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皱眉又道:“而且这路上的孩子挺多的。”
顾盼儿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这不也没办法嘛,这牛车不管是寄放到哪里都没人敢让寄放,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这种情况,早知道还不如走路来呢。”
顾清建议:“要不然你下车牵着走?这样好歹没那么吓人。”
顾盼儿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不错,便打算下车去牵着走,可就转眼的事情就出事了。一看似呆头呆脑,又似有急事的男子低着脑袋就冲了上来,一下子就跟大黑牛的牛头来了个正面接触。
哞!
大黑牛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将人给用角顶了出去。
那人先是撞到牛头上,然后又被大黑牛给顶了回去,‘啊’惊呼一声往后倒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愣愣地坐在那里,半天也没能回神。
顾盼儿与顾清赶紧跳下了牛车上前查看,这一看不免有些放心。
大黑牛的牛角本就被顾盼儿磨去了尖,现在又被套上了两块骨头,所以说只要不是太使劲的话,一般情况下都伤不了多重去。大黑牛那一下子是下意识反应,倒也没用多大的劲,就算是直接顶到人身上,也应该顶不死人。
“我的药!”那人突然惨叫一声。
顾盼儿立马就抖了抖,眉头都竖了起来,这家伙被牛撞了都没反应,见到药散开了才有反应,还如此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伤呢。
也是这家伙运气好,怀里正好有包药,这牛就顶在了药包上面。
“药,我的药,这这……该如何是好……”那人惨叫过后赶紧趴在地上,小心亦亦地将药捡起来,包药的纸已经损坏,只能用衣摆小心亦亦地兜着。
这一事故发生,可不止是吓到了这男子,连众人都吓了一跳。
谁见到这牛不是吓得赶紧跑开的,可这男子却愣愣地撞了上去,这也是运气好怀里头正好有包药,要是没这包药,不定还是撞断了肋骨呢。
顾清抿唇上前,拦住男子的动作道:“喂,这些药都脏了碎了,你捡起来也是乱七八糟的,还怎么煎药?”
那男子先是一愣,最后竟是拧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无碍无碍,小生煎药时小心一些便是。”说着捡药材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会捡错或者捡漏了。
顾盼儿往药材那里看了去,只几眼就看出这是一副治什么的药,本是打算赔些银子便不欲多理的,却见小相公一脸的担忧,似乎身有同感一般,不由得开了口:“喂,你把杂草也捡进去了。”
男子一听,立马就慌了:“哪里?是哪个,请您告诉小生。”
顾盼儿弯下身去,将男子衣罢里那些药材抓了一大把起来,瞧了瞧以后直接朝正一脸好奇的大黑牛递了过去。大黑牛下意识张开嘴巴,然后就被塞了满嘴,嘎吱嘎吱地嚼了两下,然后伸长脖子一咽,下了肚子。
男子先是呆住,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激动道:“你怎能怎么能……小生的药啊……”这惨叫声就跟死了娘似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受不了打击要昏倒的样子。
就连顾清也被顾盼儿这一出给整懵了,整个石化了。
顾盼儿却如没看到一般,将男子衣摆上兜着的药材全拿了干净,尽数塞到大黑牛的嘴巴里。之后才拍了拍手,道:“这路不干净,并且这泥巴什么的是次要,像杂草树枝啥的也是有的,这么捡回去煎服,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小生……明白,只是……”男子眼睛都红了,却愣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整个人还是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
顾盼儿一把将男子揪了起来,直接丢到牛车上,道:“行了,这么一副死了娘的表情给谁看?你是在哪家药店里抓的药,赶紧指路,咱带你去抓药去。”
男子面有难色:“小生,小生囊中羞涩。”
这是打哪来的酸书生,都快把人给酸死了!顾盼儿挖了挖耳朵,不耐烦道:“指路,快点!”
顾清叹了一口气,心知指望着这疯婆娘跟人家解释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自己向这男子解释道:“你指路便是,我家娘子这是要赔你药呢!毕竟是我们家这牛撞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损失了这药。先不说这药,不知你有没有伤到哪,一会让大夫也给你瞧瞧。”
男子连忙摇头:“不不不,这不怪二位,怪就怪在小生心急,忘了看路自己撞了上去,二位大可不必为小生破费,小生……小生再另想办法便是。”
“想来你这药很重要,还是不要跟咱客气了,病人要紧。”
“不可不可,小生愧不敢当,小生……”
“我擦,能闭嘴不?”顾盼儿不耐烦了,黑着脸问道:“我说小奶猫,是不是念书的人都会这么酸?这家伙不会是姓孙的吧?老娘都快被他酸死了!”
男子惊讶:“这位夫人如何得知,小生正是姓孙!”
卧了个去了!顾盼儿差点没栽了下去。
这下连顾清也忍不住抽搐了,就连自己这个读书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也同样在疑惑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若是自己读书也读成这个样子……想想就浑身抖了抖,实在难以接受,比这疯婆娘时常爆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小生姓孙,名言,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孙言朝顾清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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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小相公被称为公子,顾盼儿差点没笑喷出来,耸肩直笑,就这一副奶猫样,顶多就算得上个臭小子,哪里看着像公子了。
顾清似乎感觉到顾盼儿在笑什么,不由得瞪了顾盼儿一眼,对孙言道:“孙大哥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孙言道:“公子所言极是,小生正是从外地赶来,投奔亲戚也。”
顾清抖了抖,赶紧先回了孙言之前的问题:“我姓顾,你叫我小顾就可以了。”
孙言点头:“嗯,小顾公子。”
顾盼儿又笑了,实在是佩服了这酸书生。
顾清斜了顾盼儿一眼,抽搐着想到,这事有那么好笑吗?
“那孙大哥找到亲戚了吗?”顾清也觉得这孙言酸得不行,干脆就懒得纠结了,而是转而问起其他事情。
孙言叹气:“小生现今正愁这事,不瞒二位,这亲戚正是小生岳父母。只是小生娘子五岁离家,现今也只记得自己家住泗水镇,却不知家住此镇何处。”
顾清问道:“你娘子姓啥?这里附近的村子姓氏都不杂,很多村子都是只有一个姓氏的,像我们村子就只姓顾,这要是根据姓氏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
孙言却叹道:“小生的娘子曾头部受伤,偏生就是这姓氏记不起来。”
“……这倒是有些困难了。”
这能记住镇名却记不住自己姓氏,倒是件难事,不过这头部受伤一事……顾清不由得看了一眼顾盼儿,心道这脑袋受伤得出的结果还真是千奇百怪。有些人被一棍从傻子敲成正常人,有些人却失去了记忆,当然这变成傻子的会比较多一些。
顾盼插话道:“这镇子也不大,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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