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永远这么地不服老,不服输啊。
想想也是,要不是这个性子,又怎么成为万人敬仰的开国皇帝呢?
然而,秦霄却在这时候忽然地止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女儿,我感觉是降不住他了。”
“许墨这家伙能力太强,如今在朝野的名望还这么高,甚至超出一个臣子该有的名望。”
许墨在民间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他这个皇帝。
秦霄并不怀疑这一点。
特别在冲县,闽越,以及现在的幽州,都是如此。
“既然朝臣们都那么想让许墨入朝,朕答应他们就是。”
秦霄忽然觉得,现在没任何法子可以阻止了。
身边的大臣们强烈这么要求,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嘴里不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而太子秦化宣,秦霄甚至懒得去问,肯定也是站在许墨这边的。
许墨入朝,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就算顾虑重重,一直地打压,现在连他也想不出来拒绝的办法了。
除了妥协,别无它法。
长公主听得呆住,忍不住地身子一颤。
她从小见到的,是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的秦霄,还从未见过秦霄这般的模样。
但也因为秦霄走到了今天,他当了皇帝后,就变得霸道。
一些事情明明还是有转圜余地的,都因为他的专横而变得没可能。
而现在,自从认识了许墨,秦霄有了很大的改变。
长公主咬紧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身为皇家的一份子,决不想让皇室的利益受损,但偏偏,父皇忌惮的事自己未来的夫婿。
长公主再抬头看向秦霄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
秦霄也郑重地看着她:
“芸儿啊,是父皇让你为难了,我已经有了主意,此次将许墨招进朝堂,会让他高升。给他谋划个好的职位的。”
大周的官阶,有正品和从品的不同。
像许墨现在的布政使,就是个从二品。
而能在朝堂上说话的,除了六部尚书和其他机构的主官,都差不多是正二品。
许墨功劳远超他人,仅仅升正二品,只怕不能让人服气,搞不好还会产生不满。
群臣们嚷嚷着让许墨进朝堂,但都没有想过,以许墨的功绩,该给他安排什么官职?
宰相那是绝对不可能。
秦霄不可能同意的。
听到秦霄的话,长公主不由望向了秦霄。
秦霄此时也严肃地看向长公主。
“也是时候,跟许墨摊牌了。”
长公主闻言怔住。
肯定没有纳许墨为女婿,还隐瞒身份的道理。
但秦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瞒着许墨真实的身份,一直在暗中察看许墨的品行。
事到临头,让长公主不得不感到惊讶。秦霄轻轻地点了点头:“打从与许墨这小子认识后,朕对他百般的忍让。”
“我至今没有表明身份,还一直地容忍他,这在整个大周,找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这样待遇的了。”
秦霄做出了评价,长公主听了也是不由点头。
秦霄对许墨,确实算得上很大的包容了,对许墨看不顺眼的做法也视而不见。
哪怕许墨将他每次气得怒火中烧,他也忍下来。
从这一点来讲,还真的感谢许墨,他让秦霄有所改变了。
这些改变是好事。
“朕以后可不会再这么纵容许墨。”
“这小子你越纵容,他就越敢无法无天。”
“你应该也见过他贪污吧?那是想尽法子的贪啊。”
说到这儿,秦霄就上火了。
而且许墨贪污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是为大周好,往往公私混杂一起,让自己从中选择。
整的自己不得不宽容他。
最近的武库装备置换也好,还是精盐生意也好,都对大周是有利,但许墨自己获利更大。
只要看到许墨大肆捞钱,秦霄就火冒三丈,哪怕国库充盈都不能平息。
因为,国库之所以充盈,还是因为这个贪墨的许墨。
秦霄对许墨是爱恨参半。
“许墨为人聪明多变,能力强,做的事情还从所未有。”
“把他纳入进朝堂,让他站在整个大周的高度,来为朝廷做事,这是很好。”
“至于他的一些品行问题,我敲打的时候还会敲打的。”
“这既是为了大周江山,也是为了他好。”
“芸儿你该懂得的吧?!”
长公主也知道,秦霄对许墨的缺点,早已经忍无可忍。
如今,许墨将入朝堂,并且大婚,秦霄也要表明身份,那一些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了。
必须光明正大地摆到明面上来。
“这小兔崽子必须要吃些苦头。”
“谁叫他一直对朕就没个尊卑大小的。”
秦霄自然记上仇了。
他其实,老早就等着许墨入朝的一天,要给许墨些颜色瞧瞧。
这好多年来,在许墨那儿丢掉的面子,统统得找回来。
长公主见秦霄咬牙切齿,想笑又不敢笑。
那模样,不像个威严的皇帝,反而像个赌气的小孩似的。
“话说回来呢,许墨在这世上也没了其他的亲人,他脾性古怪些也似乎情有可原。”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秦霄最终缓了缓语气。
“毕竟这小子能力过人,不用也可惜了,太子当初跟他确实学到了些本领。每次一提起他,都很感激,也很想能再次见到许墨。”
秦化宣跟在许墨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因此很见了些世面,学到了很多的精深知识。
秦霄也为此感到高兴。
太子秦化宣有朝一日继位,有一众的兄弟藩王扶助皇室,再加上许墨,大周必然能够强盛下去。
这都是秦霄期盼的方向。
秦霄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能辅佐秦化宣的能臣。
也同时在警惕影响皇位传承的不稳定因素。
特别是元勋派的武将。
元勋派武将,都是当年跟随征战天下的大将,劳苦功高的同时,也变得傲慢,位高权重且嚣张跋扈。
秦霄一直在刻意地打压他们。
但打压力度还是觉得不够。
他不放心,如果再有人像陈永那样,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