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闹剧，虞锦溪事后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青缇和碧草第一次听，两人听完目瞪口呆，表情一致。
她们知道顾承轩是顾启恒和柳如烟的儿子，也知道他们骗了虞锦溪，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顾启恒真不是个东西，猪狗不如!”
如果顾启恒在眼前，碧草都能啐他脸上。
青缇听到，哼了一声，“猪狗可不如他恶心，柳如烟是青楼出身，而且还舍下多年的卖身钱供顾启恒读书科考，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就是，柳如烟蛇蝎心肠，可顾启恒这也太可恶了。”
说着，碧草一脸疑惑的道，“而且，柳如烟进府做妾……怎么是白身？”
虞锦溪听到这话，勾唇冷冷一笑，“这自然少不了顾启恒的手段！”
碧草一脸惊诧，“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什么叫吃绝户吗？”
虞锦溪冷笑道，“我娘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顾启恒和柳如烟是打算让顾承轩做顾家的长子，等把我磋磨死了，她再进府以白身做顾启恒的继室，有嫡子，有身份，虞家和顾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而之前的你，不过是磋磨我的手段，顾家只允许柳如烟和顾承轩独大，当你的价值被榨干后，你也活不了。”
“她们简直是妄想！”青缇愤恨出声，恨不得现在就去剁了柳如烟和顾启恒。
但她被碧草拦住，一向冲动的碧草在此时变得格外的冷静。
“他们没能得逞，而且已经狗咬狗了。”
碧草语气淡淡的说着，等青缇的情绪稍稍平静一些后，她放开了青缇的手，随后看向虞锦溪，“小姐，我说过有朝一日用得上我，我一定不会犹豫，现在也一样。”
虞锦溪看她，“你想说什么？”
碧草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姨母收了很多外头的银子，从前挥霍了不少，最近这段时间赔出去的银子都是这么来的，那些银子都是外头的人巴结讨好顾启恒的，他不光是个人渣，更是个贪官。”
“我知道，您已经不想和他过了，现在抽身最好，等您和离了，我愿意去衙门告他贪污受贿！”
虞锦溪道，“他已经不做官了，而且人也废了，贪污受贿最多就是被皇上训斥一顿，让他返还，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况且我与他是圣上赐婚，我们不能私下和离！”
碧草听完，一脸诧异，“难道就让这个人渣，活生生的把您拖累死吗？”
虞锦溪一脸的不在意，“已经拖累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几天少几天了，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
“不过你的话我记住了，早晚用得上你，只希望到时候你别临阵退缩才好！”
碧草沉声道，“我若退缩，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虞锦溪道，“快过年了，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今年安心过年。”
“就是，快呸呸呸！”
青缇拉着她跺脚，让她把晦气话都踩碎。
碧草立刻照做。
……
柳如烟与顾启恒吵了一架后，顾启恒不让她近身，只让隐娘照顾，柳如烟气的无处发泄，只能去找顾承轩。
顾承轩自从伤了身子后就一直在屋子里待着，大夫说他已经没什么的大碍，但他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看到柳如烟进来，顾承轩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专心玩手里的棋子。
柳如烟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沉闷的样子，瞬间就红了眼，“轩儿……娘来看你了。”
顾承轩没出声，柳如烟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在顾承轩面前将顾启恒骂的狗血淋头。
顾承轩静静的听着，等她骂完，淡淡的说了一句，“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骂的自己心里头痛快了，事情就能解决了吗？”
柳如烟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后哭着说，“轩儿，娘现在走投无路，你帮帮娘好不好？”
闻言，顾承轩冷冷一笑，“我一个废人，能帮娘做什么？”
“轩儿，你不是废人……”
话没说完，顾承轩“啪”的一声将棋子摔在棋盘上，蹦的到处都是。
顾承轩扭头看她，阴翳的眼神将柳如烟的吓了一跳。
“轩儿……”
“我是个废人这事，不是娘亲自宣扬出去的吗？这会装什么傻？”
顾承轩一字一句的道，“拜娘所赐，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没‘蛋’的人，别说出门，只要别人提起我，率先提起的就是我没‘蛋’了。”
“我不可能再读书，更不可能考取功名，走出去就是一个怪物！”
说到最后，顾承轩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眼里满是对柳如烟的恨意。
柳如烟连忙解释道，“轩儿，娘当时也是被逼的，都怪虞锦溪……这事都是她…”
“前因后果娘最清楚，还需要我多说吗？”
顾承轩冷笑道，“娘不就想着我已经是个废子了，干脆最后再利用一下。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爹娘手里的废子。”
“可老天一向是公平的，爹也坏了身子，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生出儿子了，活该你们断子绝孙！”
听着他满是恶毒的话语，柳如烟一脸震惊，“轩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想娘？娘都是逼不得已的。”
顾承轩眼里冷笑更甚，“逼不得已去卖身？还是逼不得已给爹做妾？娘，你怎么总有那么多的逼不得已？”
柳如烟脸色惨白，“轩儿……你也嫌我？”
“嫌！怎么不嫌！”
顾承轩用力的说着，五官因愤恨而扭曲，“如果娘的出身光彩些，我怎么会是个被人诟病的野种？因为娘的出身，我被迫做了我爹的养子，又被他踹成了残废。”
“如果娘是虞锦溪那样的出身，我就是光明正大的嫡子，谁敢对我不敬？”
顾承轩的话犹如一把把的匕首，将柳如烟的心刺出了一个血洞。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嫌恶，她又委屈又心痛，差点喷血。
“轩儿……”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顾承轩厌恶的看她，柳如烟心痛的无以复加，恍惚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都不知道往哪走，眼前有人也不知道躲，直直的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