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人,自然一命赔一命,没什么好惊讶的。”
虞锦溪语气淡淡,丝毫不在意这个人的死活。
她接过青缇手里剥好的小芋头就往嘴里吃,结果太烫了,没咬下去又给吐了出来,滑稽的动作让浅浅都没忍住笑。
青缇连忙给她拿帕子擦手,“小姐慢点吃,又没人跟您抢。”
浅浅就捧着一个小红薯,而且旁边还有一大堆,哪里要吃这么着急的了?
虞锦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孩子似的。
她这边吃着烤红薯,顾家门口又来了人,指明要见虞锦溪。
门房将人带到院子门口,张妈妈开了门,听闻了来意,便将人带到偏屋。
屋子里有炭盆,暖和的很。
虞锦溪随后就到,来的两个人,身边还放着两个箱子。
“虞小姐,奴才是张家的下人,小姐说天冷,让我们送点东西来。”
说着,两个下人将箱子打开。
一箱冬橘,一箱冬枣,橘子个头小,颜色却金黄,冬枣又大又圆,青红各半,个顶个的新鲜,显然是刚入京的。
这两样,都是她冬天最爱吃的,虞锦溪怕冷,可又喜欢吃零嘴,冬日里围着炭盆觉得干燥,一口气能吃好多个小冬橘。
青缇怕凉着她,都是将小橘子烤热了给她吃,冬枣没法烤,青缇都藏起来,每天定量拿。
但这两样在冬天也是最紧俏的,张素影这一下送来不少,可能解馋了。
她也没跟张素影说过自己爱吃什么,张素影倒是心细,知道她天冷不爱出门,这就送来了。
虞锦溪留两个小厮喝了热茶,又拿了银子打赏,然后才叫他们离开。
她没有当即回礼过去,而是想着等雪停了,亲自上门去。
“青缇,去把这大冬枣洗几个来吃,再给隐娘送些去。”
人一走,虞锦溪就惦记上了新鲜的大冬枣了,青缇哦了一声,慢吞吞的捡了几个,剩下的就让张妈妈和钱嬷嬷抬走了。
虞锦溪撇嘴,“新鲜的不吃,再放几天就该焉了。”
青缇一本正经的说,“冬枣蔫了更甜。”
虞锦溪没话说了,抬脚去找浅浅吃烤红薯。
青缇去洗冬枣洗了很久,虞锦溪红薯都吃饱了,她才回来。
没等虞锦溪问,青缇主动说道,“小姐,隔壁今天在搬家呢。”
虞锦溪愣了一下,“有人住进去了?”
青缇点头,“是啊,奴婢去打听了一下,听门口丫环们称呼大人,应该是做官的。”
不是做官的,谁敢买宴淮的房子?
得知宴淮搬走时,她并没有觉得很伤感,这些天房子空着,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听到房子里搬进其他人的这一刻,虞锦溪才惊觉,原来真的物是人非了。
“顾大人今天也会知道,之前宴郡王搬家搬得悄无声息,若非特意告知小姐,只怕谁都不知道。眼下,应该是瞒不住了。”
青缇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担忧,从前有郡王在,顾启恒多少还会收敛一些,现在知道郡王搬走了,恐怕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虞锦溪道,“我本也不想瞒着他,是他自己这些日子为了柳如烟昏了头,什么都没察觉。”
“小姐…”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顾启恒现在不敢招惹我。”
见虞锦溪并不担心,青缇也不再提起这个话。
大雪天的,怪伤感的。
虞锦溪吃饱喝足,正准备去榻上躺着看书,不想碧草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急的身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
“不好了,柳如烟那个贱人,带人去隐小娘的院子了。”
虞锦溪一听,脸色当即变了,起身就往外走。
浅浅也想跟着去,却被青缇按住,“你太小了,在屋子里老实待着。”
浅浅当即停住了脚步,可眼圈却红了。
青缇顾不上安慰她,拿了伞和大氅,叫上张妈妈和钱嬷嬷,连忙去追虞锦溪。
雪下的大,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下去吱呀作响,让人越发的焦躁。
好在院子不远,虞锦溪很快就赶到了,但为时已晚,柳如烟一脸狠厉的站在一旁,只穿着单衣的隐娘趴在她的面前,脸上满是药汁。
再一看,地上还碎了一只空碗。
“把人扶起来。”
虞锦溪的话落,青缇和碧草连忙去扶隐娘,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你做了什么?”
虞锦溪扭脸看向柳如烟,沉声问道。
柳如烟对上虞锦溪的眼神,一脸平静的道,“妾没做什么,隐小娘身怀鬼胎,妾只是送她一副药,驱鬼辟邪罢了。”
闻言,虞锦溪看向张妈妈,“去请大夫。”
“既然夫人在这,妾就先告辞了。”
柳如烟说着就走,连样子都懒得做。
虞锦溪厉声道,“我说让你走了吗?”
柳如烟冷笑了起来,“妾…”
刚吐出一个字,虞锦溪几步走近她,抬手便是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我说过,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撕了你的嘴,看来你是将我的话全当成耳旁风了。”
柳如烟捂着脸,眼里满是震惊,虞锦溪又厉声吩咐道,“钱嬷嬷,将她拉出去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她起来。”
柳如烟想跑,却被钱嬷嬷一把抓住,她叫玲儿帮忙,还没等玲儿走过来,碧草看准时机,一脚踢在玲儿腿弯处,玲儿直接跪在了地上。
“夫人处置一个妾,你一个丫头也敢插手,不要命了?”
见此春芽机灵躲在一旁,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碧草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柳如烟被钱嬷嬷扯出去,忍不住大叫,“虞锦溪,你敢这么对我,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虞锦溪听得心烦,当即说道,“堵住她的嘴。”
话落,很快便听不见柳如烟的声音。
处置完柳如烟,虞锦溪疾步朝着床边走去。
隐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你…你没事吧?肚子是不是很疼啊?”
虞锦溪想关心她,却不知道从何处关心,说了两句废话中的废话。
隐娘扯着一抹浅笑,声音低哑的说,“小姐不用担心,妾没事…”
她怎么会没事?
她明明都快疼死了。
虞锦溪看着她这样,心里无比的懊悔,她不该同意隐娘这般冒险的。
计划只能是计划,可隐娘却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要报仇,可以有很多办法,她不该让隐娘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