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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奶狼113【首发晋江严禁盗文】
    奶狼113

    

    一整个冷冻库里, 一包包被裹在塑封膜里的各处器官冷冻结冰,被运出来的数量十分惊人,或许在非法交易下流入市场, 加以处理,或许就会鱼目混珠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

    

    冬灼站在冷冻库外,看着这些甚至分门别类摆放的冷冻器官,无法想象这其中是有多少只雪狼, 或者是人狼杂交产下的试验品, 因为失败被解剖分尸。

    

    狼皮毛被当成其他皮毛,器官被当成其他器官,血液从身体里抽干出来作为药引, 珍贵的心脏部位单独储存。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警方一份一份的清点着, 越看数量越是触目惊心, 垂放在身侧的手因攥紧而骨节泛白,下颚线绷着,脖颈处的青筋清晰浮现, 是透出皮肉的怒意。

    

    那种难以克制的极端愤怒,让他恨不得走回去把许澜卿给咬死。

    

    还是太仁慈了。

    

    这些令人发指的畜生!!!

    

    如果刚才不是他大爸的人过来跟他说明这几日收集到的证据,他完全不敢想象这其中每一处器官背后隐藏着多么庞大的黑色交易链, 在暗网里, 在黑市里,黑色交易链涉及的产业数不胜数。

    

    就为了所谓的‘永生’。

    

    实验室的人为了印证永生, 杀戮纯种雪狼, 提取它们的器官血液, 并进行惨无人道的人狼杂交实验, 以野生保护动物志愿者名号征募志愿者, 欺骗这些善良热爱动物的人, 利用他们成为工具,就这样源源不断的继续繁殖计划。

    

    有成功诞下的半人半狼就会被培养成人,也是繁衍的工具。

    

    失败的人类试验体开膛破肚,分尸处理,将所有器官挖出来,将剩下的躯体焚烧。

    

    死亡的半人半狼同样也是开膛破肚,分尸处理,将所有器官挖出来,剥下皮毛,剩下的皮肉焚烧。

    

    更甚的是,实验室为了获取大量资金支撑运营,以‘永生’的名义去吸引富商投资,再由富商一层又一层的往下发展,吸取大量的资金,产生庞大的资金链,典型的P2P模式。

    

    这个隐匿在黑暗下的实验室,三十年间,制造了三次雪狼被杀戮的事件。

    

    第一次是雪狼将近百只狼被大肆杀戮,雪狼被列入濒临灭绝的国家保护动物,西尔克雪狼保护区正式成立。

    

    第二次是七年前,雪瑞狼圈数十只雪狼被猎杀。

    

    第三次是两年前,雪瑞狼圈狼王雪瑞,狼后雪恩,瑞八在保护区内被残忍分尸。

    

    而做出这一切的人,叫林瑞生。

    

    就是跟苏隽鸣一起工作的那个林教授,那个可以随意出入保护区的林教授!!!!

    

    冬灼感觉到头剧烈的疼,脑海里不断闪现的画面,争吵的声音,手臂上仿佛还能感觉到被针扎过的疼痛,那种疼痛调出的肌肉记忆,让每落下的一针都无比的痛苦。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我们根本无力跟他们的反抗,人与动物,永远是人类主宰着我们,在枪眼下,在凶猛的野兽都会倒下,我们还能如何……】

    

    【……那么大的西尔克都容不下雪狼吗?】

    

    【不是,是贪婪的人类容不下我们。】

    

    【我只想我儿子平平安安的,就留在西尔克,不要跟他们起任何冲突。】

    

    【苏教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也不要再过于执着帮助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付出的一切,但我知道……你也已经没有办法了,最后如果把孩子们牵扯进来,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

    

    他好像想起什么了。

    

    也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么大的事情一直没有人调查。

    

    可是,长辈们低估了苏隽鸣执着的力量,不只有动物会灵性的做到满心的感恩,人类也会,苏隽鸣就会。

    

    他眼红的盯着这些被运输出来的器官,再也绷不住情绪的别开脸,愤怒,还有的就是痛彻心扉,这些都是他的同类,为什么有的人类可以这么令人发指……

    

    这么人面兽心,这么畜生不如。

    

    他看着听着都觉得受不了,如果给苏隽鸣知道,这个林教授才是真正里应外合罪大恶极的恶人,他一定会崩溃的。

    

    “陆少,这些冷冻器官都已经清点完毕,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鉴定是否都是雪狼的器官,鉴定时间可能较长。”其中负责这一部分的雪狼走到冬灼身旁汇报着情况。

    

    冬灼脸色阴沉:“林瑞生现在怎么处理?”

    

    “陆少放心,我们以他可能毁灭、伪造证据,干扰证人作证以及串供警方的嫌疑已经下了逮捕令,他想逃也逃不了的,陆总已经在各大机场高铁动车站,汽车客运站,甚至是高速路口都派了人,警方也会全力配合。”

    

    冬灼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此刻的悲痛,他喉结滚动,抬手拍了拍说话的雪狼肩膀,声线微哑:“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冬灼望向不远处的冷冻车,看着那些一批批运输上车被贴上封条的冷冻器官,眼眶渐红,心脏处密密麻麻传递出的钝疼几乎让他无法喘息。

    

    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本应该热烈的奔跑在西尔克的草原上,此刻却已经被残酷的冰冷冻结,记忆被定格在最恐惧的一瞬。

    

    甚至连他的爸比也永远定格在那个夜晚。

    

    他还没来记得有记忆,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记忆了。

    

    只剩下那颗心脏有希望。

    

    “有找到我父亲雪瑞的心脏吗?”他哑声问。

    

    “暂时没有,我们会继续找的。”

    

    冬灼沉默须臾,才回复:“好,辛苦你们了。”

    

    这件事不应该因为恐惧那些恶势力而退缩,或许只是他们当时还小,他们是父亲的牵挂,是动不得的软肋,也为了他们不受影响,甚至为了不离开西尔克一步又一步的退让。

    

    但现在他们不一样了,他们已经长大了。

    

    父亲们吃的苦,受的委屈,这一次要统统一笔一笔算回来。

    

    就在这时保镖团其中一个人跑到他身边,神色严肃:“陆少,医院通知,苏先生那边有情况。”

    

    冬灼眸底倏然一沉,神色出现几分慌张:“怎么了,他不舒服吗?”说着大步往外走。

    

    “不是,是有个人说他有雪瑞狼王的心脏,要跟苏先生做个交易。”

    

    冬灼脚步停滞两秒,脸上本就阴沉的表情愈发难看,身上的戾气与弥留的血腥气味让人觉得压迫感极强:“他身边没有人保护着?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吗?!”

    

    心脏?许澜卿不是说在西科冷库吗?

    

    保镖自然听得出这个‘他’是谁,快速回答道:“有的,所有人都在苏先生旁边,那个人也没有什么举动,您放心。”

    

    冬灼沉下脸,一个两个耍他呢?敢在他不在的时候碰苏隽鸣?

    

    他怒意压抑得隐忍,声音一字一顿:“回去。”

    

    。

    

    此时病房里,坐在窗边轮椅上的男人看着平板上播放的尸体解剖视频教学,雪狼的尸体,那只手,那个声音,都让他的心逐渐往下沉,最后狠狠的,重重的,将他砸入冰冷的深渊。

    

    “我教过你们很多次了,Y字形切开法是分别从左右耳后乳突垂直向下切至锁骨上缘,再向前内方切开至胸骨切迹处会合,其余胸腹部切口同直线切法,你们怎么总是在锁骨这里就错?”

    

    “澜卿,你这个剥落狼皮手法要快,才能不带肉的完整撕下来。慎之,你把旁边那匹狼先斩块分尸了,我需要小块的狼皮,这一批我要拿去送给李总。”

    

    “……嗯,那边把抽血装置准备好,血全部都要抽出来。”

    

    全程只看见这只戴着手套的手在进行教学指点,没有拿刀,持刀的人只有许澜卿跟许慎之,但是这个声音,是林教授。

    

    是他父亲的好伙伴,是他以为的好老师,是一名保护雪狼的研究者。

    

    或许他真的没有杀这些雪狼,但是借刀杀狼,拿走了雪狼繁衍计划,是这个惨无人道‘永生’实验室的幕后操纵者。

    

    全凭一张嘴,和指点的手。

    

    不沾一滴血就想将雪狼毁于一旦。

    

    苏隽鸣拿着平板的手在发抖,指尖发颤,抖得很厉害,完全遏制不住的颤抖。

    

    最后在看见那颗心脏被挖出来时,还在手心上跳动时,他彻底绷不住了,眼眶顷刻间发红,呼吸与话语如同被扼住了喉咙,此时此刻怎么都道不出一个字来。

    

    不仅仅是视频,还有许慎之说的每一件事,猎杀雪狼,人狼杂交实验背后,是巨大的黑色产业链支撑着,无数只手在遮天蔽日。

    

    才能让林瑞生每一天都面带微笑的上班,教学,做研究。

    

    这样的事实仿佛血液逆流,从脚底上涌至浑身的寒意,冲击着他的理智,试图吞没他的理智,也攻击着密密麻麻钝疼的心脏。

    

    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隽鸣,千万千万保护好你自己。】

    

    没有说一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给他。

    

    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根本无法调查到这背后巨大的黑色产业链,又或者是,已经无力去跟背后这些人做抗争。

    

    结局做出了自身最不甘最抵触最痛苦的妥协。

    

    父亲也一样。

    

    雪瑞也一样。

    

    为了留在西尔克这片土地,为了守住雪狼,在过去不为人知的岁月里,究竟做了多少番挣扎。甚至为了让他们这一代不受到牵连,想要保他们的平安,销毁掉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雪瑞要给冬灼注射药剂,父亲什么也没有留下给他。

    

    他将平板反盖在腿上,指尖触碰着边缘金属框的凉意,心脏忽然跳得很快,身体微颤,薄唇轻颤:

    

    “……疯子。”

    

    这两个字,被愤怒悲痛包裹着,明明才两个字,字节破碎。

    

    “疯子!!!!”

    

    苏隽鸣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暗哑的吼了出声,他将平板狠狠砸在地面上,‘嘭’的一声,平板屏幕皲裂破碎成蜘蛛网,与这声沙哑的歇斯底里一同回荡在病房里。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眸通红湿润,双手扶着都快要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心脏袭来的疼太过于钻心,不亚于把他此刻已经恢复健康活力的心脏再次碾碎。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发现……

    

    整整三十年,三十年,他们引狼入室,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可怕的林瑞生在做的事情,就为了所谓的永生,像个疯子一样,将惨无人道的杀戮隐匿在这张和蔼的面容下。

    

    一天又一天,是朝夕相处的熟人。

    

    他颤颤侧过头,看着放在茶几上,已经打开的蛋糕盒,被装在玻璃罐浸泡在血液里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雪瑞的。

    

    两年了,两年了。

    

    “……推我过去。”被哽咽包裹着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难受。

    

    许慎之原本想推他过去,但是保镖根本不让他近身。

    

    苏隽鸣被保镖推到茶几前,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罐,那颗被血液浸泡着的心脏是那么的鲜活,一下一下的,拨开血液跳动着,可为什么不是在身体里跳动,而是要被那么残忍的剥离。

    

    他缓缓伸出手,发颤的将玻璃罐抱入怀里,在感觉到罐子的冰凉时,心脏痛得撕裂,湿润的眼眶再也封不住眼泪,顺着苍白的面容滑落。

    

    一滴一滴的,落在玻璃罐上。

    

    “……为什么。”

    

    这一声‘为什么’,已经是仅剩的气力挤出的声音,几乎快要被哽咽吞没。

    

    他跟父亲做的一切一切,都毁在了这个人手上。

    

    他们付出一寸,这人就毁掉他们一寸。他们走一步,这人就覆灭他们一步。

    

    如果雪狼不能够变成人,无力反抗,是不是以他们想要保护雪狼的力量根本无法跟这些恶魔对抗。

    

    直到世界上再无雪狼。

    

    许慎之单膝落地,跪在苏隽鸣跟前,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拿出最后的筹码在赌:“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但我不想死,如果不是澜卿把心脏偷出来放在西科冷库,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拿出来。”

    

    “那个老头已经疯了,人狼杂交这个实验也不可能再成功,很快我跟我弟弟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他肯定会想把我跟弟弟销毁,他也迟早会被抓,为了活我只能这么做。”

    

    “这些年所有资料我都有,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跟我弟弟,留我们一条活路,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放过你们?”

    

    苏隽鸣感觉自己要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抱着玻璃罐,听着许慎之说的话,破碎的笑出声,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放过残忍的你们谁放过已经被你们杀害的雪狼!!!”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话回荡在病房里。

    

    或许是无法消化这个攻击理智的事实,胸膛的呼吸起伏剧烈,心脏的不适与肚子的难受一并袭来。

    

    他靠坐在椅背上,失神怔怔的看着怀中的玻璃罐,腰背再也挺不住了,缓缓低下头,额头贴着冰凉的盖子,像是抱着什么珍宝,凝视着罐中的心脏,眼泪彻底决了堤,薄唇轻颤: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撑了几年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失声痛哭。

    

    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贪婪的程度,原来真的能为了雪狼血液中有所谓的‘永生’这个猜测,做出这样骇人的事情,一千多条命……这是杀戮。

    

    这背后究竟有多少人是林瑞生的保护伞,这些人滴血未沾,却已经浑身血腥味。

    

    根本就不是人!!!

    

    冬灼踏入病房那一瞬听到哭声,脚步蹲住,他看着坐在窗边轮椅上的苏隽鸣正抱着装着心脏的玻璃罐,旁边跪着另一个畜生许慎之。

    

    或许是看见他回来了,抬起头,看见了这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脸色很苍白,通红湿润的双眸是悲痛,也是看到他回来的依赖委屈。

    

    “冬灼……”

    

    这一声哽咽破碎的叫唤。

    

    这一刻,那种感同身受的痛,是带上心疼这男人的分量。

    

    他走了过去。

    

    最后停在了苏隽鸣跟前,看他哭成这样,心疼碎了,手轻轻扶上他的后颈,连带着他怀中的玻璃罐将他揽入腰间,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悲痛,低头在苏隽鸣发丝头顶上落下颤抖的一吻。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只感觉腰腹上贴着的重量沉了下来,他低下头,发现苏隽鸣紧紧抱着玻璃罐脸色苍白闭上眼,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脚底凉意上涌,瞳孔猛地一缩。

    

    “快去叫顾医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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