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白枝被两人搬进去。
其他人或继续看守关隘,或跟着领头人一起,奔钱家宅邸去。
天母庙里寂静幽深,不像城区,几乎没人巡守。
谁敢在天母眼下犯事?
再说了,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去冒险闯入的东西。
一堆修士,谁能那么想不开。
被扛着的计白枝忽睁开眼,把腰一扭,身下两人没有防备,被带个趔趄。
那两个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心里都没往“有人闹事”这件事上去想。
单纯以为他是醒过来,下意识的反应。
只是关切问候的话还没说出来。
计白枝拔剑。
一道黑影从角落蹿出,也拔出剑。
刹那间,两人毙命。
出手的另一人,赫然就是玉还真。
他们对视一眼,把两具尸体拖到角落藏匿,奔着天母庙深处去。
殿宇不多。
但他们动作不敢太大,至少不能像在城区外时那么的肆无忌惮。
这里面都是修士,哪怕不比他们这些名门大派、自小训练的弟子,可毕竟是有一口真气在身,半残瞎眼的老虎也总比猫厉害。
费好一番功夫,才在角落一间房里循着陈景。
房顶上。
玉还真合上瓦片,转头看向计白枝,压低声音:“剑招练成了?”
计白枝脸色一僵。
别说练成,这几日他都没练。
“不会还没吧。”玉还真皱眉发问。
计白枝嘴硬:“哪有时间,都想法子应付钱老鬼去了。”
“呵呵。”玉还真微笑,肌肉勾起嘴角,露出八颗白亮牙齿,笑得很是标准。
计白枝抿嘴,握住拳头。
“多和暴龙师兄学学......”玉还真语重心长劝导。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计白枝慌张打断:“我且下去,通知暴龙师兄。”
话落个尾,人就先一步蹿下去。
哐哐——
迫不及待地急促拍响门。
门内人被惊醒:“何事?”
陈景也把眼睁开,口中青气渐渐平息。
“不好啦,钱家有两个修士闹事!”计白枝慌张大喊,用尽全部力气。
别说屋里的人,就是再有个地下室,也不妨碍那里的人听到。
屋里三人顿时紧张。
修士闹事?
他们赶忙从床上爬起,向门口走去。
踏踏大步,摸上门栓。
这几步缓冲,让他们清醒。
等等......
这不对啊。
钱家、两个修士,那最有可能是的,不就是那天被暴龙卖出去的那两个奴隶?
若是他们闹事。
那这个暴龙......
他们回头,看向对面那张床。
陈景已站起,张口一吐。
青瓶飞,有千钧力,快如闪电。
嘭一声,砸中最后那人脑袋。
脑壳迸飞,鲜血四溅。
这是一个信号。
哐当又一声,门被踹开,木板拍脸。
他们抬臂格挡。
刷刷两剑,刺透贯穿而来,扎入胸腔心腹。
陈景小跑来,捞起青瓶,咚咚两下,补刀收尾。
“暴龙师兄,青瓶法好像不是这么用的。”计白枝看他反握姿势,愣了一下,神情恍惚,好像受了不小攻击。
在他印象里,青瓶法似乎并不是一种近战术式。
投出去砸人,怎么还能......
玉还真踹开门板,收剑回鞘:“这是暴龙师兄,你还觉得奇怪?”
都一起经历两回副本。
还没习惯?
计白枝恍然。
对啊,这是宇宙霹雳无敌暴龙战士,做什么都不奇怪。
“师兄,你知道祂在何处?”玉还真看他询问。
陈景点头:“知道。”
“怎么只你们两个,小鱼和雀儿呢?”
玉还真摆手:“我让她们在外面拖住人,时间不多,得速战速决。”
陈景立马带路。
计白枝慢半拍吐槽:“我觉得......鱼师兄可能不会喜欢小鱼这个称谓。”
“他要习惯。”几乎异口同声,陈景和玉还真同时说道。
天母庙内。
人头攒动,他们收到风声,正陆陆续续往关隘赶去。
三人避让着,不多时就摸到天母殿前。
“就是这里?”计白枝轻声。
陈景点头,率先一步,带他们进去。
刚刚迈过门槛。
“果然。”从角落里走出一人,手持一杆精铁棍,“有人传报,说钱家闹出事端,我就在想,你们是不是要来天母尊殿闹事。”
“还真来了。”
是民徐。
内景三层的修士。
玉还真持剑而出:“你们去办正事,我来拖住他。”
素女道,广陵剑。
剑光清涟涟,柔缓蕴杀人意。
但这一剑,却并未能像屠戮奴隶贩子那般起效。
民徐持棍,站出架势,轻易拦住致命伤——细小剑光仍没能拦下,在脸上、身上斩出浅浅伤口。
“是天外客?”民徐惊讶,“这种剑招,可没在罪周人那见过。”
玉还真没回他。
持剑又上。
“没有用的!”民徐立棍,一口真气吐出,“你既是天外客,就应知道,内景养出三神,与养出一神的差距。”
手中精铁棍,刹那晃起宝光。
“是“炼宝”神通。”计白枝瞥一眼,忍不住惊呼出声。
陈景没理会,也不好奇。
毁像才是最重要的。
他掷出青瓶,向天母像一只手而去。
但还没接触到。
哐——
精铁棍延展伸长,捣在瓶上,把它击飞。
民徐震惊怒斥:“休得对天母不敬。”
陈景回头,眼中诧异。
那棍子还能伸长的?
如意金箍棒?
第二个副本遇到这玩意是不是犯规了些。
计白枝转回身,拔剑,奔民徐去:“炼宝神通,是以心血祭练兵器,可得心应手,伸缩自如。”
“我帮去玉师妹。”
“她一人难是敌手,暴龙师兄靠你了。”
三人缠斗起来。
陈景一招手,青瓶飞回口中。
他皱眉瞪一眼民徐。
丢?是丢不了了。
民徐拼着受伤,怕也是要拦下。
那就只能......
他一猫腰,钻到神像后面,笨手笨脚、费力向上攀爬。
早知如此......
小时候就该练练爬树的。
属性上,他们平分秋色,甚至于敏捷上,玉还真还要远胜民徐。
可那杆兵器,能伸能缩,能弯能直。
速度再快,精铁棍总能截住玉还真的剑,与此同时,还能向计白枝反击。
既是甲胄、又是兵器。
他们俩人只能拼着以伤换伤,才能拦住民徐,不让他寻着角度把陈景击落。
等计白枝脸被抽肿、玉还真一眼乌青。
陈景终于爬到最顶部。
他张口一吐,冲那最中间的头。
当——
青瓶撞上,声响清脆宏大圣洁,脑袋吱呀歪去。
陈景收回,又吐一口。
咚——
凶首摇摇晃晃,被轻轻一推,施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砸落在地。
神像.......毁了。
民徐雷嗔电怒,拼着被捅中两剑,高高举起精铁棍,将它延展,捣向陈景。
被击个正着,翻身滚落。
但陈景笑了。
耳边,男声急促响起。
“任务完成。”
可笑还没半拍,就僵在脸上。
男声说着,渐渐卡顿住。
“将于十息后,传送回黄粱......黄粱......黄粱......”
信号被切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