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墨儿,本宫早就已经习惯了。
何况就算你去找大长老,先不说大长老会不会见你,就算肯见你,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听完云姨的话,韩墨很快沉默了下来,或许确实如云姨所说,他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人微言轻,起不了任何作用。
“唉!”
最终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
“墨儿,今日既然是本宫的生辰,就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本宫这就去收拾一番,换身衣服,稍后我们自家人一起喝一杯……”
云寂说完便下去准备了。
云芸见韩墨似乎有些失落,很快宽慰道:
“韩师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伱可知在我剑宗,有一条自祖师立派时就定下的规矩:只有得到星河剑的认可,才能成为掌门。
因为祖师当年留下的《星河神典》是历代掌门必修的功法。
历代掌门只有修炼此功法后,方能操控星河剑,进而得到此剑认可。
而拥有天剑道体的门人,最初不过是祖师留下辅佐掌门之人,在掌门修成《星河神典》前,保管星河剑,并最终将星河剑交予掌门。
换言之,拥有天剑道体的门人,必须服从得到星河剑认可后的掌门,这是祖师自古定下的规矩。”
“……”
这个情报韩墨自然知晓,就有点像是某些西幻故事里,圣剑与勇者的关系。
在勇者得到圣剑承认前,通常女神都会指派一人保管圣剑,给勇者做出指引,提供帮助。
在勇者克服重重考验获得圣剑后,此人又会成为勇者的忠实仆人与下属。
只不过……
“此代掌门云天河,可有得到星河剑的承认?”
“自是没有,因为如今《星河神典》已然失传,再也没人任何一代掌门能够得到此剑认可。
所以师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从替掌门保管星河剑,变成了协助掌门操控星河剑。
也因此,自《神典》失传后,历代掌门,若是与天剑道体的门人年龄相差不大,通常二人都会义结金兰。
若是年龄相差悬殊,则会结为师徒关系。
偏偏此代掌门是个男子,自然是无法义结金兰,所以师尊才会听从大长老的命令,嫁于云掌门。
这是门规,师尊无法违抗。”
“原来是这样……”韩墨微微点头,神色复杂。
云芸的话,无疑解释了云寂为何遭受了如此痛苦,却不思反抗,反而默默忍受。
一来,是因为她肩上肩负了维系剑宗男女两派关系的重担。
二来,这是祖师自古定下的门规。
对于云寂这种性格保守之人来说,在规矩的束缚下,自然是不会想着反抗。
而这无疑也是此次攻略的最大难点。
即便是与丈夫之间感情不合,但想要云寂这样一个古板保守之人,抛弃责任,违背门规,背刺自己丈夫。
放在正常情况下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韩墨也只能另辟蹊径……
唉,对不起了,云姨!
也是在韩墨心中叹息之际,换了一身衣裳的云寂很快出现在二人眼前。
原本她一直以来都是穿着一身古板的道袍,喜欢将头发扎成一个道髻。
可自从与韩墨在临河镇邂逅,韩墨夸赞她脱下道袍十分美艳后。
云寂在私底下,或是每次韩墨前来拜访时,都会换一身衣裳,将发髻解开。
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
当然,云寂并不会承认,她是因为韩墨的夸奖,才做出改变的。
只会找借口说,这是为了在晚辈面前表现的更随意、随和一些。
而事实上,她的打扮也确实挺随意的,仅仅是换了一身素白色的长裙,原先扎起的三千青丝随意披散,曳及腰肢,尽显端庄雅致。
“墨儿,芸儿,本宫收拾完了。”
此刻,换了一袭素色长裙的云寂,向韩墨与云芸招了招手。
待她走近,韩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绝美的玉容不施粉黛,却依然艳若桃李,美眸似蕴含着一汪秋水,长发还带着点点湿意,浑身散发着醉人幽香。
她似乎沐浴过了,洗尽铅华呈素颜,仿若焕发了新生,透露着一股清雅柔和,又带着醉人的熟媚风韵,美得惊心动魄。
尽管这一个月来并非第一次见到云姨这副随意的打扮,但每次见到,他都会生出几分惊艳感。
没办法,谁叫云姨是那种天生丽质的美人呢!
即便是未施粉黛,那本就娇媚红润的脸蛋也胜过一切装点。
而每每见到这一幕,韩墨也总是会感叹,之前的道袍与发髻真是大大限制了她的颜值。
“云姨,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今日干脆……”
三人很快来到偏殿客厅,分主次依次坐下,迎着云寂的目光,韩墨似还在担忧。
“无妨,墨儿,本宫沐浴后感觉好多了,何况今日你特意来替本宫庆生,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陪本宫喝上几杯。”
此刻,云寂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韩墨身旁,纤白的玉手端着一壶酒,给韩墨满上了一杯。
倒酒时,那素裙遮掩的傲然浑圆鼓起,成熟贵妇丰腴优美的身段曲线显露无疑。
吐气如兰间,韩墨能感受到点点幽香传来。
毫无疑问,除了绝美的容貌外,云姨在身段上,是属于那种熟透了的美熟妇范畴的,也只有涂山月怜能与之相较。
如果说涂山月怜像一朵成熟诱人的曼陀罗花,内外都散发着魅惑与妩媚。
云姨的话,则是一朵高冷梅花,外在端庄孤傲,内在高洁柔媚。
与这样的美人一起饮酒,是个男人都会感觉身心舒畅。
然而,韩墨却并未露出这副表情,反而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
随后他又从云寂手中拿过酒壶,再次给自己满上一杯。
“墨儿,你怎么……”
云寂刚准备询问一番,却没想到也是在此时,青云居外忽然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云长老好雅兴,今日怎么会在居所饮酒作乐,这与你的风格似有不符?”
人未至,声先至。
一道清冷的女子声,仿若凭空响起一般,于客厅之中回荡。
“师尊,师尊,是……云……云……大长老……”
云芸最先反应过来,很快听出了来人是谁,顿时惊慌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星河剑宗的大长老——云玑仙子,也是云寂的亲姐姐。
“芸儿,你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既然是大长老亲临,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云寂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尽管她一开始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姐姐为何会此刻找上门来。
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淡然之色。
虽说是亲姐妹,但通过她们之间的互称“长老”的行为就能看出,姐妹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深厚。
“原来今日竟是云长老生辰,吾修道久矣,已然忘了这些俗事,不然说不得要来此讨一杯寿酒……”
云玑现身后,很快得知今日居然是自家妹妹的生辰,稍稍有些感叹,不过却并未有任何愧疚之意。
“无妨,大长老既然来了,便请入席吧!”
听得云寂这么说,云玑也没客气,很快入席坐下。
“不知大长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我姐妹二人许久未见,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
云玑来此自然不是为了给云寂庆生,也不是为了来看她,甚至她都不记得今日是妹妹的生日。
而是因为得知今日云天河又动用了星河剑,这才打算过来询问一番。
只不过,大周之人在谈话时,通常不会直入主题,往往会先客套两句。
“大长老有心了。”
云寂自然也十分配合自家姐姐。
两姐妹虚伪地客套了两句后,云玑似注意到席间的韩墨,顿时眉头微微一挑:
“哦,此子不是韩家那小子吗,他怎么会在云长老这?”
“大长老,本宫邀请什么人,与你似乎并无关系!”
“那是自然,云长老邀请什么人是你的自由。
不过本座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子乃是韩家之子,我剑宗与韩家是何关系,想必云长老应该清楚?”
云玑丝毫不顾及韩墨在场,当众说出了这番话,惹的云寂一阵不快,不过她却无法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然而,云玑却并不打算放过韩墨:
“此子好生不懂礼数,本座来此,居然也不站起来打声招呼,反而低头坐在那喝闷酒……”
云玑话语一落,云寂这才注意到,此刻的韩墨似乎有些奇怪,像是没有发现云玑的到来,正低着头,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从刚才自己给他满上一杯,到云玑到来,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
可就是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韩墨似乎已经将那壶酒喝的差不多了。
很奇怪啊!
“大长老恕罪,韩师弟他平时不喜饮酒,今日可能是因为师尊生辰,有些高兴,一时喝的有些糊涂……”
云寂这边还未开口,云芸却是站出来打圆场道。
云芸的话虽然帮韩墨解了围,却也提醒了云寂。
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二女其实都知道,韩墨确实并非是个嗜酒之人,甚至平时可谓滴酒不沾。
可为什么今日,他喝的这么多,这么凶?
“既然喝糊涂了,本座也不与这小辈一般见识。不过你说这小辈是高兴……本座看来倒未必如此,这小子,多半受了什么刺激。
呵呵,韩家小子,想必是今日见识了掌门的神威……”
云玑这话指的显然是今日白昼,云掌门大发神威,击败金虹剑派宗主的事。
韩家小子,若是去了六宗演武的现场,必然会目睹这一幕。
看他这幅模样,想必当时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如此,看你韩家还敢打我宗主意不?
这是云玑的想法,但云寂显然不这认为。
此刻她已然反应过来,韩墨的苦闷,缘由是何?
是害怕剑宗掌门云天河?
怎么可能?莫说今日韩墨没去现场,就算去了,以他这样胆大心细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被区区一个云天河吓住。
那么,他又是因而苦闷,甚至到了不惜借酒消愁地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寂心中猛然一颤。
回想起之前韩墨那怒火中烧想要为她鸣不平的样子,以及被她阻止后,异常苦闷且欲言又止的伤感。
云寂直接愣住了。
莫非韩墨是因为她的境遇,才会借酒消愁的吗?
因为酒席是每人单独一个小桌,而非坐在一起的圆桌,因而此刻韩墨是一个人单独坐在偏角落的案台旁。
他就这样低头坐在墙角,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酒。
在云玑发现他的异状后,云芸上前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像是才发现云玑的到来,顿时一愣。
“云……”
他张了张嘴,神色有些焦急,面上更是带着几分希翼,似乎想要对云玑说些什么。
他想要将云寂的遭遇告诉这位剑宗大长老,让她主持公道。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大长老身旁的云寂,似是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即便是找大长老也是无用的。
于是,他面上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很快消散无踪。
“大长老,抱歉,刚才弟子喝了太多,一时没有注意到您的到来,弟子自罚三杯谢罪。”
打消了要大长老主持公道的念头后,韩墨这才恢复了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站起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只是他的语气之中,不知为何充斥着莫名的伤感。
“三杯?仅仅三杯可不够,看见你脚下的那坛酒了吗,你全部喝下去,本座便原谅你的冒犯!”
然而,云玑却并没有因为韩墨道歉而原谅他,反而有些刻意刁难的意味,让他将脚边的那一整坛酒全部喝下。
韩墨苦笑一声,并未拒绝。
最终,不胜酒力的他,面带着苦涩的笑容,如同在惩罚自己一般,取来一个大碗,一碗接一碗,勉强自己将那一整坛酒全部喝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云寂那原本冷漠孤傲的心,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感。
那是一种将尖刀深深插入心脏,宛如要从心脏中剜出一块肉一般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云寂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只觉得自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被韩墨给勾走了。
她想站起来阻止,但碍于平日里姐姐的威严,她无法反抗。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站出来阻止了,以姐姐固执的性格,可能还是会让韩墨强行喝下去。
何况韩墨是自愿喝下去的,是韩墨为她感到伤心,感到难过,感到痛楚,这才借酒消愁……
最终韩墨是什么时候喝完的,她并不清楚,云玑对她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隐约记得,在酒宴结束,云玑告辞离去后,她小心搀扶着韩墨,将他放在自己从未被男人触碰的香闺软榻上。
而后……
她质问韩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傻?
韩墨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抱着她痛哭一场。
甚至韩墨最后还借着酒意,似乎做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她隐约记得,似乎是她的初吻,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被这个小她一辈的,丈夫以外的小男人给夺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