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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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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風

    溫黎被賀郗禮一路跑到校門前,她一眼看到他的機車停在街道旁。

    賀郗禮在表演五分鐘前,才緊趕慢趕地從原崖鎮跑完賽車回來,導致沒辦法回家将代步車開到學校。

    “時間不太夠了。”賀郗禮低頭看手機,将兜裏提前準備好的暖寶寶丢給溫黎,“拿着暖手。”

    見賀郗禮要脫衣服,溫黎伸手握着他,輕聲說:“不要了。”

    他漫不經心道:“不要什麽?”

    溫黎知道賀郗禮又想将衣服給她穿,可她不是公主,也不是什麽嬌弱的女生。

    “你穿。”她一雙杏眼擡起,執拗地盯着他。

    賀郗禮“啧”了聲,他斜睨她。

    臉頰覆過來一道溫熱的觸感,溫黎有點疼,擡眼,賀郗禮伸手捏在她側臉:“管我呢?”

    溫黎眼睫眨了下:“就管着你了。”

    賀郗禮獨自一人來到南潭,沒有父母的陪伴,只有他自己,溫黎不想他生病。

    “膽兒挺肥啊。”賀郗禮睨她眼,嘴角勾着,“知道之前我怎麽說的,誰能管老子。”

    溫黎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瞬間感到臉有些熱。

    她轉移話題:“我有個辦法。”

    賀郗禮懶洋洋地問:“什麽。”

    “你先上車。”她說。

    賀郗禮看她眼,倒是聽她的話,長腿随意跨上車。

    溫黎緊跟着坐到了後座,在賀郗禮注視下,她紅着臉,鑽進他寬松的外套裏,雙手輕輕抓住他裏面的衛衣。

    視線在剎那間變得漆黑,鼻尖萦繞着少年清冽柑橘的氣息,他炙熱的體溫燙得她心跳聲無端加快。

    她感受到他似是僵硬了下,再無任何動作,也沒有開口。

    溫黎指尖攥緊,這段時間裏緊張的勇氣逐漸放大的無措與害怕代替。

    賀郗禮不喜歡人碰他,也不喜歡人坐他的後座。

    而她現在不僅坐了,還光明正大地,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主動地鑽進他外套裏。

    他會不會打她一頓,會不會覺得她很煩。

    這麽想着,溫黎指尖下意識松了,剛要從賀郗禮的外套裏鑽出來,手腕忽地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力抓住——

    黑暗裏,她的雙手被他帶着緩緩地環在他勁瘦結實的腰間。

    溫黎頓住,藏在外套裏的耳尖止不住泛了紅。

    她的額頭抵在少年硬朗的後背,他似是回了身,溫黎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撞進他炙熱的胸膛。

    少年渾身散發着熱意,烘得她臉頰燒起來。

    頭頂傳來聲輕笑,胸膛也跟着震動,震得她頭皮發麻,賀郗禮玩味低啞的嗓音隔着外套傳過來:“溫黎,你挺會玩啊。”

    他揶揄道:“一聲不吭鑽男人衣服裏,跟誰學的?”

    溫黎聽着他的調調,甚至能想象出來他痞壞的模樣,她指尖微蜷,臉紅到拉她出來她也絕對不會出來,她小手推他扭過去,悶悶道:“你管我,快走吧!”

    賀郗禮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髒在看到緊緊貼在他後背的人,仿佛被火山融化。他嘴角揚起,正過身,騎着機車往前走。

    一路飛馳,溫黎看不見路,耳邊是疾風刮在外套的摩擦聲,她在裏面被溫暖包圍,她環着賀郗禮的腰,臉頰小心翼翼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對漫無目的的目的地充滿期待。

    到了地方,賀郗禮剎車,單腳撐在地上,回頭掀起眼皮:“還呆裏面呢,悶不悶啊。”

    從外套裏出來,溫黎的臉頰感受到一陣凜冽的海風,眼前忽地出現只修長的手,她愣了下,賀郗禮将她額頭的碎發撥至而後。

    她擡眼,對上他深邃亢長的眼眸,逆着光,他的眼裏仿佛盛着萬般光。

    他指尖還停在她頭發上,漫不經心道:“你頭發亂了。”

    溫黎耳尖一熱,“喔”了聲,餘光一瞥,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寬大壯闊的大壩伫立在南方,周圍被不知名樹包圍,無垠的河面在月光下蕩漾着粼粼細紋,不遠處有一座紅色的磚瓦房,由一條長長的隔空走道連接,欄杆上還挂着游泳圈。

    溫黎驚訝地問:“這裏是水庫?”

    “我在南潭這麽久居然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賀郗禮單手插兜,看着她亮起來的眼眸,心情不由地被她填滿:“喜歡就好。”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呀?”溫黎看到隔空走道處還別着魚竿,“不會要夜釣吧,這裏有魚嗎?”

    溫黎好奇,想要跑過去一探究竟,手腕卻被身後的少年拉着,她回頭,疑惑地問:“怎麽了?”

    賀郗禮看了眼時間,十一點整,他低眸看她:“在這兒站着,閉上眼,然後數到一百,再睜眼。”

    溫黎仰頭,昏暗中,她對上少年流暢利落的下颌線,他眉眼清晰深邃,和夜色一般透着神秘。

    他的眼皮很薄,狹長又多情,看她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

    溫黎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她乖乖地閉上眼,站在原地:“那你要快點喔,這裏有點黑。”

    頭頂傳來一陣低啞的悶笑聲,溫黎偷偷半睜了只眼,對上賀郗禮帶着玩味的眼神,他眉梢輕佻:“跟我撒嬌呢。”

    溫黎臉上染上了稍許紅暈,她果斷閉上眼:“我要開始數了,1——”

    她閉上眼,什麽也看不見,感受着風聲,心裏默數着。

    剛數到八十,溫黎忽地聽到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入耳,與此同時,賀郗禮懶洋洋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睜眼。”

    溫黎緩緩睜開眼。

    賀郗禮像是跑過來,呼吸微亂,他雙手端着蛋糕站在她面前,夜色中,他黑漆的瞳仁挾着光,瘦削的臉龐冷硬又桀骜,看她時眉眼帶着幾分痞氣。

    “溫黎,十八歲生日快樂。”

    少年低沉清冽的嗓音撂下的同時,身後河邊走道高挂的兩道燈“砰”“砰”“砰”地亮起來,如同白晝。

    溫黎愣在原地,心也随着砰砰直跳。

    賀郗禮身後的盞盞乍亮的燈光将他輪廓勾勒一圈柔光,少年一身的熱烈肆意,他歪頭,唇角挑起:“恭喜你啊,溫黎,成年快樂。”

    溫黎眼睫顫了顫,看着他亮眼奪目:“賀郗禮,謝謝你。”

    賀郗禮将蛋糕遞給她,挑眉:“拿着。”

    溫黎接住,沉甸甸的蛋糕被她捧在手裏,這是她從小到大,這十八年來第一次擁有蛋糕。

    上面放着她喜歡吃的鳳梨,“溫黎,生日快樂”這幾個字用粉色的糖珠歪歪扭扭地黏在蛋糕上。

    賀郗禮的夾克被風吹鼓,他背對着風,微低頭,嘴裏咬着煙,單手攏着,機匣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打火機的火苗映得他漆黑深邃的眉眼,煙被猩紅點燃。

    他從兜裏摸出來根心形的仙女棒插.進蛋糕,指尖夾着煙,撩起眼皮,嘴角勾着,懶洋洋地輕笑:“在愣什麽呢,快許願啊。”

    溫黎看着賀郗禮夾着煙點燃仙女棒,仙女棒發出呲呲的火星苗,她閉上眼,雙手相握。

    希望奶奶身體健康。

    希望她所愛之人得他所願。

    最後,她想要和賀郗禮永遠能在一起。

    溫黎不知道永遠代表着幾年,或許一年,或許兩年,一輩子又或者永恒。

    那她希望,溫黎和賀郗禮愛意永恒,她也會陪他一輩子。

    許完願,仙女棒也徹底燃盡。

    溫黎睜開眼,撞上賀郗禮戲谑的眼,他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嘴角挾着痞痞的笑意。

    可這一晚,這一幕,她将永遠牢記在心裏。

    “許什麽願啊。”他低眼,随口問。

    溫黎想到她的願望,耳尖發熱,不太自在地別過眼:“才不要告訴你。”

    “喲,還不告訴我。”賀郗禮輕哼一聲,“你以為老子想知道?”

    溫黎看着他,嘴角輕輕翹了翹。

    兩人随意坐在河邊的礁石上,溫黎将切好的蛋糕分給賀郗禮,他看了眼,沒接:“壽星最大,先吃。”

    溫黎切了第二塊遞給賀郗禮,這回,他接了。

    她拿着小叉子,挖了塊填進嘴裏,奶油甜甜的,一點也不膩,水果也很新鮮,很好吃。

    原來生日蛋糕的味道是這樣的。

    溫黎一口一口吃着,吃完一塊肚子已經撐到不行,她扭頭,剛要說話,眼前忽地一道陰影落下。

    賀郗禮修長的指尖落在她眼前,無名指的那顆心形胎記晃在她面前。

    他的指腹粗粝,挾着少年炙熱又硬朗的骨感,緩緩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溫黎呼吸微窒,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着了火,燙得她心跳肆起。

    她斂眼,睫毛顫動,抿了抿唇移走視線,小聲說:“謝謝。”

    賀郗禮的目光落在她唇角,看了幾秒,兩條手臂撐在身後,他目光看向大壩,嗓音低啞又磁淡:“有什麽想要實現的願望。”

    他掀起眼皮,盯着她看,随意道:“能說出來的。”

    溫黎抱着雙腿,下巴尖抵在膝蓋,想了會兒,她說:“想去看海,也想去看雪。”

    “可是南潭沒有大海也不會下雪。”她只遺憾一秒,而後又笑着說,“等明年我畢業去了京北,就能看到下雪的冬天,那景色一定很漂亮。”

    賀郗禮斜睨着她,散漫輕笑:“出息。”

    溫黎嘟囔:“你是京北人嘛,肯定對這些不稀奇。”

    賀郗禮輕狂又嚣張:“這有什麽難的,今年就讓你見到。”

    溫黎才不信他的話。

    “手伸過來。”他忽然道。

    溫黎眨眼,不明白他要她伸手做什麽。

    賀郗禮啧了聲,似是不耐地握着她的手腕,拉到他懷裏。

    溫黎被少年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手鏈,他垂着頭,薄唇抿着,将手鏈戴在她手上。

    手鏈溫度還是熱的,在賀郗禮兜裏不知道暖了多久。

    溫黎緊張地屏住呼吸,心跳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處,不遠處的燈滅了盞,又緊跟着滅了一盞,昏暗的環境遮掩了她紅透的臉頰。

    賀郗禮炙熱的指腹擦過她手腕肌膚,在扣上手鏈時,收了回去。

    “生日禮物。”他淡道。

    手鏈上挂着一只黃色的梨子,梨子是用玉石打造的,中間還串着晶瑩剔透的水晶珠子。

    一看就知道一定很貴。

    溫黎不敢戴,怕丢,似是知曉她所想,賀郗禮側眸:“不貴,戴着吧,玉養人。”

    “我——”

    “敢讓我發現手鏈不在你手腕上。”賀郗禮盯着她,笑着威脅,“那你就試試啊。”

    溫黎只覺得手鏈燙手,盡管這樣,她低着頭,兩側的頭發擋着她輕輕上翹的唇角。

    這是賀郗禮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啊。

    她很喜歡,很喜歡。

    賀郗禮看了眼時間,将剩下的蛋糕裝起來,單手抄兜,懶洋洋道:“走了。”

    溫黎跟在他身後:“嗯。”

    賀郗禮騎車,溫黎坐在後座手裏抱着蛋糕。

    上了車,機車像是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來之前溫黎沒有看到來時的風景,回程的路上,在她視野之內,她和賀郗禮穿梭在狹窄的車行道上,大壩,河堤,河水,像是一陣風往後倒退。

    賀郗禮單手握着機車把手,另一手從兜裏掏出來手機看了時間,回眸看她,懶洋洋地道:“溫黎。”

    她的長發随風飄蕩,她臉很小也很白,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裏面盛着懵懂與清澄。

    溫黎察覺到機車因他扭頭拐了下彎,吓得一手抱住他的腰:“你要看路呀。”

    他嘴角撩起,散漫地道:“溫黎,給你看個巨牛逼的玩意兒。”

    溫黎啊了聲,賀郗禮已經回了頭,下一秒,他加油門,機車瘋一般地往前沖。

    溫黎指尖下意識緊緊抱着他,少年結實堅硬的腰腹力量傳遞在她掌心,她怕得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賀郗禮低啞的聲音挾着風傳進她耳中。

    “還有5秒。”

    溫黎不太明白他的話。

    “4。”

    “3。”

    “2。”

    “1——!”

    随着聲落,嘭嘭嘭,劇烈的響聲在幕布的天劃徹。

    溫黎睜開眼,絢麗燦爛的煙火驟然在車行道兩側綻放,整個世界都被渲染成彩色,兩邊的河道倒映着缤紛的光芒。

    每一束騰空升起的煙花照亮整片天,合成九個字。

    ——溫黎,十八歲生日快樂。

    賀郗禮俯身騎着機車,溫黎臉頰貼在少年堅硬的脊背,大腦一片空白,心髒像是被他一擊致命地穿過。

    賀郗禮再次回眸,眉梢輕佻,漫不經心問:“喜歡嗎?”

    溫黎的表情已做出一切回應。

    賀郗禮灼烈直白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勾着暢然頑劣又肆意的笑,清冽低沉的嗓音随着風傳到她耳邊:

    “大海,我會帶你去看。”

    “雪景,我會帶你去看。”

    “每年你的生日,也都會有煙火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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