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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第41章

    裴行昭一到沈家, 素袖便去請了沈雲商父女。

    兩?方在廊下碰上面,沈雲商裴行昭的視線一觸及分。

    沈雲商清楚,買糧草棉衣的事遲早是瞞不住的,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裴行昭,不過現下看他神情, 好似還并不知情。

    幾人同行進了?正廳, 沈楓快步就走到白蕤身邊坐下, 側身?問她:“夫人,你們方才在說什麽呢,怎麽這麽久?”

    白蕤看了?眼榮遲,淡聲道:“我?與榮将軍在金陵相識,多年不見, 敘敘舊罷了?。”

    沈楓似信非信的點點頭, 警惕的看向榮遲, 卻見對方正好朝他看來。

    打量之意毫不掩飾。

    沈楓:“......”

    他怎麽感覺榮将軍這眼神是在審視他。

    裴行昭沈雲商行禮的聲音傳來, 沈楓才不情不願的坐正, 介紹了?兩?方的身?份。

    裴家自然也早已收到了?衙門的來信,知曉邊關來了?位将軍, 但裴家所得到的消息跟沈家一樣, 信上所述來的是渙城的封将軍。

    一聽對方姓榮, 裴行昭還?愣了?愣,但他自也不會去問,只恭恭敬敬的朝榮遲行了?禮。

    受了?禮,榮遲就站起身?眉眼帶笑的看着裴行昭, 沈雲商似有所感, 輕輕的往旁邊挪了?挪,果然, 下一刻便見榮遲拱手一禮:“我?代邊城數萬将士感謝裴公子義舉。”

    裴行昭先是一怔,而後與沈雲商的反應一般無二,跪下道:“小人不敢當将軍之禮。”

    “快快請起。”榮遲遂上前将他攙扶起來,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禮裴公子受得起。”

    榮遲的手中帶了?幾分內力,但少年身?姿極穩,只是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榮遲眼底添了?些興味,加重內力。

    裴行昭便明白這應該是在試探他。

    至于?為何要試探,他就不清楚了?。

    “後生可畏啊。”

    榮遲用了?五分內力,少年仍是游刃有餘,不曾晃動半分,榮遲收回手,滿意的點點頭。

    難得一見的人才,倒是配得上郡主。

    裴行昭颔首恭敬道:“榮将軍謬贊。”

    沈雲商在一旁看着,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

    她讓白管事報裴行昭的名字一事,未曾知會過他,但為何他看來好像早就知情?莫非是因為裴家也收到了?信,他猜到是她做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該這般淡然。

    待榮遲坐回去,白蕤淩厲的視線這才掃過二人,沉聲道:“你們的本事倒是不小,若非榮将軍尊駕至,我?還?不知道你們瞞着我?們做了?這麽大件好事。”

    ‘好事’二字,白蕤咬的稍微重些。

    沈雲商裴行昭都聽出?了?不對勁。

    但這不是眼下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

    沈雲商皺着眉看向身?側的裴行昭,裴行昭亦不解的轉頭看向沈雲商。

    他/她為何不覺絲毫意外??

    難道不應該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白蕤榮遲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對視一眼,各自暗道果然如此,随後榮遲正色道:“此次災情過重,若非有二位送來的棉衣糧草,還?不知要折多少将士,災區的百姓也不會這麽快就得到安置。”

    他說到這裏?稍微頓了?頓。

    沈雲商裴行昭皆是一愣。

    他/她送去的棉衣糧草只夠解邊關之難,災區百姓的赈災糧正在募捐,怎麽會已經得到安置?

    榮遲看夠了?戲,眼底閃過一絲興味,繼續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二位既然都有此報國之心,為何卻要前後腳送赈災物資過來,一起送豈不是更省事?”

    “且兩?批物資都還?署了?對方的名,恕我?很有些看不明白,不知二位可否為我?解惑?”

    轟!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同時在沈雲商裴行昭腦海中炸響。

    二人的腦子空白了?好久,才緩慢而僵硬的轉身?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對方,同時驚愕開口:

    “你也送了??”

    “你也送了??”

    兩?道聲音落地,廳內陷入久久的沉寂。

    榮遲唇角一彎,好整以暇的看起了?熱鬧。

    沈楓一臉莫名,側身?問白蕤:“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是商商送了?赈災物資帶了?裴行昭的大名麽?

    這怎麽聽着,兩?個?人好像做了?同一件事,且對方還?并不知情?

    白蕤淡淡道:“如你所見這般。”

    事已至此,她再去責怪已經沒有意義了?。

    若聖旨真?的來了?,前路恐怕是萬分艱險,眼下如何度過這一難關才是最緊要的。

    久久的相視無言後,沈雲商裴行昭也終于?回過味來。

    裴行昭忍不住低罵了?聲。

    早知她也在做這事,他當初何必那般辛苦的去籌集銀子,與她手中的銀子一合計不就夠了?麽,何至于?黑燈瞎火的去追什麽兇犯,受一身?的傷。

    沈雲商咬咬牙。

    狗東西,幹這麽大件事竟然也不跟她說,若是說了?,她當初何必那麽辛苦!

    嗯?好像不對勁!

    二人面色同時一變,飛快且震驚的轉頭看向對方。

    他/她為何會這麽做?

    他/她是怎麽知道今年會有雪災?

    電光火石間,過去的很多不尋常一一在二人腦海中閃過。

    ‘婚不退了?’

    ‘你什麽意思’

    ‘我?錯了?,我?們,再試試呗’

    ‘試試就試試呗’

    ‘這裏?的通緝令都被一對江湖俠侶接了?’

    ‘欸,誰擋老子財路?’

    ‘總算是湊齊了?,若沒有那對黑白雙俠搶生意,我?們會更快’

    ‘你不好好養傷,來這裏?作甚?’

    ‘我?來這裏?談一樁生意,你又來作甚’

    ‘我?也來這裏?談一樁生意’

    ‘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正想問你呢’

    ‘所以你那日?去松竹客棧見的就是江門主?還?故意讓玉薇另開一間房間騙我?’

    ‘你不也騙了?我?’

    ‘所以,你為什麽來?’

    ‘想收攏一些江湖高手,若将來出?了?事,也能保命’

    ‘那我?們還?真?是默契’

    這一切在前世?都是沒有發生過的!

    若說後來的一切是起因于?當初沒有選擇退婚,那麽在當時,他/她為何會做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選擇,且後來又好像知道未來的走向,提前做了?這些防備。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沈雲商驚愕的看着裴行昭。

    你該不會...也...

    裴行昭唇抽動了?幾下,試探道:“重...回?”

    沈雲商身?姿一顫,眼底的神情從果然如此到震驚,再到不可思議又到恍惚,最後,眼底微紅,似乎帶了?幾絲委屈。

    她原本以為她是獨自承受着這一切,沒成想,這條艱辛的路上一直有他陪着。

    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裴行昭見此心中也已明了?。

    果然是這樣,她跟他一樣,都回來了?。

    他喉中一哽,偏過頭去想掩飾着什麽,可眼眶還?是不可控的泛起一陣猩紅。

    原來,前世?今生,她都以特別的方式陪着他。

    前世?雖生離,但他只要知道她也在那片土地上,他的心就有了?歸處。

    二人的反應與榮遲設想的全然不一致,那重回兩?字他們所有人都聽不懂,但卻能感受到,自那一瞬後,沈雲商裴行昭之間那股無形的繩擰得更緊了?。

    他們的眼裏?心裏?好像全被彼此填滿,再也容不下任何。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不妨礙看的人動容。

    沈楓碰了?碰白蕤:“我?覺得,他們現在好像需要解決什麽事情。”

    白蕤輕輕垂眸。

    雖然如今的走向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所幸,商商的身?邊有裴行昭,就算當真?進了?京,他應當也能護一護商商。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楓見白蕤同意,遂開口:“我?們與榮将軍還?有事相商,你們先退下。”

    沈雲商裴行昭二人遂行禮告退。

    并肩一路無話。

    這個?真?相對于?他們來說都太過震撼,他們都需要時間來消化。

    玉薇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後。

    一直到了?拂瑤院,在院外?值守的阿秋上前行禮,才打破了?這片沉寂。

    沈雲商偏頭看向裴行昭:“去茶室坐坐?”

    裴行昭搖頭:“我?現在情緒太過激昂,想吹吹冷風。”

    這話屬實容易讓人誤解。

    沈雲商唇角一抽。

    阿秋和玉薇也同時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裴行昭。

    沈雲商瞪裴行昭一眼,側首朝玉薇道:“讓人在我?屋外?廊下擺一張茶桌,放些瓜果,屏退所有人。”

    玉薇颔首:“是。”

    待一切就緒,廊下便剩二人對坐。

    他們看着對方,都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雲商便道:“一人問一句,不能說謊。”

    裴行昭答應:“好,說謊下輩子變豬,你先問。”

    沈雲商抿了?抿唇,短暫沉默後,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善終了?麽?”

    裴行昭:“.......”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沈雲商未語,直直盯着他。

    她自然盼他好,知道必死?後,她沒給任何人利用她來害他的機會。

    她這般問只是想知道,她死?後,他有沒有為她做什麽傻事。

    被沈雲商這般盯着,裴行昭心虛的別過視線:“沒有。”

    自盡于?诏獄,怎麽也算不上善終。

    沈雲商手一抖,急切道:“你怎麽死?的?”

    他該不會去為她報仇了?吧。

    “這是第二個?問題。”裴行昭道:“該我?問了?,你又善終了?沒?”

    沈雲商眼神一閃,沒來由的心虛:“也...也沒有。”

    中碧泉而死?,無論如何也算不得善終。

    裴行昭眉頭緊皺:“怎麽死?的?”

    崔九珩待她那般好,崔夫人也是真?心疼她,她怎會不得善終。

    沈雲商:“這也是第二個?問題,你先回答。”

    裴行昭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的諾言了?。

    若是以往他倒也不在意,但他現在真?的有了?兩?輩子的記憶,所以為了?下輩子不變豬,他只能如實答:“被趙承北按上行刺公主的罪名,死?在诏獄,整個?裴家獲罪。”

    沈雲商眼底劃過一絲驚愕,但随後又覺得依趙承北的性?子,裴行昭的這個?結局似乎并不讓人意外?,只是不知,那是她死?後多久發生的事。

    “趙承北想利用我?達成一些目的,騙了?崔九珩,假稱無解藥中毒必死?的碧泉之毒是對身?子無害,按時服用解藥就會毒清的浮水。”

    裴行昭雙拳緊握。

    所以,她上輩子也是趙承北害死?的!

    “崔九珩為何會答應給你下這種藥!”

    可按照崔九珩的性?子,不該會行這種事。

    “若我?猜的沒有錯,是因為我?身?上有對趙承北很重要的東西,他想利用我?病重,引他想要的那些人現身?并收為己用,而崔家與趙承北共存亡,崔九珩背負着整個?崔家,趙承北此計又不在于?害人,而是收攏人手,且也承諾他此毒對我?絕對無害,崔九珩沒有理由拒絕。”

    沈雲商道:“不用問我?是什麽東西,因為我?至今還?沒有查出?來。”

    她也是最近才悟到這點的。

    趙承北如果真?的是想針對玄嵩帝的人,那他早就應該将他的懷疑禀報陛下,以此邀功,而不是暗中行事。

    殉方陣的威力不容小觑,且那枚半月玉佩後還?有股她暫時不知的勢力,這些對于?趙承北來說,都是不小的誘惑。

    若他能拉攏,于?他的皇位之争有很大的助力。

    至于?為何後來要她的命,她猜想,該是因為若不能為他所用便要除之而後快。

    裴行昭眼底閃過一絲陰鸷。

    崔九珩真?是愚蠢至極!

    這世?上,怕是也只有他崔九珩看不清趙承北的真?面目!

    “其實我?挺好奇,我?死?後,崔九珩可曾發現些什麽?”沈雲商突然道。

    趙承北以一副仁善的面孔将崔九珩蒙在鼓裏?多年,周遭知情者礙于?趙承北的威壓亦不敢告知于?他,崔家雖後來多少知道些趙承北暗地裏?的勾當,但因為沒有實證,又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且那時趙承北已經鋒芒畢露,皇位唾手可得,便也不好鬧僵,所以也就沒有聲張,不過,在她快要死?前,崔家主倒是将崔九珩叫去在書房談了?幾個?時辰,出?來後,崔九珩臉色就不大對,且避開太醫去民?間請來大夫查毒。

    想來,那時候崔家主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告知了?崔九珩。

    而有了?這層疑點,在她死?之後,崔九珩和趙承北之間又隔了?一條人命,也不知道,崔九珩後來可否會查到什麽。

    然問完這話,她突然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

    裴行昭方才問她...她善終了?嗎?

    那就證明他認為他死?在她之前?

    果然,只聽裴行昭帶着些戾氣道:“我?怎麽知道,我?比你死?的還?早。”

    話落,他也立即察覺到不對,猛地看向沈雲商:“...你剛剛問我?,善終了?嗎?”

    那豈不是說明,在她那裏?,她死?的比他早?

    可他死?的時候她明明還?活着啊。

    “你什麽時候死?的?”

    “你什麽時候死?的?”

    二人再次相對無言。

    “一起說?”

    短暫的安靜後,二人同時道:“趙承北登基那日?。”

    真?相大白,二人看對方的眼神逐漸複雜。

    難怪不得他們都沒有聽到對方的死?訊,原來是死?在了?同一天?,還?是被同一個?人弄死?的。

    他們這還?真?是,兩?個?大怨種!

    “我?突然想起我?們那年結拜時的誓言。”裴行昭又感好笑又覺好氣道。

    沈雲商唇角一抽:“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不是,那會兒明明行的是拜堂禮,是怎麽弄出?這個?誓言的?”裴行昭沒好氣道。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那不都是慕淮衣在戲本子看到的麽?”

    沈雲商嘆了?口氣:“這個?烏鴉嘴!”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沒有再開口。

    沈雲商偏頭看着院外?的落雪。

    她死?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雪紛飛,落氣的前一刻,她雖昏昏沉沉但因心中的執念,想得到窗外?那支帶雪的紅梅,可最終,她沒有等?到。

    裴行昭起身?端着茶盞立在圍欄處也看着大雪。

    他死?的那天?從小窗戶上能看見鵝毛般的大雪,心脈震碎時,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年,他們在雪中紅梅下擦肩而過分別的情形。

    猶記得轉身?之時,他淚流滿面。

    他想娶的人只有沈商商,也不願眼睜睜看着她另嫁旁人,可對那個?時候的他而言,他一心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保護她。

    那時候的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的那個?選擇錯的離譜,也愚蠢至極。

    沈雲商眼中落下一行淚,她收回視線垂下頭,撚了?顆瓜子,故作輕松的諷刺道:“啧啧啧,跑去給人當牛做馬,卻被算計死?在诏獄,真?出?息!”

    那樣的結局,如何配得上他們的忍辱負重,生離之苦。

    幸好,也感恩上蒼垂憐,賜予他們重生。

    裴行昭低下頭,一滴淚落在茶盞中,他背靠着紅柱聲音沙啞:“貴為世?家大族少夫人,卻連一碗湯藥都喝不到,真?有本事。”

    一朝行差踏錯,便雙雙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幸好承蒙上天?厚愛,賜他們重回今朝。

    沈雲商擡手抹掉淚,道:“我?那時聽聞趙承歡待你不錯,卻沒想到她竟會......”

    不,現在她知道了?,趙承歡心裏?的人是崔九珩,她對裴行昭一見鐘情都是假的,自然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不是她做的。”

    沈雲商一愣:“你不說是,你的罪名是行刺公主?”

    趙承歡不配合,這個?罪名如何落實?

    “她得到消息後便過來放我?走,但晚了?一步,之後她以性?命威脅烏軒放我?離京,但烏軒以沈白兩?家威脅我?。”

    裴行昭并非為趙承歡說話,而是陳述事實:“如今想來,或許是受崔九珩影響,她雖不擇手段,但手上一直未沾過人命,雖頤指氣使,高傲不羁,對下人卻也不曾喊打喊殺。”

    這也是她為何救他的原因。

    沈雲商心中一痛。

    原來他有過生機,只是他為了?保護沈白兩?家,放棄了?。

    “沒想到,趙承歡竟會救你。”

    裴行昭聞言沉默片刻後,道。“若我?沒有猜錯,上次裴家莊洞壁的藥,她不知情。”

    沈雲商擡眸看向他:“因為,她喜歡崔九珩。”

    “嗯,所以她比誰都不想讓崔九珩身?上沾上污點,被逼與女子共處一夜與中藥在野外?...對崔九珩來說是全然不同的概念,她舍不得這樣對崔九珩。”裴行昭。

    趙承歡此人矛盾,一邊受兄長影響,不在乎陰謀手段,可一邊又因愛重崔九珩,受他影響心底還?殘存着幾絲善意,于?是,便成了?她現在的性?子。

    亦正亦邪。

    沈雲商盯着裴行昭良久後,起身?緩緩靠近他,眯起眼,輕聲問:“你上輩子...”

    她邊問,邊往裴行昭身?下看去。

    裴行昭當即意會:“.....!”

    他果斷道:“我?沒碰過她!”

    這個?答案在沈雲商的意料之中,自從她知道趙承歡心裏?的人是崔九珩後,她就猜到了?。

    “那你呢?”

    裴行昭一把攬住沈雲商的腰身?,迫使她靠近自己,沉聲問道。

    沈雲商本想逗一逗他,但看見他眼底的陰鸷後,便認真?道:“他也沒有碰過我?。”

    可她沒想到,得到答案裴行昭卻只是輕輕嗯了?聲,就将她擁入懷中,沈雲商便忍不住問:“那要是,真?有夫妻之實了?呢?”

    那一瞬,她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被他掐斷了?,但很快他就卸了?力道,将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悶聲道:“那也不能怪你。”

    “我?那個?時候是真?心希望你能忘了?我?,幸福的過完一生。”

    沈雲商眼淚潸然而下。

    她那時候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裴行昭聲音裏?帶着幾分哽咽:“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沈雲商唇角輕彎,摟着他的腰身?輕輕嗯了?聲:“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将你讓給旁人,你只能是我?的。”

    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

    裴行昭喉頭輕動,笑中帶淚:“嗯,裴昭昭永遠都是沈商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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