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仔细打量着祁之恒面上的神情。
他见王爷没有立刻回绝,忙继续说道:“王妃昨日肯定是吃了赵小娘的醋,王爷又中了迷情散,做了些登徒浪子的行径,王妃才不得已逃出府去的啊!”
祁之恒停下脚步,便转过头,眸色冷冽地盯着荣风,“你觉得是本王逼走了她?”
“你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吗?”
祁之恒的声音平静,却让荣风感到一种冰冷的威胁。
荣风立刻紧闭嘴巴,连连摇头,再也不敢出声。
片刻后,祁之恒缓缓转过身,继续向外走去,沉声道:“让他们把人绑了送回王府。”
荣风听到后,原本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他欢喜地笑出声来,绷直了身子,响亮地回应道:“是!”随后他小跑几步追赶上祁之恒的步伐。
祁之恒随着内侍入了宫,荣风牵着马车,留在宫门前等候。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荣风远远地就瞧见祁之恒往外走。
他迎上前,低声询问:“官家宣王爷进宫做甚?可是事关北地十万大军归属之事?”
“是幽州水患之事。”
荣风狐疑:“不是说大皇子刚从幽州回来吗?现在又派王爷去做甚?”
“祁扩七日前便离开了幽州,七日间幽州暴雨不断,江河水位再次猛涨,新筑堤坝溃决,洪水肆虐,我们需即刻起程前往幽州。”
荣风闻言,眉头紧皱,沉声应道:“是。”
荣风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
“去百宝堂和黄记药铺传令,让各个州县的百宝堂和黄鸡药铺分号筹集粮食,运往幽州。”
“是。”
荣风领命,转身离去。祁之恒则走进王府,去了韶云轩。
院里的人一瞧见王爷去而复返,心中忐忑,面露绝望之色。
王爷离去时命令他们闭口不言,时隔几个时辰便去而复返,必然是担心她们泄露王妃逃出府一事,认为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啊!
他们跪在院中,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准备等候王爷下令送他们归西。
祁之恒一眼便瞧出眼前众人的心思,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
“昨夜王妃命玲珑陪奶娘回乡探望故人,今日官家命本王赴幽州治理水患,王妃心系本王,与本王同行,明白吗!”祁之恒言语间满是威压。
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之后回过味来,喜极而泣,忙不停地磕头应下:“是。”
“管好你们的嘴,若本王在他人口中听到半个字,仔细你们的项上人头。”
“玲珑你跟本王来。”祁之恒抬步往外走,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吩咐道:“你戴上帷帽,扮作王妃与我同去幽州。”
玲珑颔首应下。
……
另一边的管家李叔听闻祁之恒要即刻前往幽州治理水患,差使着府上的小厮整理行装。
一木匣子高额银票,四匹能日行千里的宝马,一车秋冬的衣服,两辆宽敞到能睡两个人的马车,十个身强体壮的随从和一个沈翊。
祁之恒再出府时,看着府门前为他准备的东西,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李叔,你准备的这些是否太夸张了?”祁之恒笑问道。
“怎么会!老奴还生怕给王爷带的不够呢!”
祁之恒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难不成要把整个王府也带上才够吗?
“此次前往幽州需要日夜兼程,除了四匹宝马、一辆马车和马夫,银票和沈翊,其他的就不必了。”
祁之恒上前,单手稳稳地抓住缰绳,纵身一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玲珑带着帷帽独自出府,荣风掀开车帘,虚扶着将玲珑扶上马车。
李叔眉头紧皱,跟上前:“这怎么行?”
“李叔你照看好王府,王妃此次同本王出行,府上还要你费心操持。”
“王爷哪里的话,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李叔说着,老泪纵横,“王爷刚回都城没享几日福,又要离开……”
事出突然,清风院的赵姝儿刚刚得到消息,姗姗来迟。
她眼眶湿润,含着泪光,轻轻上前,拉住了祁之恒的衣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王爷,带姝儿同去吧。路上照顾的人手不够,姝儿实在放心不下王爷。”
祁之恒看着她,脸色微沉。他扯过衣摆,语气冷淡而不悦,“你若无事,便进宫去陪陪母后。”
赵姝儿心头一紧。
想来昨晚的迷情散不仅让她被王爷嫌弃,更让王爷迁怒了皇太后。
她的目光满是懊悔和痛苦,看着祁之恒疏离的身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王爷,母后也是听闻姝儿入府多日,还未得王爷宠幸,才给姝儿出此下策……王爷原谅姝儿,就让姝儿将功赎罪,在路上侍候王爷吧!”
“王妃会同本王同去。”祁之恒冷声道。
闻言,赵姝儿心里“咯噔”一下。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
微风轻轻吹拂起马车的帘子,一道倩影落入到赵姝儿的眼中,她的眼睛不禁微微睁大,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
赵姝儿心中涌起一股嫉妒与愤怒。
她的手紧紧握住手帕,手指不自知地发紧,竭力抑制内心的怒火。
昨夜在药效正浓之时,祁之恒一掌将她打到门外,穆南汐那时又恰巧前去,怕是已经和王爷同了房!
她自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却不料到头来,她的所有计划和野心,都为穆南汐做了嫁衣。
“出发!”祁之恒不屑同她多言,率领几人出发离去。
赵姝儿愣在原地,眼中的杀意愈烧愈旺。
沈翊与荣风并驾齐驱,看着祁之恒的背影,满眼赞赏:“王爷真是开窍了啊,知道王妃能保命,现在就连出门办正事都不敢不带着王妃!”
沈翊这几日闭门研制万毒解,再加上祁之恒封锁了消息,自然是不知道那件惊天大事。
荣风一言难尽地看着沈翊,想说又不敢说。
“你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沈翊不解地问。
荣飞憋着一口气,涨得脸通红也还是没敢说,只叹了口气道:“可不是比吃了屎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