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姜溯一直都是莽的代名词。
任何事只要他不顺眼不顺心,管你是谁都能叭叭两句,更别说眼前的还不是他们姜家的人。
关启深冷不丁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得不是一星半点,但还是竭力维持着自己身为关家人的体面,拧眉质问,
“你又是谁?我在跟我妹妹说话,你不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偷听吗?”
那一副长辈教训人的口气,听得姜溯嘴角直抽抽。
姜溯此人最听不得别人教训自己,除了姜老爷子和他大伯,谁敢对他指手画脚他都能当场炸毛。
“她屁的是你妹妹!她现在姓姜!是我们姜家人,她哥哥在楼上,她弟弟在楼下,你算哪门子的哥?少在这里攀亲戚!”
楼上的哥哥·姜瀚:……
你自己认她,干嘛还拉上我?
姜溯才不管姜瀚怎么想,对着关启深直接火力全开,
“我刚刚在楼上就听你在那叭叭叭,还什么你这样我们也没生气,我们对你够好了,你搁这CPU谁呢?!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搞KFC,姜栩栩脑子笨,我们姜家其他人可不傻!”
姜栩栩:……
我怀疑你是在借机抹黑,我还有证据。
姜溯虽然没有从头听到尾,但从刚才那些对话也已经听了个大概。
关家人不就是上门找姜栩栩帮忙的嘛。
找人帮忙还这副口气,姜栩栩能忍他都不能忍。
“你们关家这些年的心思早就传到大西洋北岸那边去了,你还在这里演绎亲情呢?你连我都骗不过,更别说姜栩栩那么冷漠狠辣的一人,她还能被你这点把戏给骗了?”
姜栩栩:……
第二次了,再说一遍,我有证据。
姜溯骂嗨了,又指着放在桌上的首饰盒,二话不说就把里头的手镯拿了出来,同时一脸嫌弃。
“请人帮忙就带了这么个破镯子,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说着,扬手就要把那镯子给摔了。
姜栩栩终于脸色一变,手指迅速朝着姜溯的方向一挥,一道灵力便打在姜溯抬起的手上。
姜溯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一瞬间仿佛像是无法动弹,下一秒,就见原本在单人沙发那头的姜栩栩好似身形一闪,两步间就已经到了他跟前,将他手里的镯子夺了下来。
杏眸朝他瞪去一眼。
她好不容易拿回来的镯子,这傻狍子差点就给她淬了。
姜栩栩觉得这傻狍子绝对是故意的。
傻狍子姜溯这会儿一脸惊恐,刚刚那一瞬,他整条胳膊都不能动了,可就在姜栩栩将镯子夺走之后,他胳膊又能动了!
他不信这跟姜栩栩没关系!
楼上的姜瀚更是一脸惊震。
姜溯在底下可能没看清,但他站在楼上从上往下,这个角度刚好看清了刚才姜栩栩的动作。
她刚才是用了两个跨步就直接到了姜溯那边,三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桌子,她偏就身子都不带晃一下地就……跨了过去。
这个姜栩栩,身上该不会有什么功夫吧?
关启深倒是没有姜溯两兄弟感觉那么深刻。
刚刚他一直注意着姜溯的动作,看到他要摔镯子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期待他赶紧摔了。
在他看来,虽然那是奶奶留下来的东西,但姜栩栩就因为这么一件东西跟家里人闹不愉快,这东西碎了也好。
而且这东西如果在姜溯手里碎了,他还能以对方摔坏了奶奶遗物的名义发作,到那时,哪怕姜栩栩不想帮忙,也必须得为此负责。
更甚者,他们关家甚至能以此揪住姜家一个错处要求他们赔偿。
嗯……让姜家把这两天因为姜家而取消和关氏的合作重新补给他们就很好。
可惜了。
怎么就不摔了?
关启深有些遗憾地看向姜溯。
姜栩栩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面色微冷,只道,“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去吧。”
关启深闻言扭头再次看向姜栩栩,表情里满是无奈,“栩栩,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一家人看待,你非要这样子吗?连哥哥的请求都不理?”
姜溯一听他又自称哥哥,只觉得格外刺耳,当下暴脾气又上来了,准备再骂,姜栩栩却先他一步出声,语气轻淡,却问,
“我送你的玉牌还在吗?”
乍听她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姜溯和关启深都有些愣住,关启深更是思索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玉牌。
那是早两年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学玉雕,还给他送了一块自己刻的玉牌。
记得当时她说的是,【要记得随身带着。】
关启深当时满嘴说着好,扭头却把那玉质普通的玉牌随手丢到了一边。
后面更是再没见过。
此时听她问起,关启深也不心虚,只是拧眉问她,“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
姜栩栩的目光却落在他吊着的胳膊上,微微一笑,已经知道答案,
“看来是丢了。”
当时她送给他的时候没说过,那玉牌其实是她专门做的护身法牌,他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沾染了关蕊蕊身上的怨气,如果当时他有把玉牌带在身上,哪怕遭遇车祸他也不可能受伤。
可他现在却折了一条胳膊,那就说明,那个她亲手刻的玉牌,他早丢了。
就这,他竟也好意思说真心把自己当做家人看待。
真是,厚颜得可笑。
“栩栩……”
关启深似乎是还想解释,姜栩栩却已经懒得再听,径自打断他的话,
“关蕊蕊要想解决身上的问题就让她自己来找我,至于你们,只要接下来离她远点就不会继续倒霉。”
关启深闻言脸色一黑,姜栩栩又补充,“这是我最后的忠告,听不听随你们。”
说罢,也懒得再等他自己走,拿着镯子就径自出了偏厅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