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去，然后从死亡中来！

    无穷的伟力在那时降临，

    神圣的血液于他身上汇集，他会成为最尊贵的血液之主，成为这血液织网与无尽荣耀的主人。”

    苏伦冷漠地陈述着所谓的谣言，表情毫无变化。

    但莎尔却明白，这不过是苏伦最为常见的表情，要是事情不严重，她也不会费劲心机的联系到自己。

    伯纳德以为他自己能存活到现在是因为黑夜女士宠信的缘故，但在莎尔看来，这却是苏伦女士提前留的后手。

    能容忍叛教勾连外神族裔的伪教徒，看来自月之女士主宰托瑞肯众星域百余年来，她也是改变了不少。

    “看看这浓浓的宿命论调，这不就是姐姐之前最为厌恶的言论么？”

    莎尔停止了漫步，转过头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的姐姐。

    “‘命运’、‘救世主’，这些东西骗骗凡人还行，可对我们而言就未免太过老套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所谓的命运，这只不过是众神的精心设计；更没有什么救世主，那只是被众神提前摆放在舞台上的提线木偶。

    我想姐姐比我更清楚才是。

    ”

    苏伦便是新历之下信众们公认的救世主，莎尔如此言语，便是毫不遮拦的讽刺了。

    “是信众选择了我，而不是我主宰着信众，你应该要搞清楚这一点，我的妹妹！”

    苏伦冷冷地回应着，自始至终她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生气地看向这个让她厌烦的面孔。

    “看来这么些年，姐姐的日子过得也没有这么舒坦，把一整个时空晶壁里的生命都交给一个圣母，这委实有些难为神了！”莎尔语气里的嘲讽丝毫不减。

    “从亚楠被封印至今，虽然因血疗导致的怪物在逐年减少，但你我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

    曾经我们许诺凡人以永生，允许他们进入我们的神国，以此来换来普通人的信力，但自从外神入侵后，这些都不在好用了。

    它们侵入了我们的神国，腐化了我们的奴隶，瓜分了我们的财产。费伦诸神建立起来的规则体系就这样被无声瓦解，我们被迫像丧家犬一般停留在了费伦大陆上。

    我想就算是只懂务农的蠢蛋也能给他的家里带来一些土豆，但我们的领袖呢？

    我不清楚我们的领袖在干什么？

    ”

    苏伦沉默不语，她并不打算与莎尔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细节上过多纠缠，因为事实永远高于雄辩。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与其纠结着悲哀的现状，还不如用心寻找着合适的解决办法。

    两人某些事情上的观点永远都不可能达成所谓的统一，也正如她们的出生一样，他们两人大都处在两个极端上，要不是外神的威胁，两人也不可能言和。

    同时，苏伦也从莎尔的言行中看出了如今费伦旧神的又一大缺点——那就是人类的感情。

    这种与神性相违背的感觉时刻在侵蚀着众神，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化实入虚，这代表着他们随时有可能与那些外神短兵相接，这对失去大量信力的费伦众神而言就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而拥有实体，便不可避免地以弱小载体的视角去观察、感受这个世界，只能说有得有失吧。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发泄了一大堆，莎尔的心情终于是逐渐恢复了平静。

    苏伦明白，虽然还没开始谈论计划，但莎尔已经同意了下来。

    “找到并除掉他，我们没必要在培养出来又一个像‘代行者’那样的敌人，这实在是太蠢了！”

    “除非他成为我们的信众！”莎尔补充道，“但根据刚才那个月精灵的陈述，我觉得后一项并没有多好希望！

    就算他臣服了，我们收获的也只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不过想想也是，血液之主，无尽荣耀的主人，他要是能这么轻易搞定，也就不会被这么老鼠们寄予厚望了。

    ”

    老鼠指的是潜藏在费伦大陆上的诸多莫里克，能获得这样的称谓，可见他们在莎尔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受待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把他杀掉？”莎尔又问。

    “再等一等！”

    “你打算一网打尽？”莎尔很快便猜到了自己胞姐的想法，但她很快便为苏伦的疯狂想法感到头疼。

    “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亚楠，我的姐姐，在一个神力神职被限制的地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豪言壮语！”

    莎尔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自己的姐姐，等待她的解释。

    “只有我一个是肯定不够的，所以我们才要聚集更多的盟友？”苏伦道。

    “谁会参加？”莎尔问道。

    苏伦沉默不语，看得出来，在这个方面上她是不打算吐露任何信息了。

    “至少给我点儿信心，让我对这次会猎不会那么的悲观，再说你都已经把我给骗过来了，就不该吐露一些实情？”

    “提尔会到场，其他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公正与正义之神——提尔，现如今费伦大陆上为数不还有拥有着强大神力的神祇，纯粹按战力讲，他是为数不多可以略胜莎尔的旧神。

    在这场波及整个费伦诸神的冲击中，他也是恢复最快的旧神之一，毕竟，没有人多少人会喜欢战争与灾难，对和平与正义的渴求也是根植在所有智慧生物的种族记忆中。

    莎尔也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轻舒了一口气，做了一个稍显可爱的撅嘴动作。

    要是一个美女做来倒算是可爱，但由这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管家诉说时，苏伦只感到一阵恶心。

    当然，她知道这是莎尔故意如此这么做的。

    自从她被苏伦强行召来后，莎尔的怨气就没有发泄出来，面对着神力神职又远超过胞姐，她除了在细节上略作报复，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有一点儿她说的没错，对于现在的旧神而言，苏伦就是领袖一般的存在，虽然因为种种的原因，她没有发挥出一个领袖还有的作用。

    但不可否认，苏伦就是旧神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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