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洲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散架了。
她骂骂咧咧的叫来了秋霜。
秋霜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不敢说什么,只乖顺的伴在商容洲身边,为她洗漱更衣。
直到换完衣裳,商容洲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不是在船上。
商容洲听完秋霜的回答,她这才迟迟道:“哦……赵呈徽人呢?”
“赵公子下船后就回房睡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商容洲看了看窗外通白的天色:“这都多晚了他还没起来?本宫去看看。”
秋霜要跟着,商容洲又想到她要去质问赵呈徽昨晚的事情,她便叫住了秋霜,让她在这里等着。
商容洲到赵呈徽房间门口,刚要推门而入,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商容洲急叫道:“不好啦公主!赵公子被人掳走了!”
商容洲要推门的手停在空中,她瞠目结舌的看向那个侍卫:“什么!你说赵呈徽被人掳走……”
眼前一阵白雾,商容洲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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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空无一人的岸边,此时却出现两个人,一个脸朝上,成仰躺姿势,三丈开外的地方另一个俯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大石头经过长年累月的冲洗,表面光滑,背处却长了青苔。
头顶最后一抹光辉消失在西山,转眼已是夜晚,月亮沿着轨迹又在天空走了一遍,鸟叫虫嗡的嘈杂中,转眼又是清晨。
以打渔为生的老乔是在河边捡到商容洲的。
彼时,他见到仰躺在岸边的商容洲,以为她死了。
直到他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才把她抬了回去。
商容洲睁眼时,已经是在老乔家。
她环顾着四周,破败不堪的屋子,摇摇欲坠的门,头顶蜘蛛肆无忌惮的在房顶结网。
商容洲猛然坐起,她晃了晃脑袋,最后的一段记忆涌了上来。
当时她浑身乏力,就连眼皮也沉重到掀不开,浑浑噩噩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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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把公主扔到河里,不会被发现吗?”
“你怕什么,我们撑船行了三十里,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事后被人发现了,她早已是孤魂野鬼,没人知道她是当朝公主。”
“可是……”
“主子的命令你敢不听吗。”
“那我们赶紧把公主扔下去吧!”
“砰”的一声巨响,自己被这两人扔到河里。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她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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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洲愣愣的坐在床边,刚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声音。
她又连着尝试了好几次,还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不会吧。
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半边身子刚挪到床边,身体却不受控制猛地向前一倾,面朝地,整个上半身都杵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动静不小,从外面跑进来的一个妇人,渔妇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和善,却生得黝黑,穿着一身干净的粗麻衣裳,见商容洲摔在床边,她“哎呦”了几声后,赶忙跑来把她扶回床上。
渔妇身后还跟着一个郎中打扮的老头。
商容洲强让自己镇定的看着渔妇,她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的发出单音节。
渔妇身后的老郎中走到前来,在给商容洲把脉了一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郎中把渔妇叫到了外面,茅草屋隔音不好,商容洲不用竖起耳朵也能清楚的听见这两人的对话。
“她恐怕是撞到了脑袋,不会说话了。”
“陈郎中,那这女娃还能再说话吗?”
老头子叹息了两声,他道:“说不好,也许能,也许不能……”
“陈郎中,你把这两条鱼带回去吧,就当是给这女娃娃瞧病的。”
商容洲:“……”
商容洲躺在床上,痴痴的看着头顶的蜘蛛。
所以她现在是变成了一个哑巴?
商容洲“啊啊”了几声,外面的渔妇又走回来:“女娃,你先休息休息,说不定你过几日就能说话了。”
闻着渔妇身上淡淡的鱼腥味,商容洲皱了皱鼻子,她说不出话,只好用手给渔妇比划着。
比划了半天,渔妇才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渔妇道:“我叫林绣,你叫我林娘就好。”
商容洲接着比划着。
林娘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这里偏僻,没什么外人,这里人都靠打渔为生,我家老乔也是打渔的,一个星期前,老乔到岸边正准备下海捞鱼,却在岸边看到你,见你没死,就把你捡了回来……对了小女娃,你叫啥子名字?”
商容洲蹙眉,她想了想,拿起林娘的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两个字:小洲。
林娘不识字,看着商容洲写了好几遍也认不得她写的是什么。
第一个字她认得,这第二个字嘛……林娘挠了挠耳鬓的头发,她憨态可掬笑道:“小女娃你写的这个字我是真不认得……”
商容洲:……
她不识字,商容洲也没有再写,她指着外面水上飘着的船,又指了指自己。
林娘困惑了一番,而后一拍脑袋欣喜道:“小……舟?”
商容洲点头。
林娘知道了她名
字,开始问起了她:“小舟,你又是咋子来的这儿?我见你这皮肉粉嫩,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女娃儿吧。”说着,林娘粗糙干裂的手忍不住的摸了摸商容洲的脸蛋儿。
商容洲本欲躲开,但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再加上这个妇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恶人,也就随她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把。
商容洲敷衍的胡乱比划了两下,林娘没看明白她的意思,外面又突然一声男人的叫喊声,林娘朝外头答应一声,又对商容洲道:“我出去有个事儿!啊!你饿了吧……锅里还有两个馒头,我去拿给你吃。”
林娘脚步极快的出了门,给她手里塞了两个馒头后又匆匆地跑了出去。
商容洲瞧着手里的两个馒头,陷入思考。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情况。
按理来说,长公主的行程除了皇宫、公主府、还有行程中会路过的县衙,不会有闲人知道了。
所以,把她迷晕的人是谁?
他们口中的主子又是谁?
商容洲在林娘家又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