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第112章：李善长以退为进，老奸巨猾，老朱洞若观火，皇家永远
不相信意外！！
“老臣李善长，拜见陛下。林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朱元璋淡淡的目光注视之下。李善长走到大殿中央。
带着些许踉跄，艰难的匍匐跪倒在地，恭敬行礼。“免礼！！”
老朱摆了摆手，故作责怪的说道：
“一把年纪了，又是跟着咱一辈子的老臣。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快起来吧！！”说着，朱元璋挥了挥手，吩咐道：
“刘和，还愣若做什么，快给韩国公赐座！！”“老奴遵旨！”
一旁侍候的刘和，急忙搬了一个绣凳过来，放到李善长的旁边。李善长微微拱手谢过。
随后这才看着朱元璋，满脸认真之色的答道：“礼不可废，此乃上下尊卑之道！！
为人臣者，更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逾越！！““韩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呐！！”
朱元璋目光一闪，略带一丝玩味的夸奖道。随后又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冷笑道：
“若是大明的臣子，都有韩国公一样的觉悟，咱还有何忧虑！只是，却偏偏有那么一些人。
不懂臣子之道，心怀不轨，结党营私，胡作非为。
只想若谋取自家私利，却罔顾大明天下和黎民百姓！！这样的人，咱宁杀错，绝不放过！！”
说到最后，老朱的语气已然变得杀气腾腾。看着李善长的目光，更是变得无比凌厉起来。而李善长却是面色不改。
只是静静听着，根本不为之所动。见状。
朱元璋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
随后也不再多说，而是径直转入正题。
他故作诧异之色的看着李善长背着的那根荆棘，开口问道：
“倒是被咱给扯远了，却是忘记问韩国公此番进宫来见咱，是有何事？？这还带这么根荆棘，作甚？？”
李善长老哏一闪，随后径直站起身来。将后背的荆棘取下来，双手托举。
又是大礼跪拜在地，颤声回道：
“不敢有瞒陛下，老臣此番进宫，面见陛下。实则是为了请罪而来！！”
朱元璋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韩国公何罪之有？？”李善长满是惭愧之色的道：
“老臣有教子不严之罪，更有失察之罪。
以至于臣之幼子李鸾，犯下大罪，而浑然不知！！还是刚才锦衣卫入府擒拿，方才知晓！！
只是锦衣卫蒋瓛说，李鸾是犯下了刺王杀驾之罪！！臣为之诚惶诚恐！
李鸾虽然顽劣放荡了一些，行事不检点。可若是他刺王杀驾，臣万万不敢相信！！
因此，臣此番进宫，求见陛下，便是想斗胆请问陛下。、李鸾真是犯下了这等罪过吗？请陛下明示！！”
朱元璋闻言，不由失笑一声，玩味问道：
“你不知道？？”
李善长抬起头来，满脸坦然之色，摇头道：“臣不知！”
老朱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盯着李善长，一字一顿的又问：“真不知？？”
李善长老眼淡定自若，和老朱对视，没有丝毫退缩，又是摇头：臣确实不知！！
否则，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犯下这等罪过来，而无动于衷？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捡拔于微末，得以施展才学！！
又得陛下赐予爵位富贵，得以荫庇子孙。
此等恩德，若是不图报效，反有不轨之举，与禽兽何异？。‘？话语感人肺腑，语气真挚，让人为之动容。
换作旁人，恐怕很难不相信其所说。
只是，老朱却是如何会被蒙骗，他是半句话都不信！！别说他和李善长打了一辈子交道，深知其人何等城府深沉。就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老朱也不会信！！
因为皇家永远不会相信有意外！！
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老朱为了给朱政出气，继而针对李善长布下的一个局！！情况到底什么样，他非常清楚。
李善长确实是和李鸾一样，被蒙在鼓里。被李景隆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
还真以为朱政只是个普通商户。
可对于李鸾见利起意，想要巧取豪夺，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绝对是非常清楚的，甚至是大加纵容！！
但现在，却还在这里跟他演戏。
搞出一副浑然不知情，假仁假义的模样！！想要避重就轻，甚至瞒天过海！！
当真是可恨至极！其心可诛！！
当下，老朱不由怒极而笑，随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李善长面前，负手而立，声音冷厉的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咱来告诉你！！
你的好儿子李鸾，想要巧取豪夺咱孙儿朱政的买卖。商量不成，便派杀手行刺！！
咱当时可就在现场，若是没有锦衣卫，说不得咱也要遭了不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刺杀咱的孙子，甚至是刺杀咱！ ！
如此，不是刺王杀驾之罪又是什么？？”
说到这，老朱语气已是彻底森然了起来，一字一顿的道：咱记得，咱和你说过。
麟儿是咱最喜欢的孙子。
谁欺负他，咱就扒了谁的皮！！况且，咱三令五申。
贵戚豪门子弟，要严于律己，不得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可你的好儿子，却是置若罔闻，和咱对着干呐！！
现在，你来说，该如何处置他？？嗯？？“声如龙吟，摄人心魄！！
帝王威势展露无遗！ 在这种威压之下。
李善长仿佛也似承受不住，额头上冷汗涔涔，忍不住再次俯首叩拜。满脸悲凉之色，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艰难开口：
“陛下
李善长刚想说什么，却被老朱冷笑着打断，质问道：“怎么，你要为你的好儿子求情？？”
可出人意料的是。
却见李善长抬起头来，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痛心之色。继而决然的摇了摇头道：
“不，李鸾其罪当诛！！
老臣岂会因为他是我儿子，便因私废公，罔顾王法，予以偏袒？？老臣只是想说，李鸾固然罪不容赦。
可子不教，父之过，老臣也有失察之罪，罪该当死！！因此，老臣甘愿和李鸾，一起伏诛！！”
话音落下。
李善长再次叩首，将头深深低下，沉默不语。等待着老朱的回复！！
老朱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后，顿时忍不住冷笑起来。如何不知道李善长这是在以退为进！
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摇了摇头道：“李鸾是李鸾，你是你，岂可混为一谈？？”李善长却是坚持回道：
“既然李鸾犯下刺王杀驾这等诛灭九族的大不赦之罪。老臣为其父亲，当然要受到牵连！！
何况，老臣就这一个儿子，寄以养老送终。
若是他死了，老臣如孤魂野鬼一般，又有何意！“朱元璋眯着眼睛，冷冷道：
“咱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嘛，可还是咱的女婿呢！！”李善长语气滞了一下，但很快便毫不犹豫的道：
“老臣正要启禀陛下，不光是老臣和李鸾两人，愿意伏诛。包括长子李琪在内，以及阖族上下几百余口，皆愿尽数伏诛。以正国法，以全圣德！！”
话音落下。
老朱顿时脸色一沉，死死盯着跪在脚下的李善长。眼中进发出强烈的杀意，几乎恍若凝成实质！！好，好一个李善长啊！！
这是不光以退为进。
而且还是更进了一步，是在暗戳戳的逼他啊！！很显然，这摆出的架势。
就是让他要么将其全家杀光，要么留李鸾一命！！只是，李鸾算什么？
老朱从头到尾都没将他的性命放在眼里。、想要收拾，随时都可以打杀了事。
他真正要收拾的，恰恰就是眼前老谋深算的李善长。以及打压他背后的淮西集团！！
但老朱原本的打算是，借助李鸾，来让李善长自乱阵脚，让其主动犯错。如此，便有了口实。
毕竟，李善长一向老谋深算，做事异常的谨慎小心。还真就没什么把柄。
老朱也没有理由动他！！总不能以莫须有之罪吧！
然而，却没想到，李善长竟然如此之稳。不仅没有自乱阵脚，反而还将了老朱的军！！以这样极低的姿态，甚至脸皮都不要了。
摆出一副任由处置的架势，以退为进的为李鸾求情。
若是如此，他还执意杀了李鸾，甚至就此牵连到李善长的头上？传出去，他朱元璋成了什么人？
难道跟随他了一辈子，立下汗马功劳的大明开国功臣，李善长。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其他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会怎么想？千秋史册，会怎么评价？
不要说什么国法无情。
国法从来不都是人定的嘛。
华夏几千年来，便是人治社会。包括后世，也没强到哪里去。
为官做宰，若是没点特权，谁做？
何况，光只是杀了一个李鸾，却留下李善长。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不光让人觉得他刻薄寡思。
还给了李善长为祸的时间和机会，智者所不取也。当然，老朱完全可以不顾一切，不用找什么理由。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诛杀李鸾，甚至株连李善长。他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可以压服人心！！
他也不在乎史书记载他是如宋高宗赵构，这样莫须（得钱赵）有杀掉岳飞的昏君，暴君！
只是这种选患无穷的法子。
老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这么做的。除非有必须为之的理由以及必要性！！而眼下，老朱并不觉得。
他需要耗费这么大的代价，来收拾李善长。
不错，李善长此番以退为进，确实手腕高明，老谋深算。无愧是他定鼎天下的得力功臣，堪比萧何之人。
但老朱的手段，又岂是那么简单？？
现在还只是博弈交锋的第一回合，急什么？再者，他可既是裁判，又是参赛选手。随时都是可以掀桌子的。
真要是不耐烦了，再诛杀也不迟！！念及此。
老朱心思电转，冷静了下来。随后，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 ～起来吧，咱岂是那等不明事理，随意株连杀戮之人？何况，你跟了咱一辈子。
鞍前马后，兢兢业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咱也不忍见你老年凄凉，无人奉养。
罢了，李鸾固然有罪。
可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便暂且饶他一命！不过......”
说到这，老朱顿了下。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随后继续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让他在诏狱里待一段时间，吃些苦头吧！！咱替你好好管教一下。
也省的今后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为祸一方功。介时，可就别怪咱不讲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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