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娘是真有些急了,她说是找刘小楼想办法,实则已经有了主意,见刘小楼一时间无计,便将自己的办法抛了出来:“你不是乌龙山的吗?你想想办法,把你们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召集起来。”
“然后呢?”刘小楼眨了眨眼睛。
“然后……”苏九娘咬牙:“把阴蜈蚣给我杀了!我出五十块灵石!”
这……胆子有点大啊……
刘小楼有些无语,沉吟之下,摇头道:“这么干,太莽撞了。”
苏九娘问:“你怕了?”
刘小楼道:“我当然怕,阴家在青玉宗里可不是什么小附庸,冒然杀人,天大的干系!青玉宗绝不会善罢甘休,动静肯定比星德君和七娘私奔要大得多。何况他自己就是筑基,他父亲又是金丹,这该调动多少同道?”
“我把他引出来,打个埋伏!”
“九娘,那你怎么做才不暴露自己?再者,就算你没有暴露,可他家刚以断供神香要挟咱们,转脸他就死了,伱说他那老子会怎么想?恐怕和咱们不死不休了!”
“你不是说开战吗?那就开战好了!”
“两回事好吧?他以神香胁迫你嫁给他,咱们跟他开战名正言顺,蔡掌门也不能在旁边坐视不理。可你把他偷偷杀了,理就不在咱们这边了,不用青玉宗动手,蔡掌门多半就得把你送过去抵命!”
“那你说怎么办?”
“暗杀不可取,要打就明着来,把事情闹大,景昭还在洞天里等着去试炼呢,他青玉宗好意思断咱们的神香?”
苏九娘思索道:“你说的这个法子我想过了,只能算是权宜之计,或许他家恢复供应个一年半载,待景昭试炼结束,他家必然故态复萌。”
刘小楼道:“那没办法,东西掌握在人家手上,可以替代之物又贵得你买不起,只能跟他家一直闹下去,他敢故态复萌,咱们就马上开战,一直盯着打下去,打到他家不敢断货。”
苏九娘摇头:“岂能为我一人之事,将苏家拖入泥潭里?苏家现在不仅要拒外敌,也要防家贼。”
刘小楼问:“我听说,我那老岳丈并非九娘本生父?九娘的本生父还健在?要不要回九娘本生父那边,避一避风头?”
苏九娘道:“我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昨夜阴蜈蚣明说了,只要我不嫁过去,他们就断供。”
刘小楼啐了一口:“还真特娘的有股子狠劲,这厮有点意思。”
苏九娘怒道:“你还夸他?”
刘小楼解释:“我不是那意思……这样,你跟我走一趟。”
苏九娘道:“去哪?别卖关子了,说!”
“去找虎头蛟。”
“虎头蛟?”
“啊,焦虎。”
“为什么?”
“这事得着落在他身上。”当即,刘小楼把自己和虎头蛟前期预谋的事说了出来,又道:“原本是让他慢慢打听的,现在怕是要催一催他了。”
请访问最新苏九娘犹豫道:“可……他对我……”
刘小楼道:“他和姓阴的不一样,他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只求自己心喜,并不奢望有什么回报,你放心就是。”
苏九娘还是摇头:“这不是白白利用他吗?”
刘小楼正色道:“我听说你们幼时就是很好的玩伴,是不是?算下来多少年交情了?不要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单冲这份交情,他出了事你会不会管?”
苏九娘终于释然:“会……”
刘小楼道:“那不就好了?同理嘛……咱们快点追上去,他没走远。”
于是二人顺着虎头蛟离去的方向追上去,终于在狮子岭下追到了虎头蛟。
虎头蛟对苏九娘的到来大出意外,激动得舌头尖都在打颤:“九……九娘……你……来了?”
苏九娘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刘小楼将虎头蛟拉到一边,简略把事情一摆,顿时把虎头蛟惹翻了:“该死的阴蜈蚣,我必杀汝!”
刘小楼道:“杀不杀的容后再议,先说神香方子里那味关键材料,你能不能抓点紧?”
虎头蛟眼神坚定,拍着胸膛大表决心:“你放心就是,拼死拼活也给他打听出来!”
刘小楼怕他太过鸡血,适时泼了瓢冷水:“先说好,咱们是帮忙,一切都是为了九娘,不求回报的,你不会想着帮了这個忙,九娘就得如何如何……”
虎头蛟怒道:“贤弟这是什么话?我若是这么做,和阴蜈蚣有何分别?休得辱我!焦某此生,惟愿九娘平安幸福,更无所求!”
刘小楼感叹:“虎头兄,你我真同道也!”
当下约好,以七天为期,七天之内,虎头蛟必定给出回话。
等回到神雾山后,苏至找苏九娘谈了一次,阴家给苏家的回话期限是半个月。苏至当然不是催逼苏九娘嫁给阴家,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苏九娘和她五姐一样,也能找个倒插门,留在苏家。
可惜苏九娘不是苏五娘,她有自己的生父,而且她到苏家寄养,是她生父与苏家约定好的事,她不是苏家跟大街上捡来的。所以迟早有一天,她是要回到生父身边的,顶多两头跑,算是两家人。
不管怎么说,麻烦现在都在苏家身上,把苏至愁得头发都白了。
“我打算去一趟委羽洞天。”他向苏九娘道。
苏九娘在情感上不喜生父,一向不愿求他,但也知此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不过,她希望在此之前,再多给一点时间,自己能解决,就尽量自己解决。
七天之后,虎头蛟来到神雾山复命,他垂头丧气道:“阴家这件事守得太严实,实在打听不出来。”
刘小楼道:“到底是怎么打听不出来,卡在哪一关节?”
虎头蛟道:“神香的秘方,阴家单传,除他父子,没人知道。”
刘小楼道:“话虽如此,总不能他父子俩包打天下,那么大的量,让谁采买,跟谁采买,总有痕迹吧。”
虎头蛟苦笑:“就是他父子干。我也想过了,看看能不能耗上半年、一年,死死盯住他,看他都和什么人见过面,但时日不够啊。我甚至还想过,干脆绑一个阴家庄的管事,但阴家庄那么多人,绑谁不绑谁,这又是一个难题,咱们对阴家庄所知甚少。”
刘小楼点头道:“虎头兄虽出身高门,行事做派却颇有我乌龙山豪杰之风……主意不错……咱们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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