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于孕妇总是宽容的,自从显怀以来,黎榕已经不止一次从路过的陌生人脸上看到这种真挚祝福的表情,这叫她感到内心十分熨帖。
就好像……这个孩子,正被人期待着诞生一样。
因此看到连岑喜爱又惊奇的眼神,她忍不住心软,便主动帮忙推荐起来:“给小朋友送小奶瓶也很合适,小孩子的奶瓶得常换才卫生,宝宝多大啦?”
连岑这才回神,恍惚着说出一个大小:“两个多月?”
“那我建议挑选这款可以恒温的,晚上宝宝饿了,可以直接拿起来喂,十分方便。”
大概是即将为人母亲,黎榕身上有着十分耀眼的母爱光辉,令她忍不住将这种温暖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周围所有人的身上。
她与连岑说话时轻声细语,温柔又慈爱,这种明媚的情绪,让她肚子上趴着的那只像是睡着了的小婴灵都忍不住甜蜜的咂了咂嘴。
连岑被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好,谢谢。”
她伸手将这个完全用不到的小奶瓶牢牢握紧手里。
黎榕要买的东西大概有很多,她还特意推了一个购物车,连岑粗略扫了一眼,还看到了几双小鞋子和几
件小衣服,再看她还不算太大的肚子,便忍不住好奇:“姐姐,你还有三个月才生小宝宝呢,现在就要准备这些了吗?”
“以后肚子更大,出门不方便。”黎榕解释了一句,接着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黎榕,你呢?”
“连岑。”她又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那只小婴灵,脸上泛起激动的粉红色。
婴灵是世间至纯的灵体,还会源源不断的净化着母体周遭的环境,连岑只是站在黎榕身边,就沾了光感到浑身舒畅,更不愿意先走了。
她试图和黎榕多攀谈几句,便学着周围的人话起家常来:“黎榕姐,看你和我差不多大,这应该是头胎?”
黎榕果然点头:“是,第一个孩子。”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笑道:“还好这孩子乖巧,一点都不折腾我,不然我……”
她突然顿住,抿了抿唇,说:“对了,我还得多准备一些尿不湿和小毯子,奶粉也得提前和他们订好,到预产期那几天需要送货上门的。”
她歉意的看着连岑:“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之后碰到的话再聊?”
连岑也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急匆匆要走,明明气
氛正好,也只能无辜点点头:“好的,姐姐再见。”
她有心想送一个衰灯给黎榕,又犹豫了。白色灯笼在很多人眼里都不太吉利,黎榕身为一个孕妇想必更加忌讳,还是等她研究出红色的衰灯再送人吧。
于是她迷迷糊糊的拿着奶瓶去了收银台,却被导购告知这只是一个样品,对方十分热心的把样品放回了货架,又搬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扫过商品码以后笑吟吟道:“承惠398,已经给您打过新客优惠折扣啦,原价四百多呢。”
连岑:“……”
现在的小孩子喝奶工具都这么昂贵吗??
等贾小晴几人冲动消费了好几轮抱着购物袋看着对面望眼欲穿的时候,就看到连岑搬着一个分量还不算轻的盒子回来了,神情还十分恍惚。
“怎么了?一副阳气被吸干的模样。”尹优优上前戳了戳连岑的脸颊,感觉软乎乎的,手感很好,便私心又戳了几下。
学霸白婵已经在观察那包装盒上的图案和文字,待看清以后,眼睛都瞪大了一倍不止:“你买奶瓶干嘛?”
连岑没有回答,审视的视线在室友们之间来回盘旋,最终舍弃了白、贾两大寡
王,将这小奶瓶送给了寝室唯一脱单人士:“优优,提前送你孩子的满月礼。”
尹优优被她闹了个面红耳赤,说话都不利索:“瞎、瞎说什么呢!我们每次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好不好,不可能生出小娃娃的!”
“没说现在,”连岑执意要给她,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从你最近夜不归宿的频率来看,感觉你不仅仅是我们寝室第一个脱单的,还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已婚人士。”
尹优优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将那盒奶瓶硬生生推了回去,害羞过了一次反而变得大方了:“我们还早着呢,你起码得等两三年,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快的。”
她神秘兮兮的眨眼:“邵老师。”
课代表贾小晴闻言诧异:“邵老师结婚了?!”
自从解决完因果绳的事情以后,连岑确实一直没有和邵晴联系过,她主观认为邵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结婚,但看尹优优一副自信的模样,一时间也动摇起来:“怎么回事?”
“前天我和胡子恒从小西门出去约会,就正好碰到邵老师和她男朋友。”尹优优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补充道:“她男朋友给她送了好大一束花
呢,我肉眼估计得有好几十朵。”
连岑抿了抿唇,更加不信:“有可能只是一个追求者,邵老师不喜欢花,男朋友才不会给邵老师送花。”
她们都不是爱八卦老师私生活的人,知道连岑和邵晴来往较多,关系不错,便也觉得应该是误会一场,不再提这茬。
另外三个人此时已经过足了购物瘾,于是“校花改造计划”又被重新拾起,连岑就这么抱着奶瓶开始了真人版闪耀暖暖模式,等到结束时,钱包果然大出血,连岑心痛不已。
但连岑到底还是记挂着这事,回到寝室以后,就先给邵晴发了微信询问这件事,邵晴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是,对方是我父母挑中的,我老家那边的高中物理老师,大我两岁,从前天开始我们就在以结婚为前提接触了,顺利的话会在年内完婚,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连岑皱着眉头孩子气的不满:“可是他都不知道你不喜欢花。”
邵晴也发了语音过来,声音很松弛,还带着笑意:“连岑,二十出头的时候我会介意男朋友忘记我不喜欢花,但我已经将近三十岁了,还有人愿意送花给我,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