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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5章 旧痕
    作恶的那只手压到了脑袋上。

    唐辛亲上去才觉得有点耳熟,这对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耳边呼吸声重,慢悠悠传来一道男声:“你儿子说的,大年初一那天早上。”

    是么?

    唐辛脑袋里一团乱,头一抬嗡嗡直响,恍惚看到另一道伤疤,不是她咬的,是旧痕。

    看见了,就问了。

    “这是什么?”

    满眼的嫌恶。

    还努着嘴示意他看,“也是女人咬的?真狠,肉都掉了一块呢。”

    刚才眼睛都快对不上焦了,这会儿眼神还挺好使。

    她自己生孩子时候抠的,倒往别的女人身上赖。

    石玉推着她脑袋凑近,唐辛用力往上顶,全身的力气都瞬间汇聚在头顶,好不容易甩开了喘着大气瘫在床上,瞪着他。

    “挺好看一只手,怎么不去修复一下?”

    听听,酸得牙都要倒了。

    石玉听得直乐,这话他和她也说过,问她怎么不把腿上的疤修复一下。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说是为了见他,得留着。

    他就重提了一回,盖在她身上,指腹徐缓抹过大腿上那道疤,轻声耳语:“别栽赃,这疤也是你干的,我有证人。留着,是为了见你用的。”

    唐辛才不信,没力气与他争论,就连收一下腿躲开他的手的劲都没有,闭上眼说:“喜欢就留着吧,用不着见我。”

    他以为她习惯性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原来还会过河拆桥,问题是她还没用完他呢。

    说不明白就不说了,先相互利用个彻底吧。

    唐辛连哭都没了声。

    咬都咬不住了。

    哑着嗓子骂他,干出气,不出声。

    石玉抱着她笑,问她过瘾不,还问她记不记得在上京家里时招惹他的事。

    那时他就和她说过,先记着,回头一准儿是要打她的,不止打,她想不要都不行。

    唐辛悔不当初,愣是憋出来几个不连贯的字音:“我错了。”

    石玉拍了拍她,声随手落:“知错就改,现在,你好好表现。”

    ……

    唐辛送瘟神似的把父子俩送出了家门,长出了一口气。

    连楼都没上,直接仰倒在沙发上。

    太累了。

    她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要离婚。

    临出门的时候石墨说三月份还来,因为唐辛三月有几天假期,他要带着弟弟一起来看妈妈。

    她得在他们再来之前把婚离了。

    石玉要面子,没有了婚姻关系,他不会欺负她的。

    唐辛一通电话打给律师,才知道律师早已经和石玉的律师交涉过,给她的回复是不好办。

    她问怎么个不好办,对方支吾半晌才回了一句:“打不过。”

    唐辛一听就挂了,琢磨了一会打给梁桥,让他介绍一个最好的律师。

    梁桥挺给力,当即便给了她一个手机号码,说是上京城里最好的律师。

    唐辛问有多好,梁桥拍着胸脯保证十拿十稳百战百胜,要是连他都不行,就没有人能行了。

    唐辛很高兴,心放下了,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养精蓄锐才能把事办好。

    睡醒一看天都黑了,再看上京时间已是深夜,犹豫再三仍是把电话打给了最好的律师。

    齐无为接到电话时很有些惊讶,瞅了眼身旁坐着的人,再听着她说了好一通,笑着回复:“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了。”

    唐辛问:“有把握?”

    齐无为反问:“唐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把握?是保证能把婚离掉,还是想要分得对方多少家产?”

    唐辛如同吃了颗定心丸,笑了,想了想说:“离婚就行,如果非要加个条件,帮我把我在上京的一栋房子卖掉,卖不掉也没关系,折现就好。”

    齐无为答应得痛快。

    挂掉电话的唐辛连饭都没吃,继续睡,睡得特别安稳。

    此时上京。

    石玉透过酒杯看向齐无为。

    电话里说的什么他没听见,但是齐无为口中的唐小姐是谁根本不需猜。

    真是想离婚想疯了,他前脚刚出她的家门,后脚就找到了他的律师头上,可真有她的。

    她是不是傻?

    肯定是。

    傻得还挺可爱的。

    一般人真干不出来这么缺心眼的事。

    不用想都知道,是梁桥教的,齐无为的电话也是梁桥给她的。

    要不说梁桥坏呢,是真坏,这不是拿她打镲呢么。

    也就唐辛能信他的。

    石玉自斟自饮,齐无为看着他喝,直到他撂了酒杯点了根烟,才开口。

    “要不,离了算了。”

    石玉挑眉看他,烟都快要燃尽了,按熄在烟缸里,似笑非笑问:“什么好处?”

    齐无为笑,“好处就是,我吃两家钱呀。”

    石玉摇摇手指,“我,有什么好处?”

    齐无为摇头,“哥儿们,咱是体面人,让女人追着离婚,不合适,说出去,不好听。”

    “你买我离婚了。”

    “那不能够,我就是赔钱,都得盼着你们俩百年好合。”

    两人对视,相继笑起来。

    齐无为这才递了支烟给他,帮忙点上了又劝:“你们两家这关系,打官司不合适。她铁了心想离,撕破了脸面也不合适。咱不为老家儿的脸面,为了孩子,也得好聚好散呀。”

    说的都在理。

    但不是这么个事儿。

    不是为了面子。

    石玉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洒脱了半辈子,让唐辛这么个小女人给折腾得乱了套。

    他的生活回不去了,她却想转身就走。

    她连衣袖都没挥一下,就想什么都不带走,把两个儿子往他手里一扔,一个人逍遥快活,没这个道理。

    齐无为没再言声,也没再看石玉,都是聪明人,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谁成想,石玉朝他来了一句:“你建议她,承诺以后不再结婚。”

    齐无为没想到他能有这一出,真是缺了大德,唐辛才二十五岁,他让人一辈子一个人过。

    再一想也对,毕竟石玉要分一半家产给她,确实不能接受唐辛再和别的男人结婚。

    齐无为比梁桥还坏,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半开玩笑地说:“你呀,就应该和她在意国结婚,知道为什么吗?离婚难,女人再婚也难,多适合你呀。”

    说了又有点后悔,喝的有点多,不应该这么说,人家要离婚,他还笑,不合适。

    忙又接了一句:“我建议你,不要在离婚上给她钱,不如直接写遗嘱,稳妥。”

    石玉抬眼看过去,呵了声笑,“你们除了赌我离婚这事儿,还赌我能活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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