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一晃十来天了,她就没个消息回来?”
丰子越如今也搬出宫了几天了,这还是梅时九第一次登门。
“她初到慕山,总得适应适应…”梅时九也不知是回丰子越还是跟自己说的。
丰子越点了点头,“倒也是!那几位最近都挺安静,三皇兄被关在府里竟也不急,这可不太像他!”
的确,这次素王安静得有些异常。
“事反常态必有妖,太子差不多也该‘抄’完经书了,平静不了两天了!”梅时九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王府,这王府是现成的,在都城的王府里,不算太大,陈设也只能说是符合规格。
“便是太子不上朝,也安静不了几天,太后大寿将近,听闻这次寿宴的名单很有意思,都城各府尚未出阁的嫡女都在受邀范围。”
到了书房,丰子越请得梅时九进去。
梅时九迈步而入接道:“几位皇子都该选妃了,的确是要热闹了,王爷的年纪也在其列,王爷有何打算?”
既是要定,肯定是几位皇子的婚事一起定了,太子妃人选已定,那就是素王、越王、金王、辰王、其实后面几位皇子也都可以议亲了,前面这几个不定下来,后面几位皇子的终生大事也就耽搁着,搞不好太后寿宴真是一场大热闹。
“除了不在都城的二皇兄,怕是都会定下,本王没打算,任父皇定。”
“王爷这般…随意?”其他几个可是拿正妃之位做尽了文章,别说正妃,侧妃之位怕是都算计清楚了,就是一场交易。
丰子越耸肩一笑,“父皇心里早有盘算,本王又何必做无用功,再说,本王从未想过用本王的婚事去做筹码,加上本王势若,寻个强势的外戚…到时候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隐患。”
梅时九不由挑眉,到底没看错人。
“王爷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如何?“不说这些,这些天下来…父皇和锦二爷那边可有动静?”
丰子越是真怕他们查到初雪身上,梅时九让他不要有任何动作,他便没去查,这几天,这王府外头多少眼睛盯着他他心里有数。
梅时九叹了口气道:“都暗中查了,不过他们都没查到什么,加上王爷在玉秀宫演的那一出戏,圣上这边应该是打消疑虑了,等过段时间,应该就淡忘了,倒是锦家二爷,这次到都城,恐怕不只是为了找族令。”
听得他们没查出什么,丰子越松了口气。
“族令没找到,锦二爷并未着急回去,的确不太对劲,他应该不会停留太久才是。”
梅时九听着突的一笑,“他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一时走不了了。”
“嗯?”丰子越一脸不解。
“王爷不想拿自己的婚事做文章,可越王却是绞尽脑汁想要大做文章,他正在打锦家小姐的主意,越王已经与锦家小姐‘巧遇’过几次了。”
“啊?!锦家不是有规矩,不与皇室通婚吗?”
丰子恒竟打着这个主意?筚趣阁
“锦家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可规矩终究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初玉妃不也入宫了?越王既有此算计,必是盘算周全。”
丰子越双手环胸低眉沉思,“若是四皇兄算计得逞和锦家扯上了关系,那还真是如虎添翼了。”
“这倒未必,此事…王爷且当不知,看戏就行了,锦家这位小姐得够分量才能影响朝堂格局,否则…越王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锦家…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虽说这次锦家新家主人…选锦二爷呼声很高,可这都是面上的传闻,若是锦二爷真有一争之力,或是锦二爷有心一争,此时哪会在这,早就回靖和了。”
丰子越眉目一动:“所以,即便四皇兄如愿以偿娶了锦家小姐也没用?”
“正是,不仅如此,还会因此成为太子和素王的眼中钉,王爷此刻应该盼着他成才是,对王爷来说,反倒是件好事,王爷现在要做的并非与他们争斗,而是能避则避,专心朝政,王爷记着一句话,只要王爷功在社稷利在百姓便什么都会有。”
人心所向,还有什么事不能成?
眼下几位王爷都走偏了。
丰子越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为何梅时九会选择他。
他帮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高官厚禄?以他之才,以梅家的势力,这些都不在话下,这也是他到现在还瞧不明白的地方。
也幸亏是他选了他,若是梅时九选了他们,这样一个对手,他真的未必斗得过。
“对了王爷,金州水患的案子查的如何?王爷需知,有些事…得趁热打铁。”
“本王明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本王在等人证物证,算算日子,再有两三天就能到都城了,本王会还给金州百姓一个公道,那些贪赃枉法的混账东西,本王绝不会放过。”
梅时九低垂眼帘,“王爷,可听过曲中求直的道理?”
丰子越目色一动,定睛望着梅时九静候下文。
“王爷,金州百姓的公道要讨,那些昏官也要政治,可王爷刚刚崭露头角就大刀阔斧,极有可能会引得大家群起攻之,金州水患,若是时九没猜错,恐怕六部之中,不少人牵涉其中,若是再深挖,太子、素王、甚至越王,可能都能扯进来,王爷,到这份上,就不是好坏二字了,而是权衡二字,圣上不会允许朝局出现这么大的动静,王爷若是非要捅破这天,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王爷。”
丰子越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以前他是没想着那个皇位,所以并不要想得那么深,想着凭自己之力,治一个算一个。
如今……
“本王知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可要本王就这么放过他们,本王不甘心!你是未亲眼看到,那些因为水患家破人亡的百姓…”
梅时九起身走向棋盘道:“王爷别急,时九并没说放过他们,欠账还账天经地义,江欢林、陈德海、王鑫…”
梅时九每说一个字放下一枚棋子,“这次金州水患,素王和太子的人牵涉的比较多,王爷何不借力打力,适当的透出一些消息,眼下太子和素王就差抓不住对方的把柄…”
“你…都知道了?”听得梅时九念出的名字,丰子越目瞪口呆,此次涉及金州水患一案的几个关键人物…一个不落。
不仅如此,连他们是谁的人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眼前之人…太可怕了。
梅时九含笑不语,淡定自若收子。
“王爷,金州水患还是让他们自己来揭开真相吧,如此,王爷可置身事外,金州百姓的公道也讨了,岂不两全其美?”
梅时九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敲门声。
丰子越眉头微微一沉,罗桑不是不懂规矩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