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华子良心里清楚。
这就是乡下的争权夺利!
大姓欺小姓,家族闹房份。
大哥二哥亲兄弟,到了
再到下一辈,二哥的孙子媳妇,能被大哥的孙子抢去睡觉!
农村生态,千百年都是如此。
现在,刘老太爷觉得是个机会,可以借助花溪村的力量扳倒刘兴高;
华子良也觉得是个机会,就势玩死刘兴高。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饭后一番密谋,华子良先走一步。
刘老太爷组织自家老兄弟,开了两辆拖拉机,带着子侄们去花溪村看戏。
华子良回到家中,和武大呆胡老三等人,又是一番密谋。
当天晚上,戏台上锣鼓喧天,戏台前人山人海。
花溪一组,却静悄悄的。
乡亲们都去看戏了。
呜呜——!
又是五辆大摩托车,呼啸而来,直奔华子良的医疗室,砖头酒瓶如雨。
砰砰砰!
医疗室和四间大屋的窗玻璃,被砸得粉碎。
飞车党得手,立刻掉头冲向村外,还丢下狠话:
“狗东西华子良听着,以后每个月砸你三十次!”
可是,飞车党刚到村头,却看见四米宽的砂石路上,已经被农家的铁耙堵得严严实实!
呼呼呼!
同时,三四张渔网从路边的水沟里飞来,当头罩下!
“哎呀,哎呀……有埋伏!”
惨叫声中,摩托车纷纷倒地。
车手全部被渔网罩住,可谓一网打尽。
哐哐哐——!
密集的铜锣声响起。
“打呀,杀呀,土匪进村了!”
四面八方的喊杀声,随即而来。
武大呆带队,三组姓武的几十户,以及胡老三全家满门一哄而上,一顿棍棒伺候,打得十个飞车党在渔网里蛇游惨叫,个个挂彩!
“不要打,不要打,会打死人的!”
华子良在人群中乱窜,一边大声劝架,一边手藏银针,毫不犹豫地见缝插针。
机会难得,今晚上必须一举拿下刘兴高!
十个车手,在混乱中都吃了华子良好几针,一个个喘气如牛,连声哀嚎。
“不要打了,给我绑起来!”
武大呆的头上还带着纱布,带领乡亲们,将所有的飞车党,全部捆在村头的大树上,捆了一溜。
飞车党们鼻青脸肿,鼻血长流。
有头破血流的,有牙齿被打掉的,有耳朵被撕裂的,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刘祠堂的刘老太爷,带着十几个壮年子侄,打着电筒过来认人。
飞车党看见刘老太爷,立刻怂了,一个个低头不敢照面。
毕竟是族长,威严还在。
“哦,原来是你,刘兴高的弟弟刘兴海!”
“还有你,刘河湾的刘兴开!”
“这是刘大郢盛锁家的三宝吧,狗东西,长出息了啊,都知道当强盗了!”
啪啪!
刘老太爷一边认人一边抽耳光,须发皆张:
“半夜出来当强盗土匪,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说,是谁叫你们干的?今天不交出来一个主,我开祠堂,把你们掐死在门槛上!”
有两个年轻人害怕,大叫:“是村长刘兴高,叫我们来的!”
华子良端着数码相机,跟着刘老太爷录像取证,闻言开心一笑。
今晚上,是华子良布的局。
医疗室里点着灯,但是嫂子美娟已经带着老妈和囡囡,撤退到韩梦瑶家里的,就一个空城计,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村口的埋伏,都是提前安排的。
都知道刘兴高嚣张,今晚上肯定来!
一个个审讯完毕,取证结束,武大呆这才一拍大腿:“哎呀,咱们不能私设公堂,快报警啊!”
“不要慌!”
刘老太爷稳坐中军帐,挥手说道:“这些都是我孙子重孙子,要说私设公堂,就是我干的,我不怕。”
华子良大笑,托起刘兴高弟弟的下巴:
“重孙子,听清楚了吗?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找你太爷爷。”
刚好,华子良的手机响了。
刘兴高这个狗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华子良的手机,在那边怒吼:
“华子良,武大呆,你们特么真想跟我玩?赶紧放了我的人,否则,我连夜抄了你们花溪村!”
华子良早已经打开了手机录音,冷笑道:
“刘兴高你个不要脸的,今晚上,我和武大呆就在花溪村等你,你要不来,就是孙子!”
武大呆闻言,挥手冲着三组姓武的本家兄弟大叫:“准备家伙,今晚上跟刘兴高来个你死我活!”
胡老三也大叫:“把兔子枪全部调来,架在村口!”
花溪村有打猎的,几乎一半家庭,都有兔子枪,也就叫鸟铳!
这要是真的打起来,今夜里要死一百人!
“不用!”
刘老太爷连连挥手:“华医生,武村长,你们听我的,今晚上我就在村头等着,刘兴高想动手,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然后,刘老太爷又借了华子良的手机,打给各个村子的当家人,喝令他们不许轻举妄动,不得听从刘兴高的安排。
话虽如此,华子良和武大呆还是不敢大意,做了周密部署。
一个小时后,刘兴高没来。
河源镇的人,却抢在老严前面赶到,现场取证之后,将十个飞车党全部带走,连夜送去了县里。
等老严赶到,已经没事了。
乡亲们帮着华子良,打扫了卫生,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胡老三和大哥去镇上,给华子良配玻璃。
丁之旺却带着一辆轿车,来到花溪村,找到了武大呆和华子良。
一见面,丁之旺就推出了五万块现金,赔笑道:
“华老弟,武村长,我也是受人之托,来做个和事佬。都是乡亲,一点小误会就算了吧。刘兴高的意思,他赔礼,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三次打砸,事情很大,又有刘老太爷作证,刘兴高终于怕了!
丁之旺和刘兴高私交不错,于是来当和事佬。
武大呆揪住丁之旺的衣领:“丁之旺你信不信,我把你和这五万块,一起送去县里作证据?老子就要争一口气,五百万也不要!”
丁之旺皱眉:
“大呆村长,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们打架,我来调解也犯法?难道我火上加油,让你们打死一大片才好?”
“算了大呆叔,别为难我大表哥。”
华子良推开武大呆,将五万块退给丁之旺:“谢谢大表哥调解,国有国法,我们不接受私下调解,等待上面处理吧。”
“我也知道,来了肯定会碰一鼻子灰,你们不会给面子的。”
丁之旺起身告辞,叹气道:“那行,我走了华老弟,你们还是要小心,别把事情搞大。”
“多谢大表哥,不送了。”
华子良掏出手机,给老戴打了个电话:
“戴老,我的医疗室被人砸了,药物也被全部搞乱,后继处理也很烦心。所以,我把天赐后期的药方,先给你吧,万一我被人打死了,可不能耽误天赐的治疗啊。”
老戴一笑:“华老弟放心,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已经挂牌督办了,一定给你个交代。”
很显然,老戴应该是从戚老那里,得知的消息。
华子良奸笑。
刘兴高,你去牢里做个牢头狱霸好了!
自己被砸了几块玻璃,扳倒了刘兴高,不亏!
当天下午消息传来,刘兴高正在县里活动,准备捞人,自己却被直接扣下了。
县镇两级,已经进驻草庙村,盘查账面。
刘老太爷带着全家,四处搜集证据,连同以前的证据,一起上交。
方晓晴得知消息,又送来一只录音笔,那是她舅舅给她防身取证的,记录了刘兴高对她的每一次言语骚扰。
黄昏时分。
华子良看着家里的窗户,和嫂子笑道:“换了新玻璃,家里亮堂多了!”
美娟问道:“刘兴高倒了,以后会太平吗?”
“刘老太爷的孙子刘盛邦,应该是个正直的人,他做了村长,自然就太平了,跟我们也能和睦相处。”
正说话间。
刘盛邦带着他爷爷来了,双手捧出一万块:“华医生,我们刘大郢捐款一万,支持花溪村开集,再加一周大戏!”
“那我就多谢了!”
华子良大笑,叫来武大呆,收了一万块入账:“今晚上别走,我们一醉方休,我请客!”
在柳佳云的小饭馆里,华子良摆了一桌,开一箱好酒,宴请刘老太爷。
胡老三武大呆钟大爷,还有花溪村几个生产队长作陪。
刘老太爷争得了草庙村的控制权,豪气冲天:
“华医生,以后的草庙村,我说了算。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草庙村的贵客。谁敢斜眼看你,我抠了他的眼珠子!”
华子良嘿嘿一笑:“老爷子,我就是个小医生,从不闹事。别人唾沫吐在我脸上,我都不擦,等着唾沫自己风干。”
武大呆和钟大爷奸笑。
胡老三也尴尬一笑,你特么真不惹事,惹出来的都是大事!
刘盛邦举杯:“我以后要向华医生学习,带领乡亲们致富。”
这小子,还没当上村长,就开始嘚瑟了。
不过刘兴高倒了,草庙村的村长,还真的只能是刘盛邦!
“好啊刘村长,以后有好项目,我们一起做。”华子良也举杯。
饭后,华子良醉醺醺的,回了家。
美娟晚上照顾婆母和囡囡,耽误了,这时候才吃饭。
“嫂子,吃什么好东西啊,我看看。”
华子良凑过去:“呀,碗里有肉,快喂我一口。”
“没良心的,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回来还抢我的肉吃,要脸不?”
美娟笑着,夹起一块扣肉塞进华子良嘴里:“吃吧,嫂子不吃了,饿死算了。”
“那我还是不吃了,不能把嫂子饿死。”
华子良吞了嘴里的肉,“今晚上,又要灌酒,樊姐真厉害,刚才打电话来催货了,要我们再提供三百瓶。”
“真的?樊姐卖得这么快?”
美娟匆匆扒饭:“那我赶紧吃,吃完就去灌酒,赚钱要紧。”
华子良点点头,坏笑而去:“嫂子,我在酒窖等你,不见不散哦……”
“你个王八蛋,笑得这么贱,又想干坏事!”
美娟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