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铁血皇帝,登基多年,啥时候被手下的官员当面讥讽过?
前些日子,闽越的百姓将秦霄一顿臭骂,现在好了,连幽州边境的的官员,也敢对说风凉话了!
简直不知道死活。
也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秦霄面色阴沉如水,而殿中的群臣听到奏折的内容后,表情也个个变得古怪。
谁会听不出奏折里真正意思?
想想就知道,幽州官员十分地抱怨,实际上在暗示朝廷拨的银子不够用,要求的限期也太短,他们做不到啊!
当然,谁也不敢在奏折里直接地骂娘,都说得含蓄,委婉地将他们面临的难处说出来。
其他的折子也大同小异。
都是称赞秦霄的善解人意,特地拨了这么多的两银子!
很难说,这群人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字里行间,表面上是在谢恩,其实是在讽刺,讽刺秦霄心胸狭隘,不给幽州一条活路,让他们连死的心都有了。
敢直接给皇帝写这么样的折子,看得出来,幽州官员很愤怒,也豁出去了。
只是眼下,满朝的文武直面秦霄,内心翻起的惊涛骇浪,不比幽州官员差了!
当看到秦霄阴沉的脸色,所有人明白,秦霄已经怒火中烧。
几乎成了习惯,百官们想都不想地集体跪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继续念!”
“一个也不许漏下!”
秦霄双手紧紧攥紧龙椅的扶手,语气中的愤怒十分明显。
被自己的臣子当众地讥讽,秦霄还得偏偏没话说。
这全都因为许墨!
就因为出现了这家伙,那些以前拥护自己的百姓,也开始骂自己无能,魂淡。
现在好了,大臣也不怕死地公开讽刺了。
一切都怨许墨!
负责诵读的太监满头冒汗,慌忙地继续念周折。
所有的折子都没什么新意,写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
就是冷嘲热讽,对皇帝陛下阴阳怪气。
将近两百份几乎相同的奏折,这么地从幽州大老远送过来,存心让秦霄反复地读,反复地被幽州官员骂?
这是存心要激起秦霄的怒火,大开杀戒吗?
“陛下,奏,奏折的内容,都,都差不多一样的。”
太监求救似的挤出一句话。
秦霄脸色黑得锅底没区别。
好啊!
好一个许墨!
还有这些幽州的官员,也棒极了!
自从许墨这家伙去了幽州,那些官员觉得有主心骨了?敢上奏当面讥讽自己了!
真是狂妄至极!
苏有平艰难地抬头,尝试地劝说道。
“陛下,是不是有可能,幽州的官员过得有些不太容易,幽州又是苦寒贫瘠之地,朝廷要不再给他们追加些银子吧?”
然而,他的话刚出口,秦霄冰寒彻骨的目光,就笼罩在了苏有平的身上,让他如坠入冰窖,胆寒到了极点!
可说出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他也只能硬挺着说完。
“陛下,如今国库还算充裕,幽州的局势又确实严峻,虽然有程国公坐镇,但战力还是弱了些,为了万无一失……”
苏有平心中打起了鼓,生怕自己的话激怒了秦霄,自己就要倒大霉。
他眼睛一直在瞄着秦霄的反应。
苏有平也是个机灵人,没有提别人,只提到了秦霄最信任的大将军程琼,就是为了给秦霄消气的台阶。
但秦霄就是别扭,就是要跟许墨过不去。
听了苏有平的话后,秦霄面无表情地冷冷开口:“怕什么?”
“那小子不是很有钱吗?他不是去哪里都到处撒钱吗?”
“既然如此,就叫他们向那小子要钱去!”
“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敢不敢违抗朕的命令!哼哼,敢对朕说指手画脚?真以为朕好说话的很?”
“大周立国以来,朕就没有对国库支出存有私心!向来一视同仁!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怨气?”
“想当初,国库没钱的时候,他们不还是在当官办事嘛?现在眼看国库充足了些,五十万两银子,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秦霄连声地喝问,苏有平无言以对。
这倒也是事实,大周开国以来,从朝廷到地方,都得省吃俭用,拨给各地的经费,也是慎之又慎,尽量的节省!
可哪怕如此,朝廷推行的各种政策,还是好好地执行了下去。
国库是有钱了,可也不是大肆挥霍的理由。
苏有平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国库,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幽州,真的跟别处不一样,他也要根据重要性来随机应变地处置。
幽州是中原的门户,一旦有了闪失,异族长驱直入,那将是整个中原百姓的大浩劫。
只是,哪怕严重如此,秦霄却对许墨有种看不透的心态。
他就要跟许墨对着干!
你是一国之君啊,却跟自己的臣子较劲儿。
苏有平很是无语。
“他们凭什么讽刺朕?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秦霄还在不断地呵斥,愤怒的目光投向了跪一地的文武百官,仿佛他们就是幽州的官员。
而且,现在秦霄的心中,已经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算到了许墨的身上!
他就是认为,许墨在背地里怂恿大臣们上奏,让幽州官员嘲笑他!
这个世上如果有人敢这么做,除了许墨再也没谁。
“传旨!”
秦霄越说越怒,忽然地大喝一声。
幽州的官员,敢公然地嘲笑他。
说朝廷给的银子太少。
那好,咱就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敢多些废话,那别说五十万两,一两都没有。
“朕爱惜民脂民膏,深信幽州诸位臣下的尽忠之心,过人的才干,朕甚宽慰,故而,现在收回这五十万两的白银,望你等同心协力,不负朕的期待。”
“等半年之后,长城修建完成,朕为尔等同贺!”
秦霄断然地下旨,旁边的太监运笔如飞,手上一刻没有停留。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秦霄的圣旨,都是冷汗直冒,面面相觑。
陛下铁了心啊!
态度还变得更坚定了。
皇帝的言外之意,那是警告幽州的官员,都小心点儿,再敢乱讲话,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