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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等你
這條朋友圈一發,溫黎的微信消息一個接着一個。
【岑溪: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黎寶,大晚上的你還讓我吃狗糧!】
【呂思雨:我的媽呀,你老公的下颌線條真優越,喉結那顆痣也好性感,真的好帶勁兒,我的黎黎啊,請把你老公的朋友介紹給我OK?】
【時延:我靠我靠,這是賀哥吧?這是他吧?你倆和好了?這狗東西幾年說不理人就不理人,把他微信推給我!】
【時延:這是那狗東西拿你手機發的吧,蓄謀已久的男人】
【李奕祠:恭喜。】
【李奕祠回複岑溪:幾點了還不睡?】
還有其他微信裏的好友發的祝福,溫黎頂着微燙的臉一一表示感謝。
手機忽地一震,溫黎打開手機,是陳樹澤發來的消息。
面對陳樹澤,她總想起那時年少稚嫩,她為了能與賀郗禮分手,求他假裝她的男朋友。八年過去,溫黎才知道這個決定對于賀郗禮,對于陳樹澤,都是一根埋在心底裏的刺。
【陳樹澤:跟他和好了?】
溫黎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好了,她想了想對他說:【領證了。】
過了半晌,陳樹澤又發了條微信:【挺好的。】
【陳樹澤:那他知道當年的事是你騙他的嗎?】
溫黎怔了下,每每想起八年前的分手,她眼底總是控制不住的泛澀,自責又懊惱,若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再那麽做。
和賀郗禮錯過的八年,是她最遺憾,最痛苦,最難熬的八年。
結束聊天後,溫黎退出聊天框,點開朋友圈,看到熟悉的小白梨頭像挂在她最新朋友圈的下方。
賀郗禮在五分鐘前給她點了個贊。
第二天,溫黎和岑溪爬了長城。
來爬長城的游客人擠人,往外探,大好河山壯麗,兩人感嘆着爬完全程,而後回酒店裏躺屍。
“溪溪,晚上靳司嶼組了局,你去嗎?”溫黎說,“除了賀郗禮,還有绫蘇冉。”
“去啊!”
岑溪翻了個身道:“诶,绫蘇冉還真的成明星了,聽八卦說她好像有金.主,資源一個又一個地往她身上砸,緋聞不斷,遇到難纏的記者提問直接怼,不過她背後的資本好像挺牛逼的,得罪那麽多人也沒人敢封殺她。”
溫黎很少了解娛樂圈的事,但做記者這一行,總要上微博了解下動态。
绫蘇冉從去年開冒頭,拍了一部古裝劇,一部都市愛情劇,從十八線一下躍到三線,不如其他的流量小花,她黑粉多,忠實粉更多,每天的廣場都在互相掐架。
“我還見過她跟她傳聞中金主的合照呢。”岑溪邊說邊翻手機,突然停下動作,“說起來,我當時還覺得那個人長得特像賀郗禮。”
溫黎抿了下唇,心緊了緊。
她還記得那年高考後,她去清大找賀郗禮,聽到他與绫蘇冉之間的糾葛,只接女朋友水的賀郗禮那天接了绫蘇冉的水,以及他們未來要聯姻的話。
察覺到溫黎心不在焉,岑溪說:“你看看這個背影是不是賀郗禮。”
她心跳聲不由分地加快,歪頭,看到岑溪手機裏的照片。
绫蘇冉身穿黑色禮服,掐得腰身纖細,旁邊的男人西裝革履,掌心占有欲地握着她的腰,帶着她往前走。
似是發現被偷拍,绫蘇冉回頭,頂着張高級臉,紅唇輕勾,對他們豎了個中指。
照片裏的男人看似和賀郗禮身材極像,但溫黎很确定,并不是他。
“不是。”
“不是就行。”岑溪忍不住道,“賀總就是吃長相的虧,渣蘇渣蘇的,我總覺得他是個沾花惹草的花心大蘿蔔。”
溫黎忍不住笑出聲。
正說着,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在看到賀郗禮的名字時,溫黎還是不自覺緊張起來。
撞上岑溪揶揄的眼神,她別過眼,強作鎮定地接通電話。
賀郗禮低沉懶散的聲音順着話筒傳過來:“酒店門口等你們。”
溫黎:“你怎麽過來了?”
早上出來跟岑溪爬長城時,她給他說,晚上她們兩個會按時到會所,沒想到賀郗禮竟然繞了那麽遠過來。
賀郗禮淡淡道:“順路。”
“再說,我來接一下合法對象怎麽了。”
男人挾着顆粒質感的嗓音落入耳畔,震得她耳尖發麻。
溫黎垂眼,嘴角彎了彎。
“怎麽,不願意?”
“沒有。”
溫黎猶豫下,對他道:“我只是覺得會麻煩你。”
話筒裏留下一聲若有似無地輕笑聲,男人磁啞的嗓音從喉嚨裏溢出來:“做我太太,你只需要去享受,有什麽需求随時提。”
“也不要怕麻煩我,因為你是我的太太。”
溫黎的心髒像是揣了只亂撞的兔子,跳得出奇地快,臉也被他的話烘得泛起紅暈。
挂了電話,岑溪湊過來:“賀郗禮在下面呢?”
溫黎輕輕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簡單收拾一番出酒店,賀郗禮的車子已經在馬路邊停下。
上了車,溫黎冷不丁地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賀郗禮懶洋洋地靠在那兒,喉結鋒利流暢,光影将他側臉裁剪得落拓不羁,立體分明。
他睨着她一眼,淡道:“渴不渴。”
溫黎爬了一天長城,回酒店洗了個澡喝了兩杯水,現在倒還好。
“不渴。”
賀郗禮慢條斯理地啓動引擎,開了會兒,他說:“你幫我開下你那邊的抽屜。”
溫黎嗯了聲,她傾身,打開賀郗禮所說的抽屜,她愣住。
裏面裝着兩瓶酸奶,是她最喜歡的鳳梨酸奶,除此之外,還放着一包糖。
他沒有看她,散漫道:“随便買的,喝點墊墊肚子。”
溫黎看着那瓶鳳梨酸奶,心髒不受控地重重一跳。
像是一下将她拉回在南潭的日子,每天早上他接她上學,接她去兼職的商店時,都會遞給她一瓶鳳梨酸奶。
她忽然覺得鼻尖有點酸。
賀郗禮挑眉看她,看到她失神的模樣,眉心微蹙:“不喜歡?”
溫黎垂眼,睫尖微抖:“喜歡的。”
“哦,那就喝。”他無所謂道,“喝完還有。”
賀郗禮放了兩瓶,溫黎将其中一瓶遞給岑溪。
岑溪看到,愣住:“這牌子不是幾年前就停産了嗎,怎麽還能買到?”
聽到停産的消息,溫黎詫異地看向賀郗禮。
男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是察覺到她目光,他側頭望她一眼,淡道:“可能又生産了。”
岑溪笑:“也對,不然真停産,你也買不到。”
這個酸奶品牌其實并不算便宜,當年溫黎也不舍得買,每次都等商店老板給她發工資,她才會買一兩瓶,慢慢享用。
這家牌子是月城那邊生産的,自她高中畢業來到京北後,就再也沒有喝過。
溫黎打開手機上網搜了下牌子,發現在2013年5月份,這家品牌的廠家發布停産的公告。
她也沒有多想,可能品牌老板有了資金鏈,再次營業生産。
到了會所,靳司嶼和绫蘇冉已經在裏面等着了,除此之外,包廂裏還坐着幾個身穿制服的男生,各個眉清目秀。
绫蘇冉穿着黑色吊帶短裙,畫着精致的妝,她兩邊坐着兩個男生,像是說了什麽好玩的,逗得她笑靥如花。
在另外一個沙發上,靳司嶼面無表情地看着绫蘇冉和他們調.情,眉眼漆黑深沉。
“呀,兩位小美人來了。”绫蘇冉招手,“過來坐,看看哪位男生合眼緣,盡管挑。”
溫黎和岑溪瞬間被幾個男生包圍。
還沒反應過來,溫黎只覺得肩膀一沉,她下意識擡頭,賀郗禮摟着她,斜睨他們眼,淡道:“不介意我們剛領證吧。”
在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賀郗禮從內襯裏掏出來一本紅色結婚證。
绫蘇冉:“我真服你了賀郗禮,出來玩還帶結婚證,你有病。”
賀郗禮挑眉,将結婚證收回去,一副閑散地姿勢:“今天我們公司統計已婚人士,每個已婚人士的各節假日福利多加一份,年終獎再多發一個月的工資。”
靳司嶼懶得分眼神看他。
包廂內沒一會兒便熱鬧起來,幾個人玩桌游,輸了喝酒,绫蘇冉輸得多,喝到第三杯時,一只手攔住她,靳司嶼抽走她的酒想替她喝,卻被她奪回來。
“不用你替。”
靳司嶼看她幾眼,沒再有任何動作。
喝完這杯,绫蘇冉起身,步子有點搖晃着去衛生間。
溫黎擔心她出事,跟着她走進去。
待绫蘇冉洗過手,看到她杵在這裏一動不動乖乖地等着,笑:“終于知道你怎麽把賀郗禮勾到手了。”
溫黎沒想到她會提起賀郗禮。
绫蘇冉點了根煙抽上,妖豔的臉被酒氣沁得微微泛紅,她挑眉:“不介意我抽煙吧?”
溫黎搖了搖頭:“不介意。”
“怎麽了,欲言又止的。”見她嘴巴張了張,绫蘇冉問。
猶豫了會兒,溫黎鼓起勇氣問:“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問呗。”
“你和賀郗禮......”她硬着頭皮說,“家族是不是有聯姻啊。”
聞言,绫蘇冉湊近,盯着溫黎白皙的臉,笑:“是有過。”
“不過賀郗禮直接給拒了,他不喜歡我,不提他對我沒興趣,我也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溫黎心跳跳得極快:“那,你們之前沒談過?”
绫蘇冉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怎麽可能啊小美人,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他。”
看到溫黎震驚地看着她,绫蘇冉捂着額頭:“你怎麽會覺得我跟他談了。”
溫黎臉發燙,半晌,她将那年她去清大的事告訴绫蘇冉。
绫蘇冉嘆氣:“我去清大是因為靳司嶼,但他對我不理不睬的真的很怄火,只給賀郗禮遞水也是我故意氣靳司嶼的。”
“就賀郗禮那戀愛腦樣,怎麽可能看上其他女人啊。”绫蘇冉斜靠在洗漱臺上,“當初你們分手,賀郗禮整個人跟死過一回一樣。”
溫黎呼吸一滞,擡眼看她。
绫蘇冉抽了口煙,淡道:“賀郗禮回到京北大病一場,連續半個月發高燒,還好最後救了回來,不然誰知道這世上還會有賀郗禮這個人。”
溫黎的心驟然收縮,張了張唇,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
绫蘇冉想起當年賀郗禮帶着理科狀元回京北,想着他剛出獄,又帶着榮耀回歸,要為他接風洗塵。
兩個人去他家找他。
卻沒想到賀郗禮臉色蒼白,沒有任何表情地開門,像是行屍走肉般弓着身子靠着沙發一個人坐在地上。
地上和茶幾上擺着一排排的酒,啤酒,白酒,喝完一瓶喝另外一瓶,喝掉的酒瓶七零八散地摔在地上。
客廳裏濃烈的酒味揮散不去。
小白梨第一次從南潭來到陌生的地方,走路都在抖,最後縮在沙發底下。
“你想死嗎,阿車,你不知道你對酒過敏?”靳司嶼伸手奪他手裏的酒瓶。
賀郗禮仰着頭,下颌線拉扯出冷硬鋒利的線條,他淡淡看他們眼,又拿出另外一瓶,直接往喉嚨裏灌,酒水順着唇角往下流淌,他的衣服像是被暴雨浸過一夜,皺巴巴的,沾着濃郁的酒氣。
“死了挺好。”他嗓音嘶啞地難聽,說到後面極近啞到無聲,“有誰在乎,沒人要我,她也不要我。”
他靠在沙發上,長腿支着,左手繃帶松垮垮地垂在地上,指骨破皮,掌心那道血淋淋的刀傷冒出一道新傷,血跡早已幹涸。
賀郗禮又灌了半瓶酒,他輕嘲地掀起唇角,雙眼泛紅,他突然笑起來,笑着笑着,喉嚨被刺激地發脹:“我從未想過她會抛棄我。”
“所有人都可以不要我,但她不能。”
绫蘇冉和靳司嶼被吓壞了。
從出生到現在他們相識十八九年,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賀郗禮生如死灰的模樣。
他們這群人生在羅馬,從一出生,他們便是所有人羨慕,嫉妒的對象,他們擁有權力,擁有金錢,擁有人脈,他們過着有的人可能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奮鬥不來的生活,至高無上。
可此時的賀郗禮。
落魄,頹廢,絕望,整個人仿佛被分成七零八落,永遠也拼接不起來。
那天,賀郗禮因過度飲酒過敏送進醫院。
除了靳司嶼,绫蘇冉,再無人探望。
之後半個月,賀郗禮連續高燒進了急診室,半只腳踏進地獄,差點沒命活着走出來。
“病好了,他人也振作了起來。”绫蘇冉又掏了根煙抽着,她笑着說,“阿車在清大等了你一年。”
“那一年裏,他拼命賺錢。他家情況你知道,不靠他們一分一毫,僅僅一年,将公司開起來。”
“是挺厲害的吧。”绫蘇冉說,“結果一年後等到你去京大的消息。”
“所以他出國了。”
“出國第二年,他的公司被對家搞,員工辭職的辭職,背後刺刀的刺刀,資金鏈斷了,他賣了車賣了房也沒還清債務,可你知道在這個節骨眼裏,他做了什麽嗎?”
溫黎眼眶早已紅了。
绫蘇冉對她說:“那年他欠着幾個億的債,得知你喜歡喝的酸奶品牌宣布破産,此後再不生産的消息,他連夜飛回京北,他那麽驕傲的人,那麽心高氣傲的人,對着從不理不睬他甚至還想要拿刀砍死他的親生母親那裏,對着他被冤枉坐牢,無視他甚至覺得他是賀家的累贅與污點的親生父親那裏,求着他們湊了一百萬。”
“他沒有用這些錢還債,而是飛到月城,将那家酸奶品牌給收購了。”
“只因為你喜歡。”
溫黎眼眶一片模糊,淚珠一顆一顆又一顆地往下砸。
她捂着胸口,仿佛那塊地方被撕裂,被砸成稀巴爛,疼得她快要踹不過來氣。
“看到阿車這樣,你以為我和靳司嶼對你沒怨氣,那是不可能的。”绫蘇冉彈了彈煙灰,“阿車喜歡你,我和靳司嶼便接受你。”
“可是你知道阿車怎麽說嗎。”
“他說,是因為他沒有給你想要的生活,是他的錯,是他的問題,所以你才會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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