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岑了解完这几个人作案的动机，便不再关心他们几个，反而对昶阳门能否定罪好奇起来：“这些证据，你也都提交给了协会那边吗？”

    

    阿容点头：“嗯，我这些年陆续搜集了不少证据，这次人证物证都在，机会正好，我直接提交给了协会。”

    

    “会不会出现昶阳门和苏海家里仗势欺人，强迫放人，导致一切口供全部作废的情况？”

    

    阿容原本身上还带着些刺的，这段时间看出了协会对昶阳门的维护后，又陆续碰了几次壁，她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此时她难得认命般的低叹道：“我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但我父母的仇还没有报完，如果走合规的渠道讨不来我要的公道，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

    

    说完，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似的，直接掐断了电话。倒是立刻又给连岑转了一千块钱。

    

    两人都算无父无母，连岑收了钱以后才觉得有些烫手，毕竟她比谁都清楚无人依靠赚钱有多难。

    

    不过她也没有把钱退回去，心里决定下次碰到昶阳山的事，她也上点心，努力帮忙，到时候她就不收钱了。

    

    这之后连岑安安分分的度过了几天

    

    难得的大学时光，不需要打工，也没有新的订单，每天上一节课就能回宿舍歇着，这等美好时光属实让连岑有些乐不思蜀。

    

    直到霍邮联系她，再次提出要与于晓见一面。

    

    “一会儿她怎么跟你介绍，你就怎么叫她吧。”连岑蹭到了霍邮的车里，好心提醒了一句：“她还有一个名字叫臧姬，看样子喜欢别人叫她臧姬。”

    

    看见霍邮点头，连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可能不一样，她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你想怎么叫都行。”

    

    霍邮情绪并不高，就连寸头刺拉拉的发茬都有点蔫，声音也不再清凉，带着疲惫：“我对不起她的信任，如果我那个时候耐心帮她一把，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宁可她对我恶劣一点。”

    

    连岑知道他在愧疚，她也明白安慰有时候只是在雪上加霜，霍邮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的安慰来为自己开脱的人，他过不去自己道德上的诘问。

    

    也只有替于晓找回所有的公道，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她又摩挲着衰灯，垂着眼，问道：“她的案子有多大？”

    

    “已经确认身份的死者有26个，还有一些暂时不能确定身份，所以不知

    

    道是死是活的，但可以猜测到，大概已经死亡。”

    

    霍邮抿着嘴，脑海中有根弦绷的很紧：“贺珍与于晓应该是在暗中达成了合作，我们还在寻找能确定她们有过来往的证据。我看了调查报告，贺珍身边有一个奇异人物，有神通，应该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所以我们申请特殊事务协会继续介入协调调查。”

    

    “找协会干嘛，找我不是更好。”连岑随口说了一句：“那个狗屁协会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霍邮：“……”倒是第一次听见连大师爆粗口，怪新奇的。

    

    连岑见他不言，还以为他不信，又提高音量说：“是真的，贺珍身边那个猴子，和当时谋害你们的那个游戏是一伙的，这些事协会哪知道啊。”

    

    霍邮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自然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些瓜葛，他惊讶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说：“一会儿我找局里重新商量一下。”

    

    提起这茬的是连岑，泼冷水的还是连岑。她到底是跟着办过案的，知道天师协助办案的章程，此刻遗憾咂嘴：“不行，我没有协会公章，很多资料签不了字。”

    

    要是随便哪个街头摆摊的骗

    

    子都能跟着警察一起办案，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协会是官方组织，里面所有子弟都是正经注册留档过的，重要的不是他们有没有真才实学，而是那个代表官方的章。

    

    霍邮显然没想到这点，毕竟他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合作，此刻也只能嗫嚅道：“那就没办法了。”

    

    霍邮在市区有一套公寓，饭店毕竟是公共场合，就算是在包厢里，服务员也得时不时进来一次。所以霍邮和连岑商量了一下，得到准许后便收拾出了公寓来进行这场特殊的审讯。

    

    臧姬这段时间正处于眼瞎耳盲的状态，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被连岑从衰灯里提溜出来的时候，她还娇嗔着翻白眼：“再不叫我出来见见风，我都要被憋死了。”

    

    她说完这话，才发现对面坐的人并不是连岑，而是霍邮。

    

    他这段时间已经休养好了很多，不再是之前床榻上半死不活的青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健康。

    

    与她第一次见到的小霍警官别无二致。

    

    臧姬拢了拢裙子，一双手下意识盖在裙摆的开口处，忽然拘谨起来：“原来是霍警官。”

    

    “好久不见。”霍邮试着亲

    

    切的打个招呼，又说：“我昏迷的时候，非常谢谢你帮助我，不然我肯定不能这么快就恢复。”

    

    臧姬浅笑着低下头，露出的半张脸虽然生涩，却也真的有几分美艳。

    

    “霍警官太客气了。”女孩又抬起头，双眸里水光潋滟，小声祈求：“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于晓，我有了新的名字，叫臧姬。”

    

    霍邮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好，臧姬。”

    

    “连岑说，她把我的事拜托您去查了？”臧姬在他面前格外柔和，说话都轻声细语：“您现在见我，是有结果了吗？”

    

    “是的，那几个孩子已经在警察局自首。”霍邮说完，冷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为难，但他并没有挣扎多久，便说道：“在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你似乎经常出入风月场所，方便详细谈一谈这段经历吗？”

    

    臧姬表情一变，似乎十分意想不到一样，接着脸上又浮现出难堪的表情：“你们，果然能查到这些。”

    

    “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爸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我靠那个工作赚钱。”

    

    提起那段过往，她满脸抗拒，她咬牙道：“我年纪小，长得也漂亮，在那能得高价，我当时很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