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见识了岑阆写作文的痛苦,一写作文就生病,小江宝宝打算当个聪明的崽儿,热爱吃鱼。
岑阆觉得每一条鱼尾巴都是甩在他脸上的嘲讽。
江挽澜撕下一点外焦里嫩的鱼肉,塞进江俜嘴里:“宝宝,你才两岁,已经很聪明了。”
江俜嘴角油乎乎的,点点头:“爸爸,知道了。”
但是不妨碍他想更聪明一点。
江俜吃完张开嘴巴,还要。
岑阆有样学样地撕下一点鱼肉投喂。
江俜抿了抿鱼肉,确定里面没刺,才嚼了嚼咽下去。
岑阆觉得被江俜慢一拍的动作伤到了。
当七岁的小孩真是太烦了,连两岁小孩的信任都没有。
他想赶紧长成陆叔那样。
“哥哥,你也吃。”江俜把鱼尾巴揪下来,递给岑阆,陆爸爸每次都先吃这里,岑阆想跟陆爸爸一样当特种兵,肯定也爱吃。
江挽澜看着儿子的待客之道,气得踩了一下陆京的脚背,低声骂道:“看吧,我不让你吃鱼头鱼尾,宝宝学去了,下次给我吃鱼肉。”
陆京闷不吭声,他习惯了。
江挽澜赶忙把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剔出来给岑阆,帮儿子善后。
……
江俜三岁上幼儿园小班,上的是军部家属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片园区。
陆京担心他在幼儿园被欺负,打星际长途回来教育儿子:“有人打你就打回去。”
江俜笑眯眯地说:“好的,爸爸。”
老父亲操心得一整晚睡不着,生怕甜丝丝的崽儿在幼儿园被人欺负,连夜全息视频,传授攻击技巧,包括但不限于踢人蛋蛋。
江挽澜握着儿子的手脚比划,“宝宝,实在不行就哭得大声一点。”
陆京道:“等我下次放假回家教他一点力量训练。”
岑阆也觉得江俜上学会被欺负,采用课间巡逻、上课尿遁抽查的方式保护弟弟。
“江俜,你哥哥好凶哦。”新交的朋友杨小黎看着窗外虎视眈眈的大朋友,感慨。
“还好啦。”江俜吃着幼儿园课间早餐,摆了摆手,“一点都不凶。”
他拿起老师发的小蛋糕,冲出去交到岑阆手里:“哥哥,给你吃的。”
岑阆见江俜吃饭最快,其他小朋友还在慢吞吞数着米粒吃,将他抱起来:“我带你认一认路。”
从幼儿园到他读的小学,要穿过一条林荫路,岑阆读三年级一班。
“有事给我打电话,电话坏了你就站在后门,我就能看见你了。”岑阆个子高,坐最后一排。
江俜点点头。
岑阆把他抱回去。
幼儿园包午餐,小朋友们吃完统一午睡。
江俜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又偷偷睁开,发现有一个小孩子没睡着,在动来动去。
老师把那个小朋友抱起来,拍
拍他的背:“怎么还不睡?”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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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阆还说过,以后扎针可以拿他的手当试验品。
江俜蹑手蹑脚地跟过去,看见小朋友靠墙站着,老师拿着一根针,扎他的手指。
“不乖乖睡觉的小朋友是要惩罚的。”
小朋友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
“不可以哦。”江俜从门口探出脑袋,忍着困意道,“老师,一根针不可以扎好多个小朋友,会有传染病哦。”
老师猛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江俜,把针收起来,笑道:“我、我消毒了的,江俜这么乖,老师不会惩罚你。”
“是哦。”江俜点点头,过去拉起小朋友的手,“快跟我回去睡觉吧。”
老师讪讪地让开位置,左思右想,江俜的关注点是在针不干净,还是惩罚小孩子。
江俜软软困困地道:“老师午安。”
老师:“午安。”
江俜若无所觉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睡着了。
名叫余阳淂的老师,看着他没心没肺地睡着,松了一口气,一般孩子醒来就忘了,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另一个蒙在被子里睡的孩子。
小孩子不好好睡觉真是烦死了。这些小孩都有背景,幼儿园不允许老师说一句重话,每个都要哄,免得孩子回去告状。
余阳淂不喜欢这份工作,偏偏他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相貌,凭借优秀的学历面试上了军部幼儿园,很风光的工作。
不过,不是所有孩子都有背景。
军部幼儿园也接收父母生前有职位但战死、或者父母一方战死,另一方放弃抚养权另行成立家庭的孩子。
这些孩子就无人可以告状了。
余阳淂会使用更“有效”的手段管理他们。
江俜把手伸进被子里,他戴着一个儿童手表,快捷键第一是江挽澜,第二是岑阆,第三才是陆京,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江俜按了三秒就挂断
了。
五分钟后,岑阆带着保镖来到幼儿园,“江俜呢?”
园长知道岑阆的身份,毕恭毕敬道:“小孩子们都在午睡。”
岑阆:“我去看看。”
岑阆轻手轻脚地穿过一张张小床,来到江俜旁边,一眼就知道他在装睡。
岑阆的气息一靠近,江俜就睁开眼睛,倏地坐起来,眼睛亮亮的:“哥哥!”
岑阆:“你叫我来吗?”
江俜从床上下来,揪着岑阆的裤子,向一同跟来站在门口的园长告状:“余老师是坏蛋!”
“他用针扎小朋友!”
余阳淂脸色一白,死死瞪着这个狐假虎威的孩子,“我没有。”
岑阆面色骤变:“他扎你了。”
“不是我,是其他小朋友。”
江俜走到一旁的小床,把蒙着被子睡觉的小朋友叫醒,“你看他的手指。”
()岑阆眯眼,在小朋友手上看见微不可见的针孔,如果江俜没有及时揭发,估计痂都掉了。
余阳淂:“我扎你了么?小阳阳?”
小阳阳看看老师,看看江俜,愣住了。
江俜拍拍他的被子,道:“我哥哥在。”
小阳阳沉默了一下,道:“手指被扎了,疼。”
岑阆的保镖左右围住余阳淂,限制他的动作。
岑阆问:“除了你,还扎过别人吗?”
“不知道。”小阳阳摇头,“老师说如果我哭出来,他就不喜欢我了,其他老师也不喜欢我了。”
余阳淂看着跟刚才两幅面孔的江俜,脸色都气青了,早知道这小孩会告状,他刚才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他去睡觉。
岑阆年纪小,说话却很有份量,直接质问园长招人是不是太随便,什么垃圾都收进来。
园长连连道歉,表示他们会安装更多监控,安排更多人巡逻。
这一通变故,让许多孩子都醒来了。有另外一两个还说,余阳淂也扎过他们。
岑阆给爷爷打电话,问他怎么处理。
他觉得江俜身边出现危险人物,把他扔到荒芜星自生自灭最好。
岑威:“爷爷会收拾他,你安慰好弟弟,然后回去上课,要是江俜不想上课了,你送来回家。”
岑威将此事上报军部,保障部震怒,让军人子女在军部幼儿园被欺负,简直太打脸了,甚至是动摇军心的存在,直接让军事法庭收押了余阳淂。
被岑家送去的余阳淂,受过一轮针刑,他怎么扎小孩子的,就怎么百倍还给他。
岑阆询问江俜要不要回家休息。
江俜摇摇头,爬上了自己的午睡小床:“不用啦,我在这儿睡就好了。”
岑阆恨不得守着他,脸上没好气。
园长小心翼翼道:“我这就亲自带小阳阳去医院检查身体,会安排心理咨询师。”
江俜一听见医院,一骨碌爬起来:“我也想去。”
他握住小阳阳的手,“我陪你去好不好呀?”
小阳阳使劲点头,很信赖地站在江俜身后。
岑阆黑着脸,怎么会有小孩热衷去医院。
小江俜仰头征询意见:“哥哥,我可以去吧?我以后要在医院工作。”
岑阆:“可以。”
岑家历来都是家庭医生检查,岑阆和江俜都没有生过大病,江俜有记忆以来,甚少有关于医院的印象。
小江俜郑重其事地对小阳阳道:“我以后要当医生,我会保护很多人。”
小阳阳听完仿佛连心理医生也不用请了,“我相信你。”
岑阆心道,弟弟都没有对他说过保护他。
不要紧,他保护弟弟就好了。
有一个自告奋勇的小朋友带路,医院仿佛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经此一事,江俜在幼儿园多了很多小尾巴,就像当初在农家乐的小鸭子一样,毛茸茸的幼崽结对跟着他。
这次没有岑阆偷放燕麦粒,小江俜完全靠自己的实力——他解救了被扎针的小朋友,太酷了。
对小朋友而言,扎针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江俜连续获得十句来自医生阿姨伯伯“宝宝你很适合当医生”的夸奖,十分膨胀。
江俜力量不如岑阆,但手指灵活度很高,江挽澜知道他想学医,就给他请了一位医生家教。
当晚,江俜回家,就向医生家教提出像医院护士阿姨输液那样,要学完全一样的:“叔叔,我可以学输液了吗?”
输液真的超厉害,严重的病输液就好了。
医生家教看着他稚嫩的双手,实话实说:“因为我们没有志愿者贡献胳膊。”
江俜疑惑:“志愿者?”
医生家教:啊,钱是给的很多,但是……谁敢让不到三岁的试啊!
江俜:“我去找哥哥。”
七岁半的岑阆瞳孔一震,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