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舟市的轮船上。
孟静怡有些晕船,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南初坐在船舱窗户边,从包里摸出一本红色的小本子,离婚证。
三年里盼了无数个日夜的离婚证,终于到手了,比她想的简单太多。
站在权力顶尖的人,连离婚手续都不需要拖拖拉拉,只要双方签了离婚协议,资料齐全,即使有一方不到场,这离婚证也下来了。
这就是陆家的富贵迷人眼。
明明已经结束了那场无厘头的婚姻,明明应该感觉轻松,可胸膛处更多的是空荡,像是一团棉花,没了压力,轻飘飘的,踩不着地,有些不真实。
南建安死了。
婚也离了。
债务在一夜之间清空。
她该狂欢才对。
可现在,她捧着那本离婚证,也只是拍了个照,安静的发了个朋友圈——
【离婚快乐。】
很快,收到好几条朋友和同事的评论。
同事A:“初姐,你结过婚啊???”
同事B:“牛逼,你结婚和离婚的消息我同时得知。”
朋友1号:“单身啦啦啦!文案应该改成恢复单身可撩!”
朋友2号:“离职加离婚!炒了老板顺便踢了渣男老公!好嗨哟!走上人生巅峰!”
薄寒时:“6”
乔予什么也没说,只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船舱外的碧蓝海水,掀起白色浪花,划过玻璃。
她看向窗外海景,刚把离婚证收进包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苏。
她怔了几秒,接听了:“喂?”
电话那边的苏经年鼻音有些重,像是感冒了,声线低磁:“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离婚证,你现在怀孕了,是他要跟你离婚?”
“不是,是我们双方都想离婚。”
“那孩子呢?”
南初淡声说:“孩子生下来,我会给陆家。”
“这到底是为什么?既然想离婚,又为什么要怀上他的孩子?如果他是单方面因为之前的误会想跟你离婚,我可以去帮你解释,但娇娇,无论我们以后有没有可能,至少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吧,你有什么难处不能跟我开口?”
苏经年口吻强势。
南初笑了笑,“五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可你变了。”
南初敛下眸子,眼底划过一抹暗淡,“人总是要长大的嘛,你比我先成长,所以我被你抛在了身后。”
“我没打算抛下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
他感冒很严重,在电话里一直咳嗽。
南初轻轻叹息一声:“生病就好好休息吧,我已经离开帝都了。”
“娇娇……”
他还没说出口,南初已经打断他:“苏经年,我刚离婚,也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那些。也许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帝都,但那是也许,那是未来。现在,我不想见你,也不想见姓陆的。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朋友,我怀孕的事情,麻烦你替我保密。”
她现在只想去舟市安安静静的生下这个孩子,将孩子抱回陆家,然后和陆家断绝所有牵连。
至于苏经年,那也许就是个心结吧。
五年过去,物是人非,她对苏经年仅存的爱意也许早就在漫无边际的等待里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若是他永远不回来,也许她会永远惦记他。
人总是忘不掉没有结果的遗憾,会下意识去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那条路,没坚持下去的那个人。
可苏经年还是回来了。
在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心结不复存在,她的确爱过苏经年,可后来呢,她缅怀无数次的,更多的是那时跟苏经年在一起的自己罢了。
苏经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隐约的海浪声,“你在海边?你现在不想跟我谈以后,好,那就不谈以后,我们谈谈现在,现在你怀着孕离婚,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我妈也在,她会照顾我的。苏经年,不管怎么样,我从不后悔遇到你,因为跟你在一起的那两年,让我自觉矜贵,谢谢你。”
她的父母并没有让她自觉矜贵。
苏经年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什么是“自觉矜贵”的人。
海上信号差,很快,电话便断了。
苏经年再打过来的时候,南初没有再接。
苏经年打不通她的电话,便直接在微信上转了钱。
微信转账限额一次两万,个人账户单日限额二十万。
苏经年转了十笔两万。
苏:【把钱收了,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钱不够的话告诉我,或者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我转给你。】
南初一笔没收。
现在南建安死了,只有她跟孟静怡两个人,光是日常开销,花不到几个钱。
她账户里还有一百来万,足够日常生活。
至于生孩子,陆爷爷安排的很妥当,在舟市最好的私立医院一早替她找好了人,拖好了关系,大概率也不需要自己掏钱生孩子。
她这人说起来运气挺烂的,投胎给南建安当了女儿。
可她运气又挺好的,有苏经年这种拿得出手的前任,嫁给陆之律,物质上富得流油,生活上没苦过,她的公婆也是素质人,没刁难过她。
即使是手握强权的陆爷爷,逼她和陆之律离婚,却也不为难她,相反,还帮她铺好了所有退路,帮她清了上亿的债务。
她知足了。
下意识伸手摸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轻声调侃道:“宝宝,你要离开爸爸跟妈妈过九个月的苦日子,怕不怕?”
不过呢,这只是短暂的。
因为这孩子,生来就是享福的,他也会和他的爸爸一样,一生享受高人一等的特权。
唯一要怕的……是孩子的爸爸,会不会不喜欢他。
想到这儿,南初忧心忡忡。
但她摸着腹部,安慰呢喃:“不怕,爸爸不疼,还有爷爷奶奶,太爷爷呢。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
远在法国的陆之律,结束会议后,刚回到酒店,洗了个澡摔到床上正准备补觉。
拿手机定闹钟的时候,跳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薄狗:【离婚快乐】
陆之律微微皱眉,回了句:【恭喜早了】
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凭什么成全那对苦命鸳鸯双宿双飞?
他不爽,凭什么让那南初跟她奸夫爽?
等他回了帝都,就把离婚协议给废了。
想到这儿,他情绪舒畅了一点,跟对面兄弟开了句玩笑:【你还婚着,我不做你的三。】
薄寒时一脸嫌弃:【做你大爷的三】
陆之律笑笑,也没空再跟他斗嘴,正想扔了手机补觉,薄寒时又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张截图。
他眼眶猛缩了下。
离婚快乐??
是南初发的,这也不是P图。
陆狗:【她什么时候发的朋友圈?】
他怎么没看见?
薄狗:【今天下午,估计人把你微信给删了。】
陆狗:???
陆之律找到南初的微信,点进朋友圈一看。
一条灰色横线。
陆之律脸色骤然阴云密布,当场骂出一个字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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