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燕的话、宋文哈哈大笑:“所以,汴梁的武人江湖朋友到时候捧场的越多越好……李叔叔,你不方便出面,但王教头和周侗老侠客可是汴梁武林赫赫有名的泰山北斗!这方面就得靠您和林冲帮我鼓动一番,到时候用气势压一压那些无病呻垠只配喝些馊水的酸丁文人……”
“这个必须有!NND……那些腐儒酸丁,整日里……嗯?你这小龟公又蛊惑人心是吧?”
宋文点点头:“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今日请李叔叔过来还有一件事,大宋好扑卖赌斗,凡事都能开局设赌!京城的大赌坊……不知道会不会用这种酒楼正店之间的赌斗设局?”
李燕点点头:“那是自然,这算是稀奇事,双方也都有些官宦背景……高阳正店其实也算是将门和勋贵的生意,只不过这些年将门没落勋贵也没什么出息、这才让宫里和蔡家为靠山的白樊楼和潘楼踩了下去。”
宋文仔细听着这些消息,迅速的消化吸收着……然后依旧点头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叔叔要帮我寻最大的赌坊分散下注!赌我的火烧春稳赢那白樊楼和潘楼……”
“你想买多少?白樊楼可是公认的汴梁第一酒楼,赌他们赢应该只有三赔一的倍数,但赌高阳正店赢的、怕是就能有一赔五左右!”
宋文从石桌底下拎出一只沉甸甸的包袱,往前一推……“酒坊剩下的全部本金,再加上我自己和林冲抵押了院子的钱,安道全借的二十两……还有紫萱楼春娘的六十两!一共五百三十两……”
“你特么疯了?这么多钱!要是输了,你拿命赔吗?你的命也不值这么多银子?”
李燕惊讶万分,眼带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低贱龟公疯狂少年!
宋文冷笑一声:“不是我疯了,而是这世道就是疯的!我只问你一句,能不能下注?赢了能不能收回钱来?”
李燕平静了一下心态,盘算一番开口说道:“这事能办,但我和我师兄都不行!必须得是京师御拳馆的周馆主出面,这样才能震慑住几大赌坊的东主……若是赢了,赌坊两头吃、就算不赢也不会亏多少!但若想不得罪人、能收回八成红利就不错了!”
宋文点点头:“我只要六成!剩下的……就当我给周侗老前辈孝敬的茶水钱!”
李燕突然正色看着宋文:“别小瞧周老前辈!周老前辈岂是几个臭钱就能入眼的?”
宋文沉思一下……“那就把那部分钱单独提出来,放在你的手里用于接济一些江湖武师和军中遗孤!用御拳馆的名义……”
李燕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色复杂的看着宋文:“小龟公……老子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宋文起身抻了个懒腰:“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龟公……只不过,我若是不想死了,就肯定要在这大宋好好折腾一番!”
李燕点点头,突然骂道:“既然要折腾就不能跟个笋鸡一样弱不禁风的!这两日是不是没有好好练功?赶紧换了短衣好好扎马步去……一天不教训你你就偷懒是吧?”
宋文顿时欲哭无泪。
指点宋文练了一个时辰的团身劲和五禽戏、李燕走了,带着斗笠背着那一大包银子走了。临走时,李燕突然回头看着宋文问道:“小龟公,你就不怕老子背着银子一走了之?到时候有的是人把你生吞活剥了……”
宋文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缺银子就直说,几百两而已……算个毛!”
李燕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拉开小门消失在夜色里。
宋文回屋打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汗,刚刚放下粗布毛巾就看到林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院子。
“林冲,已经和王教头说好了吗?”
林冲点点头:“教头说,他会让一些禁军的朋友过去捧场,还有京师几个行会也会打个招呼……”
“哦,如此也好……有空代我谢过王教头。”
“文哥儿……师父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你别怪他……”
宋文摇头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还是一介奴仆呢!教头能让你这得意弟子跟我这小龟公混迹市井还能帮我疏通一下汴梁的地头蛇……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更别说教头还是你将来的泰山岳丈。”
林冲笑了笑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脱了这狗屁奴籍?求求赵慎言或者让李燕师叔去御拳馆寻恩师帮忙、应该不难!”
宋文摇摇头:“不着急!我现在其实也没看清楚紫萱楼的东主到底是什么路数……一旦我让人买回了身契,落户也是个麻烦。而且……我怕以后见绿奴一面都会很困难。”
林冲点点头:“那文哥儿以后也别拿月娘取笑我了,你自己也是个痴情种……”
第二日,叮叮当当的木匠敲打木料的声音在高阳正店的大门外响起,围观的老百姓们自是喜欢看热闹、一个个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十几个小乞丐一溜烟似的穿梭在汴梁的大街小巷,在茶楼街角集市上散发张贴人类历史上第一份牛皮癣小广告……
白樊楼的掌柜和潘楼的东主看着手里的约贴战书则是忧心忡忡……那一日酒楼行会聚首,孟掌柜拿出来的烈酒可是让他们极其震惊的!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布衣少年……门口那一砸,酒香四溢迷醉众人啊!
是夜,白樊楼的后院角门处,几个挑着灯笼的小厮和一个管事正在翘首以盼……一直到二更时分,终于从西边巷子里驶来了一辆马车。
白樊楼的掌柜居然也守在门后,见状急忙走出来恭恭敬敬的对车辕后坐着的一个男人躬身施礼……“见过裴中官!”
一道冷冰冰的怪异声音飘了过来……“哼,好好的汴梁第一酒楼,居然连点成样子的美酒都酿不来,还得让咱跑这一趟做这等事情!”
白樊楼的掌柜弯腰如弓,拱手称是……旁边一个有眼色的小厮立刻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将一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了这嗓音怪异的人身旁。
捏了捏布包里面的银子分量,这位叫裴中官的人随意摆了摆手……“自己个儿搬去吧!十坛子上个月酿得的云合酒……官家都很喜欢的好东西!就为了给你做面子、在鲍总管那里咱可是好话说尽了……快点快点,咱还得马上回去复命呢!”
白樊楼的掌柜点头哈腰拱手道谢,连忙指挥着伙计将这些来路神秘的酒酿搬进了后院。
可这一切都被一个披着草帘子缩在街角柱子后面的小乞丐看得一清二楚,小乞丐的一对眼睛在黑暗中兴奋的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