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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不能惹的人(求追读)
    镇抚司……作为京都官员,陈年对这个成立尚短,却令朝堂诸公谈之色变的机构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在其掌握的那座诏狱中,关押着无数身份显赫的官员。

    那些锦衣,仿佛满朝文武噩梦中的厉鬼,而其首领杜元春,更被有心人渲染成了魔头般狰狞的形象。

    而此刻,这群锦衣找上了自己。

    方才还很“硬气”的陈年瞬间软了,堆起谦卑的笑容:“余百户,什么风将各位吹来,坐坐,来人呐,看茶。”

    “不必了。”余庆淡漠道:“陈知县,你可知我等为何而来?”

    陈年故作茫然:“下官不知。”

    余庆冷哼,一丝真元含在口中,震的陈年心神摇曳:“敢抓我的人,却不敢承认?陈知县,我真想知道,谁给你的胆子!”

    陈年这次真的懵了。

    抓对方的人?

    自己什么时候做过?我敢抓镇抚司的人?说什么笑话……陈年心中一沉,小心翼翼道:

    “大人,下官绝不曾做过此事,此间,是否有些误会?”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刻意栽赃,找自己刷任务了。

    镇抚司每月可是有抓人指标的!

    “什么误会?人就是你们抓的,我亲眼所见。”

    突然,锦衣中,范贰跳了出来,义愤填膺,指着那几名未及撤走的官差:

    “就是他们!在客栈拘走了齐平!”

    什么?

    齐平?陈年愣住,没想起是谁,但很快,他脸色巨变:“是那个外地人?!”

    他不敢置信,那个外地人,怎会与镇抚司有关?

    不,是有关的。

    他想起下属汇报中,曾提及客栈案件,有一名镇抚校尉出面,莫非便是此人同僚?

    可,若是如此,对方为何不表明身份?

    这一刻,无数疑问填入他的脑海,而那几名工具人衙役,更是心神巨震,脸色煞白。

    领头的本能道:“不可能,那个齐平今日才入京都,怎会……”

    这一点,他在客栈确认过。

    锦衣队列中,裴少卿开口:“齐平今日来京都,便是参加镇抚司考核,傍晚时分,便已入职,此事衙门人尽皆知。”

    顿了顿,他补了句:“我当时之所以在场,便是去迎他。”

    恩,这样说,无疑更符合常理。

    果然,此话说出,众衙役再无言语,只觉寒气蹿升,那名巡检更是露出恍然的神情……不意外,反而认为,如此才正常。

    而陈年一颗心则彻底沉下,感觉匪夷所思的同时,在心底将徐府管事骂了祖宗十八代。

    没调查清楚就让我抓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余庆厉呵:“陈年,你有何话说!”

    陈年心思电转,一拍大腿,愤愤道:

    “误会!绝对是误会!

    是那徐府来人,状告那少年,本官一时不查,信了对方,这才按律,命衙役前去请人,配合调查,大人,此事……下官并不知情啊。”

    余庆表情冷淡,正要说话。

    突然,衙门院外再复喧嚣。

    众人齐齐望去,下一刻,大群佩刀护卫冲入,分列两旁,旋即,两道女子身影一前一后,迅速赶来。

    为首的赫然是一袭浅粉宫裙,华美俏丽,衬的衣裙主人娇小玲珑。

    肌肤粉白,面容精致的安平郡主强势进场,活泼动人的眸子扫了下庭中众人,微微挑眉,扬起下颌:

    “呦呵,人还不少嘛。”

    “郡主!”陈年大惊失色,不知这位怎么来了。

    余庆眼神微动,瞥见了跟在安平身后,不起眼的乡下丫头,猜到一二,略感惊讶。

    而裴少卿等锦衣,却同样迷惑。

    堂堂郡主,怎会深夜造访上元县衙?

    “你就是知县?”

    安平郡主不认得陈年,但识得官袍,居高临下道:

    “好大的胆子,连我亲王府的客人也敢抓,本郡主倒想听听,齐平是犯了什么案子?”

    齐平?她也是来找齐平的?

    这一刻,众锦衣面露讶色,继而,想到传言中,齐平乃是长公主举荐,而安平郡主,与长公主关系极近,知道齐平,倒也正常。

    只是……知晓是一回事,会为其深夜来此,是另一回事。

    “这齐平究竟如何得两位贵人如此青睐?”有锦衣低声感慨。

    百思不得其解。

    完了……镇抚司来人,亲王府也来人……陈年只觉天塌了,若是前一刻,还怀疑,镇抚司许是借题发挥。

    甚至,有些许质疑,裴少卿所言。

    可当郡主驾临,兴师问罪,哪里还不明白,那素未谋面的“外地人”,才是有大背景的。

    冷汗沁出,后背瞬间打湿。

    陈年高呼误会,将方才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骤变,急声道:“郡主、余大人请在此稍坐,下官即刻便将齐校尉接来。”

    双方见状,未做阻拦。

    陈年强压恐惧,奔出院落,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地牢狂奔。

    他没忘记,给齐平安排的“招待”。

    若是对方被那几个蛮子,打出好歹,甚至……陈年浑身发冷,不敢再想,只期盼牢头动手慢些。

    不多时,他抵达监牢,尚未进远,便大声呼喊起来。

    牢房内,值班的衙役闻声走出,看到县尊火急火燎赶来,皆是一愣。

    “那少年……刚送来那犯人在哪?!处境如何?”陈年发问。

    牢头怔神,以为县尊来叮嘱,邀功道:“大人放心,小的已照您的吩咐,将那人犯与蛮子关在一处,想必,此刻玩的正欢。”

    完了……陈年眼前一黑,只觉跌入深渊。

    “大人?大人?”牢头疑惑,轻声呼唤。

    下一秒,便见斯文模样的陈知县,额头突然青筋跳起,不知哪里生出巨力,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去:

    “混蛋!你害死我了!”

    “啊!”牢头惨叫一声,嘴巴喷血,眼泪流出,跌在地上,完全傻了。

    “还不带我过去!”陈年朝余下几人咆哮。

    “是!”

    众人冲入地牢甬道,抵达厚重木门,这门是特质的,自带隔音,除非靠近,否则听不到内部声音。

    “咣啷啷。”锁链被扯开,一行人方开启牢门,便听到凄厉惨叫,陈年怒吼:

    “都住手!!”

    他想要呵斥,令蛮子不再施暴。

    至于之后如何交代……只能祈祷人还活着。

    可当一行人来到牢房外,朝栅栏内部看去时,所有人,都僵立原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只见,牢房里,鲜血斑驳。

    几个蛮人大汉皆躺倒在地,血肉模糊,踩在几人身体上的齐平转动手腕,抬头,视线从栅栏投向陈年,皱眉道: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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