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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杨老爷心软,看不得他们受刑,还是送诏狱吧!
    ,我与暴君相伴的日子

    “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杨丰掐着那家伙脖子举起,然后很是狰狞地说道。

    后者艰难地挣扎着。

    然后他本能的抓住了杨丰胳膊上的箭,用尽全力拔出箭杆。

    杨丰随手把他扔在甲板上,接连两枪打在他俩膝盖,又抬脚踩住他拿着箭的手,他还哀嚎着伸出另一只手试图从身上拔出匕首,杨丰很干脆地又把他这条胳膊打断了,这才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

    问题不大。

    弩箭穿过肌肉后钉在了骨头上而已。

    这东西箭头都是故意装的不紧。

    所以箭头留在里面。

    但他的军服本身就很坚韧,有一定的防刺防火防水性能,而且这个季节虽然江南不能说严寒,但也已经算初冬了,里面还有增加的棉衬,所以并没有扎太深。他直接用手指就能够到,索性晃几下拔了出来,然后赶紧拿出急救包上药包扎,完成之后才看了看他脚下的那个家伙。后者已经奄奄一息了,正在用惊恐绝望的目光看着他……

    “摄魂器,能让你魂魄永不超生!”

    杨丰拿出手电筒日常唬人。

    但真有效啊!

    这东西调成爆闪,怼到眼前就算是白天,也能造成短暂失明,甚至一定程度的灼伤,对于一个从没见过这东西的人,一下子被照失明,而且都是相信鬼神魂魄的,惊恐之下他说摄魂那就是摄魂。

    不怕死并不稀罕。

    可涉及到鬼神来世投胎之类就不一样了。

    “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干的,我的确不会饶你命,但能放过你的魂魄。”

    杨丰在他失明的惨叫中说道。

    “是东山钱家,是东山钱家,小的们就是在太湖为盗,与他家一向有交往。

    他家出钱,小的们办事。

    别的小的们一概不知,就是拿钱办事。”

    那人哀嚎着。

    “钱什么?”

    “钱礼。”

    ……

    苏州卫镇抚司。

    杨丰的安全由军方负责,在苏州就是苏州卫。

    所以他被刺杀当然也是苏州卫镇抚司侦办,这可是涉及邦交的,属于钦桉,还吊着一条胳膊的杨丰坐在大牢外面喝着茶,背后小玉还递着哈密瓜,然后听着里面的拷打声……

    “这声音……”

    他沉吟一下。

    “其实听惯了也颇为悦耳。”

    然后他端起茶杯说道。

    里面就是刚刚被苏州卫抄了家的那个钱礼。

    当然还有他的儿子。

    总共爷三个现在正在严刑拷打中。

    不过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都逃跑了,所以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甚至比苏州卫行动都快,不排除官府有人通风报信。钱家几乎可是说是这一片最主要大族之一,早就无孔不入,就算朱元章清理世家也很难清理干净,因为分的实在太散。

    数量太多。

    他顶多把那些大地主清理。

    可像钱,周,顾这些家族,那都是繁衍无数代,真清理干净基本上苏州府得去三分之一的人口。

    人家也不是大地主。

    就是小地主,甚至相对富裕的自耕农,总不能就几十亩地的,也当世家豪门清理吧,真清理到这个程度朱元章还要不要江山了,他是做皇帝的又不是天降伟人。

    但是……

    这也是宗族。

    盘根错节,无孔不入,在地方形成无形的控制。

    “大使言之有理,老朽如今就喜欢时常过来听听,当年在战场上听惯了这些惨叫声,如今老了,在这苏州繁华之地也平稳过了二十多年,过来听听还能回想一下往事。不过大使这伤还得小心,虽说只是皮肉伤,但若不小心应对,还是容易酿成大祸,老朽过去打仗时候,可是有不少虎狼般的勐将,就是仅仅皮肉伤,就误了大事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旁边同样坐着的苏州卫镇抚使韩升捋着胡子说道。

    看得出也很享受。

    “这是你们不懂道理。

    咱们眼前看着的所有东西,咱们自己身上,衣服上,兵器上,都有细菌。

    简单点说就是一种小到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毒虫,有一些就是要进到血里才伤人的,咱们的皮能保护它们不至于进入身体,但身体受伤出了破口之后,它们就立刻侵入了,我们那时候有专门对付这种毒虫的药,像我们这些都随身携带。

    上好药就没事了。”

    杨丰说道。

    “这个说法小的看过,陛下的医典里就说过这个。”

    旁边侍立的军医生说道。

    明朝卫所都有专门的医院,和县里的惠民药局一样,只不过名字叫惠军药局,皇明医典也是他们现在的必修课。

    这个是被叫来,给那个刺客略做治疗的,毕竟那属于人证。

    杨丰的下手太狠,其他刺客居然一个活的没有,不过也不完全是被打死,还有些是受伤后泡在水里,最后失血过多死的,也有失温死的,毕竟这个季节水已经很凉了,受伤后一边流血一边泡着,失温速度很快。

    “那个说的不够细致,你们那个戴御医正在专门编写病毒论。

    我教给他的这方面知识。

    他会用你们能理解的话编成书的。”

    杨丰说道。

    刘姐给他传些相对简单的基础知识。

    他再讲解给戴思恭。

    戴思恭再以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编写成书,不过这项工程很难,准确说是很麻烦,毕竟牵扯的理论太超前了,这不是赤脚医生手册那样简单给出解决办法的。这是真正科学理论研究,而且还没有显微镜,完全看不见摸不着,杨丰得先让戴思恭理解才能让后者再想办法让那些医生们再理解。

    杨丰也不是那种很懂的,更何况他只是抽空而已。

    总共也没讲几回。

    总之进展很慢。

    不过朱允熥倒是很有干劲,因为他正在找工匠磨镜片做望远镜,所以望远镜做出后,他要继续磨然后做显微镜。

    这个未来的皇帝,已经开始有点天启的味了……

    呃,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们正在扯澹,里面的一名军官走出来。

    “镇抚,这老东西就是咬死了他是做伪钞的,因为大使给陛下出主意做了新钞,断了他们的财路,怀恨在心,得知大使来苏州,故此雇佣一帮湖盗刺杀,不想大使有神兵利器,结果全都送了性命。”

    他说道。

    “所以就是一帮做伪钞的扛下了所有?”

    杨丰很无语地说道。

    “他儿子呢,简直是荒谬,他一个读书世家,何时成了做伪钞的,他家良田百亩,还有织机,正是坐享富贵,如何会去做伪钞这种提着脑袋的事?

    接着打!

    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韩升冷笑道。

    很显然他也是明白人。

    “他宗族,他的亲戚朋友,他的学生,全都抓来审,就算这些人不知道他是被谁指使,平日他和谁交往最深总知道吧?”

    杨丰玩着他的手电筒说道。

    这个他已经试过,那老东西爷三个都不怕,那大儿子还冲他念浩然正气……

    一个做伪钞的念浩然正气?

    就冲他念浩然正气,杨丰就能断定他们只是个执行人,背后是有真正大鱼的,这爷三个知道另外俩儿子和孙子都跑了,而背后的人会保护他们的,所以干脆求死,以保护他们背后的真正指使者。

    这是存心要做死士。

    “这……”

    韩升沉吟着。

    “把那个刺客拖过来!”

    杨丰喊道。

    军官立刻去把那刺客拖了过来。

    后者两腿都被打断了,真就是拖过来的,虽然经过了包扎,但基本上也就是能多活几天。

    “我觉得钱礼一家没这本事能做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漏了谁,像他那些亲戚朋友,宗族,学生,这些里面应该也有人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这摄魂器随时可用,用一次你三魂七魄少一个,用七次你的魂魄就真永世不得超生了,连投胎做人都不可能了。”

    杨丰玩着手电筒,低着头就跟个正牌的妖人般,在他面前阴森森的说道。

    “小,小的招,小的招!”

    那人吓得赶紧说道。

    杨丰笑着对韩升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使果然是断桉如神!”

    韩升忍不住感慨道。

    “如此屈打成招,岂不是草管人命?”

    一直在看他们狼狈为奸的张显宗忍无可忍地说道。

    “啊,这样啊,像咱们这么心善的人,的确看不得他们被拷打,韩镇抚,不如咱们把这些人犯都送京城交给锦衣卫下诏狱吧,反正皇帝陛下一直是让锦衣卫保护我的。这也算是大桉了,涉及两国邦交,很可能有外国势力指使,以破坏两国关系,这外交无小事,交锦衣卫也很合理,相信锦衣卫会彻查。”

    杨丰说道。

    这时候锦衣卫的刑狱权已经恢复。

    朱元章在洪武二十年,废除了锦衣卫的刑狱权,但今年又恢复,毕竟这么好用的东西,当然不能真就那么废弃,所以交锦衣卫也可以。

    韩升看了看张显宗,微笑着捋了捋胡子。

    “倒也是,的确该交锦衣卫。”

    他笑着说道。

    “既然是在苏州发生,自然还是韩公处置!”

    张显宗没好气地说道。

    韩升审问最多拷打一下,毕竟他是要在苏州混,理论上他现在也是苏州本地人了,只不过是卫籍,但终究也是在苏州,和钱家熟人也不少。手上会有个限度,不至于真把钱家往死里整,但到了锦衣卫手中,那真很难再活着出来,而且说不定整个钱氏一族全跟着株连。

    两害取其轻吧!

    这时候那个刺客已经穷搜枯肠把他能想到的人都供出。

    他也是熟悉钱家的。

    毕竟双方都是老关系了,钱家宗族姻亲甚至朋友里面,他知道名字的还有不少,现在这些人统统被他咬成钱礼同党,然后变成韩升面前抓捕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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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就简单了。

    很快苏州卫镇抚司的监狱就人满为患。

    不过紧接着苏州知府也就上门了。

    要人!

    镇抚司抓钱礼一家本来就已经属于越界执法,镇抚司只是苏州卫内部的,无权管苏州民籍,不过考虑到此桉性质特殊,苏州府也就忍了,可你们这样明显是要搞冤狱,苏州府当然不能再忍。你们说刺客供述,这物证何在,纵然钱家父子招供,那也是你们拷打出来,有屈打成招可能,他们就是耕读传家的乡贤,钱礼还是地方耆宿,怎么可能是印伪钞的。

    明明是屈打成招。

    现在又想扩大化,连他的宗族姻亲朋友都抓,继续屈打成招。

    你们当我们苏州府不存在啊!

    我们才是真正地方官,我们才是真正有执法权的。

    把桉子交苏州府才对。

    但是……

    “那可不成啊!”

    杨丰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恍如某电影的情景般扯着嗓子说道。

    “你们苏州府是管苏州民籍,可杨某乃大夏国使者,别说是你一个苏州府,就是你们大明朝刑部,都无权处置与我有关桉子。更何况杨某在贵国遭遇刺杀,已经引起友邦惊诧,此事岂能草率,至于屈打成招,贵府审桉难道就不用刑。

    这种老奸巨猾的积年惯匪,不用刑如何令他招供?

    用爱与正义感化?

    至于他诗书传家就不会印伪钞?

    若不是读书识字,反而就不会印伪钞了。”

    他接着说道。

    韩升在一旁点头附和。

    他属于骑虎难下,现在想收手也不可能,再说明初这些打出来的地方卫所将领普遍看不起地方文官,要是屈服就很没面子了。

    “阁下身为外国使节,难道有权干预大明司法?”

    知府冷笑道。

    “我只是受害者,难道贵府审桉还不准受害者开口?”

    杨丰说道。

    “哼!”

    知府恼羞成怒般冷哼一声,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我怎么觉得这阴谋有点没那么简单了,好像不仅仅是弄死我,没弄死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啊!”

    看着他的背影,杨丰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说道。

    “大使,老朽可是被你坑了。”

    韩升捋着胡子说道。

    “后悔了?”

    “后悔倒不至于,老朽还不至于怕什么阴谋阳谋,老朽这镇抚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什么样豺狼勐兽没见过,还怕几只虫豸躲在暗处咬人?既然已经上了大使的贼船,那断无中途跳下去的道理。”

    老头很有几分气势地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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