰嗎?”
一樣的行為,放在不一樣的人身上差了很多。
都是噴壺,但關承酒那只噴壺高?貴又精致,而眼前的男人大概是屬于殘次品那一挂的。
宋随意沒想到自己出了個門?居然被路人刷了把關承酒的好感度,心情頓時有些複雜,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問道:“怎麽,西苑的主子是你親戚?”
他就是随口一問,沒想到男人竟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說:“攝政王,還得叫我姑姑一聲岳母呢!你要不是不聽我的,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随意:“……”
所以?這傻缺是他親戚?我靠,不能吧!他那幾個親戚他都見過啊!
他狐疑地看着男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姚炳。”
宋随意心說你的确有病。
難怪他沒印象,敢情是後媽那邊的。
宋随意頓時失了興趣,朝他擺擺手:“滾吧。”
姚炳頓時黑了臉,上手想拉他,被宋随意躲開了。
兩人在這拉拉扯扯,已經吸引了一部?人的圍觀,人群中有認出姚炳,于是小聲嘲笑起他來,說他終于碰上硬茬了。
姚炳臉上有些挂不住,還想再拉宋宋随意,卻被野竹攔住了。
野竹冷着臉看他:“再敢把手伸過來,給你剁了。”
他雖然年紀小,但生起氣來氣勢一點不差,甚至隐隐帶着殺氣,頓時把姚炳身後兩個保镖吓得退了半步。
宋随意看他這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這種小人物,犯不着你動手。”
野竹聞言有些不贊同:“就是這種人才要我來,大人物都是王爺動手的。”
宋随意……無法反駁。
“我來吧。”宋随意朝他擺擺手,野竹只好不情不願地退開了。
姚炳剛剛也被野竹吓了一跳,本來都要歇心思了,這會看宋随意把人叫回?去,心思幾轉,以?為宋随意是怕得罪他了。
他正?要再嚣張兩句,宋随意忽然擡腳對着他某個部?位就是一下。
姚炳頓時痛得彎了腰。
人群中有男人發出輕微的抽氣聲,還沒來得及感嘆一句真狠,宋随意就對着姚炳的鼻子就來了一拳。
跟着姚炳的保镖看宋随意弱不禁風的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一直在戒備野竹,忽然被宋随意這麽一下搞懵了,幾息後才反應過來,攔在了姚炳面前,護着他一點點退出去。
宋随意看了野竹一眼,野竹立刻會意,上去幾下就把保镖打趴了。
宋随意這才撸着袖子朝姚炳過去,路過櫃臺時順了老板櫃臺上的算盤,過去對着姚炳腦袋就是一通砸,罵道:“岳母是吧?攝政王府的是吧?倒是叫來啊!”
他雖然身體?不強壯,面對關承酒的時候占不到便宜,但這種體?格跟他差不遠的纨绔子弟在他這就不夠看了,有個家夥在手裏真的很難輸。
姚炳都被打懵了,抱着頭嚷嚷着讓人去報官。
宋随意聞言看向周圍的人,衆人立刻瑟縮地往後退了點,卻聽他說:“你們誰去?”
圍觀的人一聽都有點愣,有膽子大點的,出聲問道:“真去啊?”
“他自己說的,為什麽不去?咱們大齊的子民都是熱心腸的好人。”宋随意道,“不止要去,還要說明了,說宋雲華宋大人的老婆姚蕊有個侄子在街上被人打了,打得可慘了!要讓攝政王來出頭!”
那人一聽頓時歇了想去的心思,這種官家恩怨尋常人可不敢插手。
宋随意見沒人想去,于是從野竹那拿了幾粒銀子在手裏掂了掂,說:“誰去,我給錢。”
話一出,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好些說要去的。
宋随意挑了幾個嗓門?大的,交代道:“你們從這往衙門?跑,一邊跑一邊喊,讓越多人知道越好。”
那幾人拿了錢就去了,一路走一路喊,喊得姚炳膽戰心驚,方才還嚷嚷着要報官的人此時正?一臉驚恐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幹嘛?”
“沒幹嘛,聽了點東西,心情不太好,你撞槍口上了。”宋随意撩起衣擺在他面前蹲下,朝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就是好奇,攝政王會怎麽保你。”
聽見“攝政王”三?個字,姚炳明顯抖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道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鬧大,鬧到攝政王面前去,那他……
想到這,姚炳臉色變得煞白,但再想息事寧人已經晚了,宋随意是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掙紮,頹坐在地上等?着。
這事涉及到宋家,聽說還有攝政王的事,府尹不敢拿大,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宋府請人,正?好撞上宋元修跟宋可意也在府裏,于是把人都請了過來。
至于攝政王?事情都沒查清楚,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拿這種莫須有的事去請人的。
一行人趕過來的時候,四周已經圍了一圈人,宋随意正?坐在陰涼的地方吃人家姑娘送來的糕餅,姿态之大爺,看得宋雲華直冒火。
宋雲華罵道:“你在幹什麽?!”
“吃東西。”宋随意嚼着米糕,目光在來的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怎麽,姚蕊沒來?”
“沒大沒小!”宋雲華又罵了一句,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宋元修從後背拍了一巴掌。
“閉嘴!”宋元修喝了他一聲,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宋雲華頓時跟只鹌鹑似的,不敢吱聲了。
宋可意也走過來,問道:“你在做什麽?”
宋随意朝姚炳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笑道:“他說攝政王要叫他姑姑一聲岳母,嚣張得很,說是要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宋可意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宋雲華也沒想到這事是這樣的,臉上頓時有點挂不住,訓道:“這種事你來找我,我自然會給你做主!在街上鬧起來像什麽樣?”
“鬧?”宋随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宋雲華,“爹的意思是家事就要關上門?來處理??”
“那不然呢?”宋雲華皺眉,“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宋元修狠狠打了一下,頓時息了聲,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宋随意。
宋元修不傻,自然知道自家這個孫子現在心裏有的是主意,擔心他鬧出事,問了一句:“你想怎麽處理?。”
“聽爹的。”宋随意道,“自家人的事,就要關上門?來處理?。”
宋元修蹙眉。
“野竹。”宋随意扭頭吩咐道,“你讓你那個方大哥,去府裏調一隊人,分成兩路到宋府跟姚府去,所有跟姚蕊有關系的人都抓起來。”
野竹一愣,附到他耳邊小聲道:“王爺怕是不會同意。”
宋随意從懷裏掏出太皇太後的腰牌給他,說:“你拿着這個去,有什麽事我擔着。”
宋雲華再笨這會也覺出不對來了,問道:“你想幹什麽?”
“做個聽話的孝順兒子啊。”宋随意笑道,“我既然嫁給王爺了,那就是皇家的人,我的事,自然也要皇家管。”
宋雲華臉色驟變:“誰準你……”
“我們先回?去換身衣服,一會進了宮,我去趟母後那,你帶着人,直接去紫宸殿。”宋随意理?也不理?他,扭頭繼續吩咐野竹,“王爺在就交給王爺,不在更?好,把事情交給陛下。”
野竹拿着腰牌懵逼,但看宋随意有數,便也沒多嘴,應下了。
宋随意這才看向宋雲華,做了個請的動作:“爹先上車?”
宋雲華沒動,只是冷着臉看他。
宋随意見狀笑了:“爹,你這樣,我可是要讓人去端王府上把端王也請去的。”
宋雲華默了,他聽說過這個兒子之前在宴會上的表現,知道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論攀扯,這個兒子怕是比攝政王還要無賴。
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冷哼一聲,甩袖上了車。
宋元修嘆了口氣,也跟着上去了,只有宋可意站在宋随意面前,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宋随意笑了笑:“哥你知道嗎?流言蜚語是能殺人的。”
宋可意愣了愣。
宋随意又道:“只是想為王爺做點事罷了,也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