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宾客的起哄中,夜北承抱着林霜儿入了新房。
林霜儿在新房的绣床边坐下,明月和冬梅蹲下身将她宽大的裙摆往床沿铺开。
夜北承和林霜儿应着喜婆的要求一同喝了合卺酒。
因顾着她身子有孕,合卺酒便特意换成了果酿。
做完了一切,这礼便是成了。
夜北承刚要坐下,不料,喜婆道:“现在时辰还早,王爷可以晚些时候再掀盖头。”
这言外之意便是要夜北承先出去招待宾客了。
夜北承抬头看向窗外尚且明亮的天色,道:“本王随后再去。”
说着,便想要先掀盖头。
喜婆连忙制止道:“王爷莫急,天色还早呢,王爷还是先出去喝两杯,晚些时候再掀也不迟。”
夜北承不悦地道:“为何不能先掀盖头?”
这时,一直站在屋外看热闹的武将笑着道:“这是怕您看了新娘子的脸,就舍不得出新房了嘞。”
众人一阵大笑。
喜婆道:“是嘞,是嘞,新娘子美若天仙,王爷这时候若是看了,估计都没心情出去待客了。”
王魁和魏淮山也笑道:“王爷,现在天色尚早呢,先出来跟大伙喝几杯吧。”
夜北承再怎么迫不及待此刻也只得收敛着了。
他看了看林霜儿,俯身对她道:“夫人稍作休息,夫君晚些时候再来。”
林霜儿点了点头,道:“去吧。”
她想嘱咐他少喝点酒,可想到众人都在场,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喝上几杯的。
因此,话到了嘴边,她也就咽下了。
不料,夜北承起身离开时,又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放心,不会喝太多的。”
喜帕下的红唇微微勾了勾,林霜儿道:“好。”
夜北承离开后,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
新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人,慧宜也不知去了哪里,打从入了新房就一直不曾见到她。
林霜儿坐在绣床上,趁着没人的空隙,将喜帕微微掀开一角,目光好奇地往周围打量了一番。
入目的便是满目新红,红烛嫣然,绣床堆锦,好不喜庆。
这里虽是东厢院,却不是云轩房,而是一间全新的屋子,比云轩房更大更宽敞。
房中的摆设十分雅致,房间中央,赫然立着一扇翡玉屏风,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屏风后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垒着卷宗和书籍。
林霜儿不由想起了当初被夜北承逼着在书房读书认字的场景。
这一次,夜北承竟是将书房也搬到这新房里来了。
林霜儿挪了挪身子,忽然感觉到有坚硬的东西硌到了她。
她转身垂眸一看,只见床上铺了满满一层的花生,红枣和桂圆……
恰逢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林霜儿左右巡视一番,见无人进来,便随手拿了一颗红枣缓缓放入口中,没想到这味道还怪好吃的。
她又捡了一粒花生正打算吃进嘴里,正巧被刚进屋的冬梅瞧见。
林霜儿愣了愣,随后便将手里的花生扔掉,道:“这是不是不能吃的?”
这成婚的习俗颇多,她也没什么经验,亦不知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全凭着喜婆的指示做。
冬梅手里不知端着什么,进了屋便将房门关紧了。
她走到林霜儿面前,道:“王妃怎么把喜帕擅自掀开了呢?”
林霜儿道:“我瞧着这没人,便想偷偷看两眼,我这就放下来吧。”
冬梅道:“没事,反正也没人,等王爷进来再放下吧。”
说着,冬梅便将一盘糕点递到了林霜儿面前,道:“王妃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必是饿坏的,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
林霜儿道:“可是,按照习俗,新娘子的新婚夜不是不能吃东西的吗?”
冬梅道:“没关系的,这是王爷特意让奴婢拿来的,王妃放心吃吧。”
一听是夜北承让拿来的,林霜儿不由失笑。
她舔了舔唇,缓缓伸手,从盘子里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是她当初最喜欢吃的那家口味。
冬梅见她吃得香甜,目光不自觉打量了一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道:“王妃近日喜酸还是喜辣?”
林霜儿认真想了想,道:“刚在北荣的时候,口味倒是刁钻,一会喜酸的,一会又喜甜的,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好了,也不忌口,什么都想吃一点。”
冬梅闻言,不由笑道:“这小家伙倒是没闹腾,也不知是个小世子,还是个小郡主。”
林霜儿温柔地道:“这哪能猜得准呢,总归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欢喜。”
夜色降临,晚宴也在十分热闹的氛围下开展了。
一众文官一开始还有些局促,结果在一群武将无比豪迈爽快的性子带动下,也渐渐变得无所拘束了,纷纷上前想要灌夜北承一杯。
夜北承也不是来者不拒,只偶尔饮上一杯,以示敬意。
大家也就图个热闹,倒也不敢真的灌他太多,都是点到即止。
平日里大家都在夜北承面前循规蹈矩,不敢有半分越矩,也就是在今日这样肆意狂欢的大喜日子里,众人才敢跟夜北承开几句玩笑话。
王魁首当其冲地道:“俺还记得,第一见王爷紧张一个人,是在去年开春的酒宴上,王爷身边带着个模样乖巧的小家奴。”
“那小家奴模样生得水灵,躲在王爷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实在讨人欢喜,可惜王爷护得紧,俺们想要上前搭句话都不成。”
夜北承闻言,不禁勾了勾唇,亦是想到了当初,第一次带林霜儿去军营时的场景,那水灵灵的模样的确讨人喜欢。
这时,另一武将在旁说道:“当时,那小家奴不小心喝醉了酒,还是被王爷亲自抱着回去的呢。”
“后来军营里是怎么传来着?”
心直口快的王魁道:“都在传王爷不好女色,原是喜欢娇娇软软的男子呢……”
众人一阵哄笑。
夜北承面无表情的听着。
众人见他没笑,脸上的笑容纷纷凝滞了。
王魁试探地道:“王爷,俺们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不会生气了吧?”
话音刚落,夜北承勾了勾唇,总算是笑了,他道:“实不相瞒,那个小家奴就是本王的夫人,打从那个时候开始,本王就喜欢上她了,你们这么认为,倒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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