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祁离开的步伐顿了顿。
有一句话他一直没说。
就在他以为乔楚坠海死亡的那天开始，他的灵魂已经跌堕到地狱深处。
只要能为乔楚报仇，他什么坏事都做了。
即使现在乔楚还活着，慕北祁也没有打算给自己赎罪。
所以宋谷兰的诅咒，没掀起他心底的波澜。
他侧眸扫过宋谷兰一眼，深寒的眼眸让她如坠冰窟。
还在喉咙没来得及撒疯的话被硬生生地掐在喉咙中。
那一记冰冷的眼神，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喉咙。
慕北祁离开以后，宋谷兰发疯一样挠着桌子。
铁皮桌子被挠出了好几下痕迹。
一旁的警察皱着眉头说道：“好了，别挠了，回去吧。”
“我要见我的律师！”宋谷兰恶狠狠说道。
在慕北祁离开以后，她努力压着的恶瞬间倾泻而出。
对着警察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警察眉头皱了皱，说道：“我们会帮你联系律师，先回去。”
宋谷兰还想说话，可是警察已经将她押回拘留室。
那股让她犯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谷兰皱紧了眉头。
那盛气凌人的架势瞬间被湮灭。
“哟，咱们的慕太太回来了。”一个女混混嬉笑着，朝着她“呸”了一下，一个口水痰朝着她吐了出来。
宋谷兰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了一步。
那个口水痰刚好落在她的脚边。
“你恶心死了！”
宋谷兰愤愤不平，以往她哪里试过这样的生活？
现在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折磨。
几个女混混听见宋谷兰说的，都“哈哈”笑出了声音。
“这就恶心了？”一个经常进监狱又从监狱里出来的女混混说：“你还太嫩了。”
“慕太太，你该庆幸的是这里不是监狱，只是警察局的拘留室，不然我们能让你见到什么是更恶心的。”
宋谷兰白了脸，感觉眼眶有些热。
之前不是没在这些人面前哭过。
只是她一哭，这些个女混混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对她的嘲弄跟侮辱越发的浓烈。
刚开始警察还会管。
但是后来这种事情多了。
加上这些人只是侮辱，没有给她造成身体上过多的损伤。
警察也就不管了。
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提醒她们冷静一点。
宋谷兰苍白着脸蛋，这些人不过是朝着她吐了一口口水，她就怕得要死。
丝毫没有拔乔楚指甲那时候的狰狞残忍模样。
“你们这样太不讲卫生了。”宋谷兰说道。
“哦？是吗？姐妹们，那我们让这个高高在上的慕太太知道什么才是不讲卫生。”
一个女混混刚说完这句话，其他人直接包围上宋谷兰。
她尖叫一声，随即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宋谷兰再也发不出一声尖叫。
又是一番的凌辱。
警察再次到的时候，宋谷兰的头发被这些女混混给弄得乱糟糟的，如鸡窝一般。
上面还有晶莹未干的唾沫。
警察愕然，看着几个女混混问道：“你们干什么了?”
几个女混混无辜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干。”
“那人怎么会成这样？”刚刚把宋谷兰带出去的时候虽然受伤，但是梳洗还算整洁。
“警察，她有精神病，精神病人什么都会做，她刚才就在那里不断挠自己的头发，说头皮痒，还吐了一嘴的口水往自己头上抹，我们姐妹几个看着都觉得恶心。”
“就是啊，要不是你们警察把我们关在一起，我们还不想跟这种疯子待在一起呢。”
几个女混混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话给说完了。
宋谷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对着警察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宋谷兰，你的丈夫带着律师过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警察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跟人见面。
宋谷兰听见慕佑康也来了。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冷冰冰说道：“不用，我现在就去见他们。”
“你不要搞事情。”警察提醒。
大家都听说过慕北祁的父亲慕佑康最宠爱妻子。
要是让他看见宋谷兰在拘留室被糟蹋成这样，说不定他们都有麻烦。
“我搞什么事了？”宋谷兰站在门后。
警察见她真的不愿意收拾，只能硬着头皮把她带出去。
慕佑康看见宋谷兰的瞬间，愣在原地。
“老婆，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不禁颤抖，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慕佑康知道宋谷兰一直被关在拘留室。
律师也说了，宋谷兰的精神状态不好，做的事情太过恶劣，社会影响特别的差。
所以不给予保释。
慕佑康知道以后心急如焚，但想到宋谷兰好歹是慕家的人。
即使被关在里面，也应该会有人特殊照顾，所以放宽了心。
却没想到，宋谷兰居然是如此的境地。
结婚三十多年。
慕佑康见过宋谷兰很多副面孔。
哪怕是生了慕北祁从产房出来，她脸上的神色都是高傲尊贵。
哪怕是这两年，她发病的时候，狼狈不堪。
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脸色蜡黄，头发凌乱，双眼空洞无神。
跟以往高贵优雅的贵妇人形象完全不同。
宋谷兰看着坐在对面的慕佑康。
他眼底有一层乌青，看着风尘仆仆。
但身上裁剪合体的西装依旧把他的气质衬得成熟迷人。
宋谷兰的心底生出了哀怨。
她这里吃了那么多亏，遭受了那么多折磨。
慕佑康还在外面风流快活。
“慕佑康，你是不是不管我了？”宋谷兰说着，眼睛红了。
她很想大发雷霆的。
但是不敢。
慕老爷子已经不理她。
慕北祁也不会让她好过。
如果慕佑康还不管她……
宋谷兰就真的只能绝望了。
“不是！”
慕佑康想都不想，直接否认。
他说道：“老婆，我没有不管你的意思。”
要是他知道宋谷兰的身份在警察局完全没用，过着这样的生活，就算生意不要了，他也会赶回来。
虽然宋谷兰已经变了一个人。
但是慕佑康长情，现在宋谷兰的狼狈模样压根影响不了他心中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