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了。”
实际上答案不用徐凤年回答就早已在洪洗象心中了。
刚刚徐凤年的拳法模样完全已经跟他形似了。
所欠缺的无非是那些对于天道和万物的感应罢了。
假以时日,徐凤年定然完全悟透这门融合了玉柱心法与武当剑术的拳法。
他现在只能说给徐凤年一些时间,他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感慨不已的洪洗象终于能放下心中对于徐凤年学武的担忧。
看来他这爱人的弟弟完全不需要自己多照顾,徐凤年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如今心事尽去的洪洗象收起脸上的惊讶,一脸正气地开口道:
“很好,很好,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学武者了。
剩下的事你就自己来想办法吧,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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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见洪洗象如何动作,他脚下的黄鹤就展翅飞翔了起来,驮着如同仙人般的洪洗象向着江南飞去。
徐凤年看着远去的洪洗象眯了眯眼,转身进了茅屋之内。
“老黄,上酒。”
“好勒,少爷。”
……
几天后,武当山迎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
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背着个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大行囊在大雪龙骑的注视下缓缓穿过军营,艰难地开始登山。
此人正是被北凉王徐骁安排来给徐凤年送东西的姜泥。
可怜姜泥堂堂一位曾经的西楚公主,如今却是要做那最下贱的仆从之活。
而那些大雪龙骑们在看见她用瘦弱的肩膀背着行囊时竟然全都冷漠的注视着,没有一人上前来帮忙。
这让姜泥不禁鼻子一酸就欲哭出来。
她抬头看了眼仿若没个尽头似的高高山峰,嘴中不断念念有词地向上艰难爬去。
若是有人靠近细听便能听到那都是一些咒骂徐凤年不得好死的刻薄言语。
此时唯有对于徐凤年的仇恨才能支持她爬山的动力。
她在脑海中不停地幻想着和徐凤年独处时刺死这个讨厌鬼的画面,只是此时此刻再多的思考也无法忽略掉她肩膀上的重担。
这个时候要有人问她天底下什么东西最重?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书才是天底下最重的东西!
这些书简直就要把她那不堪重负的细腰给压断了!
该死的徐凤年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天天就知道欺负她!
心中愤怒不已的姜泥着实是没有力气再度爬山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山腰一级台阶上想要歇息一会儿。
身后那些得到命令不许帮忙的道士们见到他们时刻注意着的姜泥终于歇息了,他们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刚刚是真怕眼前这位北凉王府来的少女摔下山去,毕竟刚刚那摇摇欲坠的画面实在是太骇人了。
要是真摔了去,以那北凉世子殿下的脾气,恐怕他们这些玉清宫的祭酒道士免不了被那恐怕的大雪龙骑压迫一番。
就在此时有三个面孔生疏,看似香客的游客从底下缓缓拾阶而上。
姜泥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三位不似凉地中人的香客。
他们并没有穿着武当麻布或是丝绢道袍,也没有穿着凉地里寻常的装扮,反而衣裳富贵华美,一看就像是来自于中原的钟鸣鼎食之家。
居中那位身材娇弱公子哥的身上配饰更是不凡,以姜泥西楚公主的目光来看,这身配饰恐怕也唯有那些鼎盛豪门才用的起。
因为这小子身上所穿的乃是蜀绣!
作为西蜀之地人工出产的蜀绣极为稀有,再看那针织技巧一看就是出自于大家。
这种稀有原材料加上人工,完全就属于是有价无市的稀罕东西。
但这还不是那公子哥身上最贵的东西,他手上不停把玩着的两颗夜明珠,晶莹剔透,质地绝佳。
按照以前西楚宫里的评定,这两颗夜明珠足可被誉为龙珠凤眼,均是一等一的上品玩物。
一颗便已价值连城,想要凑成一对更难上加难,恐怕唯有离阳皇宫才能收到如此贡品。
想到这里的姜泥眼里就有了微微惊讶之色,莫非来人是那离阳宫中人?
再看那公子哥喉结并不明显,显然有那女扮男装之嫌疑!
是现今离阳的公主吗?
只是这样的人来这武当山做什么?
要知道中原有那龙虎山在,很少会有中原来客特意来到这西北荒凉之地的武当山。
毕竟龙虎山才是目前世间公认的第一道门,那里的香火也是世间最旺盛之地。
想要烧香,龙虎山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选择。
更不要说当今离阳皇室姓赵,那龙虎山也是姓赵,分明是一家人穿一条裤子。
这离阳公主不去龙虎山反而来这武当山一事,处处都透着点古怪。
随后姜泥将视线偏转望向了那神色倨傲的离阳公主身边。
在她身边还站着两名虎背熊腰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护卫。
其中一位体型彪悍相当彪悍,看起来不似中原人的身材,倒是更像是东越那边来的一样。
标准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能镇鬼驱邪,而在这大汉的腰间悬挂两柄古朴双刀,一长一短,那制式像是东越皇室贵胄佩戴的犵党刀。
另一位面白无须的阴沉男子则离那离阳公主更近,微微弯腰,负手而立,穿一袭素洁白衫,总给人一尾银环蛇的阴冷印象。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贴身照料离阳公主起居的太监。
不过这三人与她并无什么关联,姜泥紧了紧肩上的行囊就欲让开道路让其先上。
可哪曾想那女扮男装的公主殿下见到姜泥一直在无理的注视着他们,顿时眉头一皱,直接不悦地开口道:
“你什么眼神也敢看我?找打!”
随着话音落下,那面白无须的男子立即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姜泥左脸上。
啪!
姜泥直接被这一巴掌扇蒙了,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就遭到了这无妄之灾?
这些人简直比那徐凤年还要嚣张跋扈!
坐在的姜泥红着眼睛,捂着左脸,死死盯着这三人,在那一瞬间她有掏出袖中神符与人拼命的冲动!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是对方的对手,无脑上前只会自取其辱!
姜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将嘴唇都咬出了血丝来,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形势比人强,姜泥自知打不过他们,只能揉了揉已经通红的肩膀,咬着牙再度背起沉如千钧的行囊向上走去。
在武当山这琉璃世界中,红肿着脸的少女背负起与其身形完全不相称的背囊,完全是一幅茕茕孑立的可怜画面。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自上方山道中响起:
“你们敢欺负姜泥?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