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来财果然知无不说,不管来人问他点什么,他都一一说出来。
这茶馆是顾盼儿的姥姥何氏所开,也是顾盼儿建议,何氏才试着开一下,没想到真能够赚钱。这瞅着赚钱,何氏一咬牙就请了几个人帮忙,自个则坐在柜台那里收银子算帐。
这些进山的寻宝的人,都等于是将命拴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掉也不知道,所以一般花银子都挺舍得。要上一壶茶,再来一盘肉啥的,倒也挺好。要是有酒估计来客会更多一些,只是这个时候粮食那么缺,谁也不会拿粮食去酿酒,所以想要有酒,还得等丰收年才可以。
瞅着每日进账挺多,何氏眉开眼笑,别提多高兴。
这天何氏正在算着账呢,就看到顾来财与一陌生人走进来,起先何氏并没有注意,毕竟这里经常有生面孔,混熟了才会变成熟脸。
只是没多会就有伙计前来,说道:“老板娘,那两人在说着掌门的相公的事咧,没想到掌门的相公以前的日子过成那样……”
何氏皱眉,拿着戒尺就轻敲了一下这伙计的脑袋,说道:“咋地,你羡慕了不成?羡慕了就自个努力去。别说你们掌门的相公了,就是你们掌们以前还不是过得不好,这也就是靠着胳膊粗,才能把日子过好,有本事你去练一个。”
伙计讪笑:“掌门那么厉害,咱可是不敢比,要是能跟着喝口汤那就挺好的了。”
何氏白了这伙计一眼:“少贫嘴,赶紧干活去。”
伙计嘿嘿一笑,赶紧招呼客人去了。
何氏停下了算账,朝角落那桌看了过去,顾来财正与一个陌生人说得起劲,隔得有点远,何氏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不过刚才伙计说了,他们说的是顾清的事情。
到这里来的人也经常打听关于顾盼儿小俩口的事情,何氏并没有太过在意,只不过那人看起来十人的陌生,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对这顾来财则是挺不待见的,这顾来财经常到这里来吃东西,给银子的时候都是一副大爷的样子,最近还赌了起来,并且赌品十分的差,在山门前这一片都是出了名了的。
若是换作是其他人,何氏根本就不在意,这换成了顾来财与一陌生人,又见那陌生人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顾来财,何氏不免就再次多看了几眼。
顾来财之所以又得到了一锭银子,那是来人打赏给他的,而对于顾来财来说,自然是银子越多越好,银子越多他就越有回本的可能。
来人打赏了顾来财银子以后就离开,并没有留在山门外这里,而是直接出了村子。
顾来财得了银子以后则去人赌钱去了,只是在山门这边赌的人都只是愉乐一下,不是那些上了赌瘾的赌徒,得知顾来财那样的赌品以后,都不愿意跟顾来财再赌,省得惹上了麻烦。顾来财这找不到人跟他一块赌,气得想要揍人,可敢进山脉的人谁都不是好欺负的,哪是顾来财这种从不干活游手好闲的人能比得了的。
于是这顾来财就没有了办法,到镇上找地方赌去了。
这一天下来,除了全福家不消停以外,其余一切都挺平静的。何氏这酒馆晚上不打烊,不过何氏却不在那里守着了,由几个伙计还有从村里头请来一个打算盘还行的来当掌柜的守着。
原本何氏也没打算跟顾盼儿说白天听到的事情,可不知怎么地见到顾盼儿就说了出来。
顾盼儿听着也没有太在意,每日都有不少人来打听自己的消息,连带着顾清的也会一起打听。有些消息全村人都知道,不可能让人人都闭嘴,顾盼儿也就懒得去管那么多。
“打听去吧,不用管他。”在顾盼儿看来,顾来财就算是知道,那也是有限,并不担心有什么消息泄露出去。
却不知来打听消息的是文元飞的手下,将有关于顾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打听清楚,觉得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策马飞奔回京城。而有关于顾清的事情,顾来财虽然比顾清年纪还小一岁,可耳听的却是不少,特别是那年天灾所发生的事情,几乎没事老人们就会拿出来说一下。
这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自然没少被人拿来当话题,所以说很多关于顾清的事情,包括出生顾来财都是知道的。
而倘若仅是出生,谁也不能证明顾清不是顾大牛的亲儿子,可坏就坏在潘菊花找了回来。村里人顶多就以为顾大牛那时候在外头发达有钱,所以才娶了两个媳妇,只是不知怎么地就只有一个媳妇跟着回来,一般都不会往安思与顾大牛没有任何关系方面去想。
可这事到了明眼人那里,特别是经历了土匪那一事,都会将此事联合在一起去想,这么一想自然就会去查顾大牛的来历与过往,而顾清的身份也会很快就浮出水面。
其实若不是大雪封路,此事应该很快就被查出来。
只是顾盼儿不在意并不代表安氏不在意,安氏自打醒来之后就没怎么出洞府,就算是出来了也是跟在顾盼儿的旁边,整个人有种被吓到了的样子。每每听到有人打听顾清的消息就会心有不安,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一发呆就是一整天,不叫她吃饭都想不起来。
自打这山门开了以后,顾盼儿也不是那么的闲,没事的时候还是要教一下徒子,所以也没有怎么注意安氏。以为安氏并不知道自己再次昏迷过去的事情,甚至连伤她是谁都不知道,毕竟安庆伤人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身份,安氏应该是不知道的。
却不知安氏第二次昏迷之前,那段时间虽然看似呈昏迷状态,但脑子却还是有点清楚,只是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十多年过去,文元飞的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但安氏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被文元飞扯动的一瞬间,安氏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只是心底下还有强烈的不甘心。
自己躲避了那么多年,也可以说是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甚至都还没有等到文元飞发现上官婉的真面目,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文元飞父子手上,怎能甘心。况且自己要是死了,儿子又该怎么办,儿子会不会怪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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