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去告啊!”贺连决冷冷的斜着她道:“正好十五年前的事,咱们扯出来查一查!”
“……”老温氏瞬间便老实了。
楚荆南睨了老温氏一眼,对外喊道:“老北。”
楚北走了进来,“侯爷有何吩咐?”
“老侯夫人自知罪孽深重,有心前往家庙吃斋念佛,祈求菩萨原谅则个。”楚荆南神色淡然的道:“你明儿一早便安排一下。嗯,钱嬷嬷乃是老侯夫人的陪嫁丫头,便让她随行吧。另外再派两个有功夫的人,护卫老侯夫人的安危,记住,若是老侯夫人有三长两短,唯他们是问。”
“是。”
老温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荆南,他这是变相的软禁她吗?她果真生了个好儿子啊!
“娘,既然你诚心礼佛,那边安安心心的呆在家庙,一应吃穿用度,儿子不会短了分毫。”楚荆南分毫不理会老温氏铁青的脸,自说自话的道:“至于库房的钥匙和账册你一会儿便交给楚北,回儿要出嫁了,让她学学如何掌家。”说着又转向楚北,扬高声音,凌厉至极,“老北,封住府中众人的口,若是敢乱传是非,一律杖杀!”
屋外,一众丫头婆子莫不是被楚荆南冷厉的话吓了个胆战心惊,心知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其实就算他不说,他们也不敢乱说啊。
不过他们的侯爷变了,再不是从前那般不问府事、得过且过了。
楚荆南心知自己的话起到了震慑左右,对楚北摆摆手,“好了,带老侯夫人下去吧。”
“是,侯爷。”
楚北说着上前搀起老温氏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老温氏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束缚,却是半点也动不得,反而那被握住的地方疼痛难忍。挣不脱,老温氏一边被楚北带着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的道:“楚荆南,你这样对老娘,也不怕挨天打雷劈?!”
楚荆南神色淡漠的道:“娘,就算天打雷劈也是儿子的事,你老就不用操心儿子了,从今往后专心礼佛,减轻罪过,逢年过节的时候,儿子会带妻女前去看你的。”
“楚荆南,你……你不得好死!”
老温氏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楚荆南才又道:“阿隼,备笔墨,本侯写封休书,你立即送到温德海的手上!”
温宜兰死在了定北侯府大门口,脑浆迸裂,死相凄惨。
温德海以她死前没有收到休书为由,想将她留在定北侯府,由楚荆南以定北侯夫人的礼仪葬之,终是被楚荆南严词拒绝。
温德海不服,最终还是楚雁回重提十五年前一事,才由定北侯府配备了马车,让不甘的温德海带着楚襄儿和温宜兰的尸体,趁着大街上无人而离开。
只是马车离开之时,楚雁回透过车帘放下的瞬间,看见楚襄儿看她和她爹的眼神充满着怨毒,恨不能杀了他们似的。
她知道,楚襄儿是恨上他们了。她更知道,楚襄儿在意的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贵女身份从此一落千丈,变成卑微的私生女。这个梗跨不过去,那她对她的恨将不会休止!
看温德海那个人的面相便能看出他根本不像是个善良仁慈的主,她可以想见,楚襄儿定然也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才会苦苦哀求她爹,不愿去兵部尚书府。但那与他们又有何干呢?!
他们定北侯府都将她当千金小姐给养到了十三岁半了,没有义务再为别人养女儿吧?再说,不赶她走她便不恨他们父女俩了吗?
这似乎不大可能。
毕竟在路上不小心撞在一起都要被她给惦记上,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又何以指望她心中没有恨?这样的人,心中从来都只有自己,才不会去管她母女因为她娘温宜兰,受了多少苦难!
另外,温庭初的尸体也被她爹遣人送到了兵部尚书府,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就不是他们能左右和关心的事了!
原以为这事便告一段落,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连楚雁回和楚荆南都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温宜兰偷男人被抓现行,然后撞死在定北侯府大门口的事,还是在第二日一大早被传得沸沸扬扬。
楚荆南倒是不在意这事,在老温氏被带离定北侯府前往侯府家庙后,便将侯府交给楚雁回打理,他自己则向皇上告了假,带着阿隼离开了京城。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老温氏是不是经过一晚想通了,她离开的时候,神色极为的平静,看向楚雁回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凌厉,只是她留下了一句话让楚荆南和楚雁回很是费解。
她告知,十五年前的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并让他们不要查下去,否则祸患无穷,甚至有可能定北侯府将从大昭的历史上消失。
楚荆南和楚雁回不知道这事是老温氏不想他们针对温德海而故意恫吓他们还是真的,不过想到温宜兰已死,老温氏又被赶到乡下的家庙,再也泛不起浪,便不欲再追究下去。
至于温德海,他若是老老实实的,他们也可以放他一马,若是不老实,抑或想报复他们,那便新账老账一起算!
楚荆南借由楚雁回画下的地图,很轻松便找到了她们在新河村的家。
马车在悠闲居的阶梯前缓缓停了下来,楚荆南跳下马车,仰头看向逶迤向上的石阶,内心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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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他的青儿就在上面!
十五年来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之情,一下子便涌进他的心胸,想起来都揪心的疼。若非是他当年太过软弱,答应娶温宜兰为平妻,他的青儿何以会受那么多的苦?
“什么人?”
突然,一道黑影厉喝着来到楚荆南跟前,打断他的思绪,稍顿了一下,他又道:“呃,原来是定北侯!”
楚荆南掩住激动的心情,心知眼前的人是贺连决留下来专门护卫青儿母子的,遂故作镇定的道:“本侯是雁回的亲爹,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自然是可以的,侯爷请便。”黑衣人丢下这一句便闪身不见。
楚荆南连忙整理衣冠,又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迈步朝台阶上走去。
他的视线一直都注视着上方,每一步都走得不疾不徐,看似很稳很踏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一颗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越是近了,越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因子在心里扩散。
青儿她会跟他回去吗?这是他此刻心里萦绕的问题。原本很有信心的一件事,此时在他看来却是有些拿不准了。
“咦,伯伯,你是谁啊?”
忽然一道童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再次打断楚荆南的心绪,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旁边的小亭里,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扎着马步,他眉清目秀,明眸皓齿,许是练功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极为可爱。
楚荆南微微一笑,向他走过去,声音不自觉的放轻,“让伯伯猜猜你是谁。”
小男收起马步,兴味盎然的道:“伯伯你要是能猜出我是谁,我让我娘煮酸菜鱼给你吃。虽然我娘做得没我大姐做的好吃,可是在我们家已经算最好的了。”
“好,一言为定!”楚荆南故作思索了一瞬才道:“你是明玉,对吗?”
明玉高兴的拍着手道:“呀,伯伯你好厉害,我都没见过你,你竟能一下子猜出我的名字来,走,我带你到上面去,让我娘煮酸菜鱼。”
说着就去拉着楚荆南的手往上走。
“好。”楚荆南觉得刚刚还紧张得感到心跳加速,与明玉简单的互动下,竟然慢慢的变得平和下来,“明玉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堂?”
“我们先生的娘亲病逝了,先生放了我们三日的假。”
“这样啊。”楚荆南看向他握着自己的小手,虽是柔软无骨,却很是温暖,“我会不会打扰你练功了?不然我自己上去好了。”
“伯伯,你不用担心。”明玉连忙摇头,“我每天早上卯时便会起床,与姐夫留下的暗卫哥哥们练功一个时辰,这会儿是我自己加练的。”
“真是个好孩子。”
到底是青儿教的孩子,从小就懂礼貌、能吃苦、严于律己。楚荆南觉得虽然是与这孩子第一次见,但是比与他相处十多年的楚襄儿还让他感到亲切。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山顶。
孝义侯老侯夫人正在主厅里喝茶,看见明玉牵着个风华盛世的锦衣男人上来,顿时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茶碗也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夫人,怎么了?”费嬷嬷连忙上前,“可有烫着?”
老侯夫人没有回话,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果见明玉拉着的男人乃是楚荆南,当即迎了上去,正欲诘问,楚荆南却是淡然的对她拱手,“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伯伯你……”明玉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楚荆南,心里很是纠结。
这位伯伯叫外祖母为岳母,也就是说他是大姐的爹爹?哎呀,他会不会把娘亲给带走,不要他们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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