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雷玉府,雷部,雷霆殿。
执掌雷部的雷神丰霳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法海道:“我说法海禅师,你是不是觉得我雷部很闲啊?要帮你去抓一个思凡破戒的和尚?”
法海叹了口气,然后双手合十拜道:“还请雷神帮贫僧这个忙。”
丰霳摆了摆手,道:“这个忙真帮不了,你齐律院的事怎么找到我雷部来了?而且这事也不归我雷部管,佛门和尚破戒关我雷部什么事?”
法海说道:“只请雷神赐我一道雷符,让我暂时破去那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就行。”
“不行。”丰霳很坚决地拒绝了法海的要求,“破除人皇气运的雷符决不能交给雷部以外的神仙,这是犯天条的!”
丰霳看着法海道:“如果因为这张雷符导致人皇出了问题,我雷部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就请雷神派一位雷公持雷符随我前去也可。”法海说道。
丰霳再次摇头道:“说了不行就不行,法海禅师,你还是去别处想办法吧,雷部绝对不会插手此事的。”
说到这里,丰霳说道:“对了,你可以去‘延祚院’问问,他们专掌凡间国祚君王之事,或许他们有办法呢?”
“找过了。”法海摇头道:“他们也拒绝了我。”
“这很正常。”丰霳说道:“如果在十年前,别说延祚院,我也可能会帮你一次,这种事只要不出意外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不行啦,咱们的司法天神回来了,谁敢顶风作案啊?”
说完丰霳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对了,你直接去找鸿清真君不就行了?你们齐律院也归鸿清真君管辖,这种事找他就对了。”
丰霳继续说道:“司法天神权柄极大,有他出面别说雷符,我跟着去都可以,反正出了事鸿清真君这个司法天神完全罩得住,没问题的。”
法海叹息道:“何至于此啊。”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法海离开了雷部,虽然刚才说了‘何至于此’,但在离开雷部后,还是朝着太始仙都方向去了。
太始仙都,正法殿。
法海向方鉴行礼过后,便禀明了此行的来意,并将定机和李琰之事禀与方鉴。
方鉴听完后淡淡一笑,朝法海说道:“这么说你找了延祚院和雷部,都不肯帮你?”
法海苦笑一声道:“今日方知为官难,若无天大背景,谁也不会给你面子。”
“哈哈哈。”方鉴大笑,随后起身说道:“既如此,那我便亲自走一趟吧。”
法海闻言一愣,旋即起身说道:“此事何必劳烦鸿清真君亲往,只求鸿清真君赐我一道法旨,让我去雷部领一道雷符便可。”
方鉴笑道:“我刚上任司法天神,正愁手中没有事做,你既然找上我来,我自然要亲自随你走一趟。”
法海听到这话怔了一下,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方鉴在给他撑台面,只要这一次他请动了方鉴亲自出面,那下一次他办事时‘面子’可就大多了。
故而法海感念万千,双手合十拜道:“多谢鸿清真君。”
繁金山,泻夜宫。
看着面前急的团团转的定机,李琰柳眉紧锁,“不就是一个执掌律法的神仙吗?有什么了不起?我兄可是当今大唐天子,人皇之身,难道还庇护不了你?”
在李琰看来,一个执掌律法的神仙,就相当于大唐国的‘大理寺卿’,再厉害难道还比人皇厉害吗?
“你不懂!”定机愁眉不展,停下脚步朝李琰说道。
李琰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多日来被法海搅得烦不胜烦的她直接将茶盏往地上一摔,然后起身骂道:“我不懂!我不懂!要不是我的庇护,你早就被那老秃驴抓回去受罚了!”
见到李琰发火,定机连忙上前抱住李琰道:“公主息怒,我也是担心我们的将来,我心中只想与你长相厮守,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一听到定机这话,李琰的火气顿时消了,身子也软软地躺在定机怀里,旋即她柔声说道:“好啦好啦,别担心了,大不了我带你去皇宫跟皇兄说明情形,让你和我暂时住在皇宫里就没事了。”
定机闻言,当即点头道:“如果能这样,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马上就回长安。”李琰说道。
随后,一座极其豪华的车辇在三千大唐府军的护送下离开了繁金山,一路直奔长安城而去。
而就在李琰和定机乘坐的车辇上方,一片清云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车辇前行,清云之上,方鉴、法海、黑孩儿静静地看着下面疾驰的车辇,就连刚刚李琰和定机在泻夜宫内的柔情蜜意三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法海一脸铁青,方鉴面色淡然,只有黑孩儿一脸古怪地朝法海道:“怎么现在的佛门弟子讲佛法不甚精通,讲情话一个比一个厉害?”
法海一听这话,本来就铁青的脸一下子变得乌黑一片,而黑孩儿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我上次好像还见到一个真仙境的和尚一天正事不干,天天给人开解情爱之事,还经常给人讲些情情爱爱的大道理,搞得跟个情圣一样。”
“唉!”法海沉沉一叹,道:“我佛门多年积弊,若再不行雷霆手段以肃戒律,只怕真要应了‘末法之世’的预言。”
法海早就发现了如今佛门中的一些弊病,但他一直都是有心无力,只能‘正己’而不能‘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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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了天庭‘齐律院’执律使的权柄,可以监察佛门戒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严正戒律,可是当他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难了。
在佛门内有一股力量在掣肘他,而且这股力量还不小,至少摄摩腾、竺法兰两位菩萨就在和他们‘斗法’,无法腾出手来帮他。
而天庭这边他也借不到力,正因如此,法海才这么佩服方鉴,天庭当初的弊病也不少,可自从方鉴成为天法官后,硬生生辅佐玉皇大天尊将这些弊病一一改除。
如果没有方鉴在前面对着天庭、道门、佛门众大佬不断‘输出’吸引火力,玉皇大天尊又怎能毫无顾忌地连番改革天庭?
虽然此次天庭对道门、佛门乃至于天庭内部的神仙都做了一定的妥协,但现在的天庭已经焕然一新,能够稳压道、佛一头了。
想到这里,法海立时收起了怜悯之心,他目光坚定而冰冷地看着下方正在行进的车辇,内心暗自道:“对于定机这种败坏我佛门戒律之人,必须以霹雳手段予以惩处!”
“鸿清真君。”法海这时朝方鉴问道:“何时破除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庇护,捉拿定机?”
方鉴淡淡一笑道:“马上就可以了,你看。”
说着,方鉴抬手朝前方一指,法海顺着方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李琰等人车辇前方十余里的一座山谷两侧,正埋伏着万余人手。
这些人穿着黑色皮甲,手持刀枪,正隐藏在山谷两侧的密林中,而在山谷中央已经布设好了一大堆拒马、鹿砦。
“这些人都是凡人?”法海疑惑地道:“那定机可是玄仙道行,这些凡人又怎能咦?这里隶属于长安府管辖,怎么会有这么多凶人聚集埋伏于此?”
方鉴笑道:“这些人都是长安府内的流民,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大唐官府钦定的‘反贼’了。那位靖安公主李琰名下有商铺三百间,庄园十七座,良田一百四十万倾,你知道这些财富都是怎么来的?”
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思考,法海直接说道:“民脂民膏。”
“对。”方鉴点头道:“这里埋伏的一万多‘反贼’,其中有六千余人都是因为被靖安公主府强占良田而沦落为流民,最后走投无路,不得已聚众造反。”
“但这么多人聚集,又在长安府眼皮子底下,长安府怎么没有发现?”法海问道。
方鉴淡淡一笑,随后抬起右手,结成剑指,指尖霎时耀起道道清光。
法海一见这清光,顿时明白了一切,“香火神力?”
“对。”方鉴点头道:“凡天庭受香火神仙都有‘灵愿’神通,可以聆听众生‘许愿’,也可以用香火神力施展灵愿神通,助其许愿成真。方才这些人都在心中许愿,求神仙保佑他们此行顺利,所以我便用灵愿神通助成其愿了。”
这也是方鉴成为混一诸天保护神,独享混一诸天香火的一大好处。
“原来如此!”法海恍然大悟,“鸿清真君是要借这些人之手,来破除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
“不错。”方鉴笑道:“专业的事,还要专业的人来。论对付人间皇帝,谁能比那些反贼更专业呢?而且人皇气运只对神仙妖魔等修士有效,对凡人可没有效果。”
法海闻言,顿时一脸钦佩地道:“如此一来,只需拦阻那定机伤害这些凡人就行了。”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请法海道友亲自出手了。”方鉴说道。
法海当即恭身拜道:“是,真君。”
说话间,李琰等人的车辇已经进入了山谷之中,而当车辇被山谷内的鹿砦、拒马拦住去路时,护卫李琰等人的府军立时意识到遭遇了埋伏,府军校尉更是大喝一声:“护驾,有埋伏!”
校尉话音刚落,山谷两侧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然后一万多大唐国‘反贼’举着火把浩浩荡荡从两侧密林中冲了出来。
这时方鉴再次祭出一道香火神力敕放下去,口中神音振振道:“香火神力,引发孽业,该死者死,该伤者伤,该活者活,去!”
话音落下,那道香火神力立刻散开万千光缕,落到了下方那些府军和造反的流民身上。这缕香火神力只在引发他们身上的孽业,身上孽业最重的难逃一死,而孽业轻的则会受伤,没有孽业的则可以在这一场大战中存活下来。
随着下方府军和造反流民厮杀开来,法海也立刻飞身落下,他的目标是防止定机对这些凡人动手,虽然定机有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庇护让他无法靠近,但定机施展出来的神通法术和法宝,他却可以将其拦截,只要拦住了定机,那么破除李琰身上人皇气运的事交给那些造反的流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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