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雪,越下越大。
新年,也越来越逼近。
他们的婚礼,也近在咫尺。
可事情,却一天比一天多。
翌日,姜笙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
她闭着眼睛摸索。
“喂。”
“姜小姐,葛婆婆去世了。”
姜笙瞬间坐起来,睡意全部消散,眸底一片清明,隐约的,还流出一丝丝难受。
“将她好好安葬吧。”
她与葛婆婆有缘,就送她最后一程。
那人又道:“好的,葛婆婆临终前,有个包裹要转交给您,您现在在哪,我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地址告诉我,我过去。”
那人马上发来一个定位。
姜笙一番搜寻后,瞬移过去。
葛婆婆留给她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沓新搜集的陈年黄表纸和朱砂。
她还给姜笙留了一封信。
“我走了,就将我和玥玥埋在一起,到了地底下,我还得好好教育她。”
“我有个老朋友,大家都叫她黄仙姑,黄仙姑很厉害,这些黄表纸也是我从她那买来的。
以后奶奶没法帮你搜集黄表纸了,你可以联系她,她应该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
姜笙仰着头,眼眶湿润了。
师父去云游四海后,她第一次感觉到生离很痛。
所以她喜欢的人和事,她就想放在身边,不接受长时间分开。
而葛婆婆去世,她第一次尝到了死别的刻骨铭心。
虽然感情不深,但,她为这个老人家而动容。
姜笙将东西收好,亲自送葛婆婆进焚化炉。
一进一出,不过一抔黄土。
姜笙将她埋在了葛玥旁边,又给烧了很多纸钱。
“一路走好。”
霍楚洲找到她时,她已经烧完纸了。
说实话,霍楚洲没想到她会对一个老人家这么在意。
毕竟,她感情迟钝。
但现在,他感觉她应该开窍了。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应该都开窍了。
霍楚洲也给葛婆婆上了香:“一路走好。”
姜笙站起身:“走吧,该回去了。”
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悲伤过后,就得回归现实。
“婚纱照可以选片了,去吗?”
“去啊,我这么美,肯定每张照片都倍儿好看。”
霍楚洲与她并肩走下山:“挺自恋。”
“这叫自信!”
姜笙又跳上他后背:“不想走,背我。”
霍楚洲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突然扑上来,快速地接住她,走得稳稳当当。
“别勒我,谋杀亲夫了。”
“那不抱你脖子抱哪?”
“别太用力,我不会甩了你的。”
“不信,你有前科。”
霍楚洲:“……”
两人有说有笑往下走,大雪落在身上,染白了头。
姜笙拍照很上镜,每张照片都好看,愣是要选的话,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霍楚洲索性让人全都精修入册,然后挑选了最亲密笑得最幸福的一张作为婚礼海报。
其余的,全都做成VCR,在婚礼现场循环播放。
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看了,一直夸两人有夫妻相。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这媳妇儿,是我给老七挑的。”
霍禹昌难得回一趟家,就听到这话,气得呕血。
这明明是霍宇霖的未婚妻!
霍楚洲抢侄子的未婚妻,丢人至极!
但这话,他不敢说。
陈佳美和霍宇霖到现在都没找到,他越来越慌。
翼锡集团的动作越来越大,霍林清和霍悠悠进了霍氏,他也备受掣肘。
前些时日地下室出事,他又马不停蹄地阵地转移。
但,他感觉哪哪都不安全。
他就像惊弓之鸟,总是杯弓蛇影。
精神高度紧绷,稍微有一点动静就惊醒。
霍禹昌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黑眼圈比熊猫还要重,眼里的红血丝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霍林清感觉他随时会倒下,好心让他休息一下。
但他却觉得霍林清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他若是休息了,估计霍氏就该易主了!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改变现状!”
可办法还没想出来,他又接到了心腹的电话。
“霍总,不好了,审计团今天来霍氏审查了。”
霍禹昌很烦,怒斥道:“他们来就来啊,咱又没问题!”
心腹缩了缩脖子,道:“我们做的假账被查出来了”
霍禹昌:!!!
“闭嘴,那些账都是真的,文件齐全!”
“可是……”
“我花高薪请你来是为了解决事情的,而不是一有事就来找我可是的!
这事你要是办不好,那你就卷铺盖走人!”
霍禹昌把心腹骂了个狗血淋头。
心腹那个委屈啊,又想到了七爷的许诺。
“只要你倒戈,我保你家人平安。”
心腹真是受够了,他宁愿自己坐牢,也不想一直生活在霍禹昌的恐吓之中。
他联系了柯荆飞:“柯律师,我可以答应揭穿一切,但前提是先把我家人都送出国安顿好。”
柯荆飞:“没问题,现在有空吗,先把合同签了,我会派人全天24小时跟着你,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好。”
……
姜笙回到家后,带着凌子越进娘子岭看了下胡瑶。
胡瑶身上黑雾暗了很多,身上的脓疮溃烂也没有那么狰狞。
“再过三天,她就能醒来,需要我帮你清除她所有记忆吗,就当是师父送给徒弟的额外福利。”
凌子越摇摇头:“不,要记住这一切,这样她以后就不会总考虑别人,而是自私点,先管好自己。”
凌家倒台是必然,燕城五大家族将重新洗牌,必然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凌家其余人,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