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某些大片里面姗姗来迟的警察吗······”
爱多露的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排斥立场按在了我的头上,略微有些不满地说道:“喂喂,我们接到求救信号后可是马上就跑过来了,怎么还会有人叫嚣不满意的啊!而且你看看你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去!林老板你这是干嘛了啊!”凯尔拉丝一下子就窜到圣坛上面去了,她站在上面环顾了一周后惊奇地说道,“你不会跟这帮教士打了一架吧?我去,你终于走到反抗世俗教会的压迫这一档子事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这哪学的东西。”
“当时下地狱的老哥有个口才又好,又很会做人的,我就听他讲了讲解放圣学。”
那是你哪个老哥啊!
“不,实际上这帮教士是为了阻止入侵者才死掉的。”我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已经和入侵者对上了,只是他好像没兴趣杀我。”
诺兰勒丝面色奇怪地看了看变成怪物的教士尸体,然后露出来一个很别扭的表情说道:“你们的教廷玩的倒是挺花的。”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还是别管这个了,要看看能不能阻止他。”
爱多露的到来也解除了我的魔法,所以我着急地从上方的豁口出飞了出去。
但是等到我来到大厅的时候,却只看见了跪倒在地上一脸虔诚祷告着的人群。
“神啊!请把我们从危险和苦痛中拯救出来吧!”
明明还不知道向谁祷告,但是我在脑海之中却一瞬间闪过了图斑的身影,并且不由自主地就要倒下。
向他祈祷,祈祷从苦痛中脱离!
这样的想法仿佛要印进我的脑海,但是项链这个时候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不由得一激灵,然后摆脱了这种状态。
“咦?”诺兰勒丝疑惑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看见她刚刚把手收回来。
“你的意志比我想象地要坚定许多。”
我并没有说这是项链的功劳——毕竟这个时候很显然不允许我解释这件事情。
“外面这个是······我明白了!”
“是神灵吗?”诺兰勒丝眼神微妙地看着我说道,“你遇见的事情不得不说比我当魔王的时候还有意思,赶得上我下地狱找人那时候了。”
你有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什么爆炸性发言啊!
“是用思潮的力量,但是思潮的力量有这么大吗?”我想到了这其中的运作方式。
图斑,绝对是个天才。
他利用了这股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思潮力量,通过城市基点的覆盖性,对思潮的内容悄悄地做了一些修改。
神灵,诞生于人们的念想之中,又或者是山川河流自然的孕育。
而很显然,图斑就利用了第一种方式,快速塑造了一位“神灵”。
将痛苦和危险的指向,从幸福的途径修改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股思潮本身指向虚无缥缈的存在,也许需要数百年的沁润才能形成“神灵”,可已有之物便可以从容地跳过塑造形体的过程,直接单方面确定下实质。
诺兰勒丝也曾经用过这种手法,把即将消散的维莉尔转化为剑神。
现在图斑为我展示了另外一种方式······像是巧取豪夺一般,把别人的东西直接抢过来,然后成为“神灵”。
这其中城市防御基点因为覆盖范围直达数公里,并且对处于屏障里面的所有个体都适用,因而被他当成一种中介来转化思潮。
同他说的一样,这个时候阻止他已经晚了。
和爱吃大酱那种玩笑一般的思潮可不同,对于“神灵”的信仰可是会要命的,更何况这种思潮几乎是把接触到的人马上就转化成了狂信徒。
“这些人的灵魂在凝华。”凯尔拉丝冷不丁地说道,“这是我们地狱最讨厌的灵魂类型了——因为在现世有了坐标,所以他们不会自发的进入冥府,我们回收他们死后的灵魂,就像是徒手敲打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灵魂的凝华,指的是——”
凯尔拉丝忽然跑过来捂住我的眼睛,然而我知道她并不是在玩闹。
“······但是我这样也看不见啊。”
凯尔拉丝这个时候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分开了手指,让我能从她的指缝里面看得见眼前的光景。
“哦,我忘记还得分开手指了。”
本来,我是想要继续吐槽的。
但是眼前的光景让我一时失语,只能怔怔地看着穹顶之上的天空。
在彩绘玻璃光怪陆奇的光影之间,巨大的拱顶下跪服着无数的雕像,他们在祈祷,他们在痛哭,他们在忏悔,然而这些凝固的表情上却找不到一点生动的样子,而在他们的头顶,有一缕烟雾升腾而上,仿佛自内而外散发而出一般。
无数的烟雾升腾而上,从先知的故事越过,超越了穹顶的限制,最终汇合于高天之上,拼合成神灵的形状。
而仅仅是一眼,就让我的眼睛如同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不止。
我马上闭上了眼睛,眼角不自觉的留下泪来。
凯尔拉丝迅速地合上了手指,她的手润嫩冰凉,很快地治愈了我眼睛的刺痛,她担心地问道:“林老板,你没事吧?这玩意儿看了确实伤身体。”
“······这算什么拯救?”
“这个我一般叫移动的婴儿车。”诺兰勒丝冷笑了一声,“像是婴儿一样没办法离开这些人——更需要他们的依附才能够达成自己想要的事情,就像是学步的婴儿,车子上垂下无数零碎的小玩意儿,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走。”
“而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婴儿罢了。”诺兰勒丝冷冷地看向天空,手中漆黑的长剑重新凝实成一柄标枪。
就在她想要蓄力投出的时候,一个令我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教堂门口传来了。
“如果那是他的期许,那就随他去吧。”
我回过头,发现那正是我出城的时候遇见的少年。
他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些尴尬地笑。
“又见面了,先生,没想到你还是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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