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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拳破城,千军辟易(求订阅)
    齐平进城了。

    当那巨大的,美丽的仙鹤张开翅膀,从书院而来,于无数道目光惊悸的注视下,越过城墙。

    齐平垂下目光,可以看到城墙上,一张张仰起,望向自己的脸庞。

    “伯爵齐平,奉诏讨逆!”

    声震如雷。

    伴随这句话砸下,仙鹤轻“唳”一声,朝内城振翅,身后地面上鹤影紧随其后。

    “齐平……齐爵爷?是齐爵爷?!”

    守城军官宛若被雷霆劈中,一时呆立当场。

    其余军卒,也愣在原地。

    齐爵爷?果然没死吗?所以讲经大会上的那个,的确是他?

    等等……这个先放在一旁。

    奉诏讨逆……是什么意思?

    谁的诏令?逆又在何方?

    军官终究见识远超市井百姓,略一思量,突然面色大变,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难道是要……不,他怎么敢?”

    “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名军卒问。

    后者摇了摇头,突然敬畏地说:

    “恐怕,要出大事了。”

    ……

    外城街道上,正值清晨,城中店铺陆续开张,车马行人走上街头。

    渐渐热闹起来。

    阿七从茶楼里走出来,身上的布袋已经空荡荡。

    感受着腹中饥饿,他摇了摇头,练习“吐纳法”后,什么都好,唯独胃口大了些,好在他这段日子去码头卸货,攒了些钱。

    这时候走在回家的路上,嗅着一侧早点摊子传来的香气,他犹豫挣扎了好半晌,才终于捏着几个铜板,去要了一碗汤,两个馒头。

    然后就蹲在门口,吃了起来。

    突然,远处天空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鹤唳”。

    阿七猛地抬头,愕然看到,一头仙鹤飞来。

    在齐平刻意放低了高度后,那庞大的神兽展开双翼,仿佛一座楼阁凌空飞来,压迫力十足。

    阳光被遮蔽。

    “啊……那是什么?”

    “好大的鸟……”

    街道上一片混乱,人们惊恐四散躲避,然而阿七却看到,那仙鹤之上,仿佛站着个人。

    突然,天空中有白色的纸钱飘落,纷纷扬扬,宛若大雪。

    仿佛祭典着什么。

    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宏大的声音:

    “景贼弑兄篡位,勾结敌寇,天道不容,现已伏诛,今,武康伯齐平奉太子诏书,讨贼诛逆,光复正统,万民为证!”

    轰。

    人群宛若湖泊,被巨石砸下,掀起滔天巨浪,一时间,京都民众们大哗然。

    “是齐公子?仙鹤上的是齐公子!”有人呼喊。

    “呸,要叫齐爵爷,等等……朝廷不是说那个是假冒的吗?”

    “真假不论,你们听到没有,他说了什么?当今那位陛下……弑兄篡位?如今也死了?齐公子要光复正统。”

    议论纷纷,一片嘈杂,眼前这一幕太惊人了,引发的反响,也极为巨大。

    阿七愣愣地捧着汤碗,伸出右手,接住了从天空飘落的一张纸钱,愣了数息。

    突然仰起脖子,猛地将半碗汤吞进肚子,然后迈开步子,朝远处的仙鹤追了过去。

    “你去哪?”摊贩老板下意识问。

    阿七头也没回:“去看大热闹。”

    不只是他,此刻,随着仙鹤前行,漫天飘落的纸钱撒了一路。

    齐平的声音不时响起,越来越多的民众望着这一幕,震撼难言。

    也有不少好事者,或迈开步子,或骑乘马匹,远远追随在他身后,越聚越多。

    “你确定要这么高调?”

    仙鹤背上,齐平一身青衣,胳膊上系着白色丝带,手中捧着九州鉴。

    此刻,这古镜中,无穷无尽的,纯白的纸钱朝外喷吐——他出发前,命人取来了整个幽州城所有的纸钱。

    此刻,听到脑海中出现一代的话语,齐平动作不停,笑道:

    “事已至此,还在乎这个吗。”

    一代不语。

    忽然,齐平猛地扭头,望向净觉寺方向,无需观看,只神识一扫,便望见那片青灯佛寺闪烁光芒。

    一道道强横气息腾起,普通人感受不到,可城中修士,皆有察觉。

    “哼。”

    下一秒,道院方向,那古色古香的小镇里,同样升起缥缈浩瀚的气息,庞大的令此刻的齐平,都为之心悸。

    两股气息,一东一西,遥遥对峙起来。

    好一阵,双方仿佛达成协议,偃旗息鼓。

    齐平心下最后一丝担忧散去,驾鹤越过桃川河。

    同样用“封”字神符打断了内城守军施法,跨入内城领空,前方,皇城的轮廓,急速放大。

    “砰……”

    而仙鹤振翅的动作,也卷起大风。

    下方桃川河面,登时掀起层叠的大浪,一艘艘画舫楼船震动飘摇,客人与青楼女子们惊呼着跌倒。

    “姑娘……”

    丫鬟惊呼声里,金风楼船的新花魁,曾被齐平以“赵公子”的身份折腾了好久的花魁娘子踉跄走出来,望着那遮天蔽日的神兽背上那身影,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是他……”

    ……

    镇抚司。

    大清早,衙门里锦衣陆续抵达,“平”字堂口本该撤去,但时至今日,却仍旧保留着。

    脸庞黝黑,不苟言笑的余庆拿起“考勤本”,准时出现在门口,开始点名。

    “裴少卿。”

    “到。”

    “洪娇娇。”

    “在。”

    “胡来……胡来?”余庆叫了两声,没等到回答,抬起头扫了眼院子里站成一排排的锦衣校尉。

    皱眉道:“人没来?”

    裴少卿打掩护道:“方才还看到他了,许是去茅厕了。”

    余庆冷哼一声,想要发怒,却终究没说什么,若是放在半年前,以他的性格,胡来今天要惨了。

    但随着杜元春死去,齐平也离开,整个镇抚司机械地运转着,他们这些老人,早没了往日的心劲。

    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罢了,我也不是你们上司,一日日迟到,等有朝一日他回来,看你们如何交代。”余庆说。

    长腿细腰,马尾高高垂下脑后的女锦衣沉默,其余校尉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老油条作风。

    回来……真的还有机会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院子外头一人扯着大嗓门喊道:“出事了,齐头儿回来了!”

    众人豁然扭头。

    就看到老胡风风火火跑进来,满头大汗,激动又忐忑。

    “你说什么?”余庆问。

    胡来擦了擦汗水,双手在空气中挥舞了下,瘪了几秒,才说道:

    “我来的路上,看到齐头儿骑着只大鸟朝皇城飞过去了,一边飞,一边洒纸钱,后头大街都堵死了,好些人追着呢,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听着这些,众人呼吸急促。

    突然,洪娇娇第一个背着夸张的大斩刀跑了出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只是他们,此刻,得到消息的“老人”们都蜂拥而出,骑马朝皇城狂奔。

    至于去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就是想去。

    ……

    “皇城禁地,擅闯者杀无赦!”

    皇城南门,朱雀街尽头,相比于“外城”与“内城”门,皇城相对较小,军力也更强。

    在齐平还未抵达时,朱雀门虎贲禁军便开启了防御法阵。

    那高耸厚重的朱红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

    皇城四角,腾起一道道光束,彼此交织。

    眨眼间,便撑起了一座规模庞大,壮观瑰丽的元气罩。

    将整座皇城守卫其中,光罩上,有金色的流光奔流,汇聚至朱雀南门,将此处防御“加厚”。

    城头上,披坚执锐的禁军如临大敌,纷纷扭转炮口,对准天上那人。

    为首的守门统领拔刀怒斥,仰头望着光罩前上方。

    齐平也在俯瞰皇城,如鱼璇机所说,拱卫皇城的大阵极为强悍,此刻,开启,便是无人管,给神隐打,一时半刻也别想破开。

    更不要说,皇城上万禁军,数位神通统领,在天轨加持下,可以爆发出堪比神隐的战力。

    道院在政变里保持中立,不会干扰天轨,所以,不同于之前,这是齐平必须亲自啃下的硬骨头。

    “呵。”他笑了笑,收起镜子,忽而拍了拍仙鹤的头,笑骂道:

    “你这蠢鸟,还不走?等下打起来,那么多法器火炮,别烧了你的鸟毛,朱雀可不是烧鸡。”

    “唳!”

    仙鹤不满地叫了声,但还是振翅甩尾,远离了此处。

    眨眼间,只剩下齐平一人,凌空站立,俯瞰城头,冷笑道:

    “你们不认得我?”

    守城统领瞳孔骤缩,如何不认得?

    然而,作为守将,他对夜宴真相清楚明白,眨眼间,便意识到齐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又怒又惊,更觉荒诞。

    一人冲皇城?他以为自己是谁?守将板着脸,冷笑道:

    “我管你是哪个,擅闯皇城,当诛!”

    齐平闯出偌大名声,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敬服他。

    事实上,这名守将便是嫉妒他的一员。

    此刻,被皇城法阵保护着,感受着令牌中源源不断的,灌入他体内的,山川灵脉的力量,他信心空前强大,甚至生出了个念头:

    若是,能将齐平斩杀于此……非但能立下大功,更将一战成名,闻名天下。

    念及此,他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狂跳,口干舌燥,心中下了决定:

    不再多等其余禁军赶来支援,以防被分走“功劳”。

    他没考虑过打不过……笑话,莫要说区区一个神通,便是神隐……一时半刻,也就进不来。

    “不认得我?”

    齐平仿佛愣了下,旋即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危险:

    “其实我对杀你们这些卒子没兴趣,放开城防,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哈……守城统领笑了,不再多言,忽地冷声:“开炮!”

    “轰!!!”

    登时,城墙上一门门法器炮口亮起,继而,橘黄色的光束从炮口打出去,编织成了一张大网。

    里面的攻击,可以打到外头,相反不行。

    就这?齐平笑了下,负手迈步,以强大的神识扫过全场,如闲庭信步般,一步步朝城头靠近。

    他竟计算出了所有火炮的轨迹,并完成规避。

    这一幕落在虎贲军眼中,城头上无数禁军都是一惊,忙搬动炮口,却哪里追的上齐平的身影?

    只见他如鬼魅般忽左忽右,眨眼功夫,已经靠近城墙,来到那淡金色的阵法光罩旁。

    与城头禁军只隔了数十米。

    “莫要慌张,此贼进不来,待本统领擒他!”守城统领吼道,攥着腰间令牌,念诵一声:

    “请神将!”

    继而,天空乌云汇聚,战鼓声雷动。

    远处,那些一路追随而来的京都百姓远远望见这一幕,慌忙驻足。不敢再靠近。

    更有人吓的跌在地上。

    瞪着眼珠子,望着那撕裂开的灰云中,露出了半个庞大神将的虚影。

    京都民众,罕有目睹的机会。

    在他们看来,那巨大无朋,遮天蔽日的神将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气息,相比之下,那一袭青衫却渺小了太多。

    然而齐平却只是抬起眼皮扫了眼,便不在意,而是扫了眼远处,那正疯狂朝这边赶来的禁军骑兵,微微一笑:

    “神隐都打不破吗?我倒是想试试呢。”

    说着,齐平背在身后的右手举起,握成拳头,登时,以他为圆心,方圆十里天地元气汇聚。

    “时光!”

    齐平轻声吐字,登时,一股古老,浩瀚的力量降临,那金色的光罩,竟开始肉眼可见地变淡,变薄……

    这一刻,齐平将此处的阵法“回溯”,令其所处的时光逆流。

    “啊——”下方,望见这一幕,守城统领露出了惊悚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坚不可摧的阵法防御力量在流失?消散?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因为齐平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里,齐平一拳砸下。

    “咔嚓!”

    他拳头落下处,光罩疯狂闪烁,继而,裂开一圈蛛网般的裂痕。

    旋即,那裂痕疯狂蔓延,扩散,眨眼功夫,整个朱雀南门区域,都已支离破碎,轰的一声,崩碎成漫天光雨。

    “滚!”齐平握紧的拳头张开,五指一抓,一推,一杆暗金色的战矛凭空凝聚。

    枪尖撑起半圆形气界,于尖锐呼啸声中,逆伐灰云,登时便将尚未凝聚完成的浮屠神将击碎。

    “噗!”术法中断,守门统领喷出一口鲜血,心中大骇,突然丢下其余人,依仗修为,疯狂朝皇宫深处遁逃,他要去求救。

    而身后那个“恶魔”,也似乎并未追来,他心下大喜,一路狂奔,已经看到了前方大群钢铁骑兵。

    “救我!”他欢喜呼喊。

    然而,却只看到前方骑兵们倏然勒住缰绳,恐惧地减速。

    不好……他猛地回头,就只看到,一袭青衫的齐平背负双手,已从缺口中走了进来,见他望来,齐平微微一笑,五指朝他虚抓。

    “彭!”

    这位守门统领被隔空捏碎,鲜血喷洒,打在洁白的广场石砖上,宛若油画的红漆。

    甚至没有发出任何惨叫。

    凛凛寒风吹来,密密麻麻,披坚执锐的禁军骑兵们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为首的“阿大”手中握着长剑。

    腰间悬着一方虎符,此刻,虎符与其余数千名骑兵腰牌连通起来,彼此结成军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刻,这数千骑兵,成为了一个整体。

    堪比“神隐”的整体。

    阿大气沉丹田,高举长剑,吼道:“杀!!”

    “杀!”

    “杀!”

    “杀!”

    喊声震天,登时,无数骑兵挥起长剑,无数道锋锐无比的剑气,脱剑而出,朝齐平一人斩去。

    “有点意思。”齐平微微扬眉,有些遗憾:

    “若不是担心夜长梦多,还真想与你们过过招。”

    “可惜……”他叹了口气,低声念诵:“岁月……”

    登时,那无数剑气,倒飞回去……齐平则手持战矛,瞬间出现在阿大面前,捅穿了此人胸膛,而后,宛若一只锋利无比的凿子。

    凿入禁军阵列,不多时,惨叫哀嚎声不止,一名名精锐军卒,如同秋日的麦子,成片倒下。

    很快,便已血流成河。

    就如一代院长感慨过的那样,齐平的本命术法,强得不讲道理。

    ……

    金銮殿内。

    “禀!外头齐……齐爵爷正冲撞皇城,他要……要打进来了!!!”那名禁军的声音砸在众人耳畔。

    宛若雷鸣。

    “你说什么?!”

    最近的一名大臣失声,手指着他,既惊恐,又茫然:“什么齐爵爷?齐平?他不是在北境?怎会打进来?”

    一名内阁大臣也反应过来:“皇城有法阵,有上万禁军,他敢来闯,便是取死之道。”

    众人心下稍安。

    然而那禁军的下一句话,却令百官变色:

    “那齐平一拳破了法阵,震碎了神将,杀死了大统领,此刻……正朝这边来呢。”

    “咣当。”上首,小皇帝陈允连屁股都没坐热,便惊得跌坐下来,面无血色。

    大声道:“护驾!护驾!”

    心头,只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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