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亦是闪身便到了一排袭击者身后,长剑一挥,死伤数人。
近身搏战,弓箭便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先前袭击贺连决楚雁回的人只得取了贴身武器,全力迎战。
只是人数以及实力上的压制和落差,须臾之间,情况逆转。
楚雁回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准备回马车里看看自己的弟妹。
“阿誉,先给轻弦解药。”哪知贺连决虚晃一招退了出来,飞快的将软剑插回腰封中,闪到了楚雁回的身边,长臂一勾便将她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混球,放开我!”楚雁回听到贺连决亲昵又自然的称呼上官誉,便想到贺连决骗她的事,挣扎着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却被他牢牢的禁锢着。
贺连决拿掉她脸上蒙面的绢帕,附在她的耳边暧昧的吐着热气,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乖,别闹了,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慢慢说,是打是杀为夫任由你处置,当然,如果你想,为夫献身求谅解也是可以的。”
“流氓!”楚雁回倏地脸红耳热,垂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脚背上。
贺连决吃痛,手上略微松了一下便被楚雁回脱离怀抱,不过他瞬间便反应过来,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嘶。”楚雁回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尼玛,刚刚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疼,被他这一拉一拽,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
想到刚刚穿梭在箭雨之中,她的确是紧张极了,因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从来不曾在这般密集的箭雨中求生存过,起先每踏一步都紧张得呕血,生怕一个不注意便小命不保。
这一世她有娘亲,有弟妹,还有……爱人,心底对他们有了依恋,有了不舍,所以不想就此死去。
不想不舍,才会紧张。
“小回你……”
贺连决忽然想到什么,飞快的松了手,改为拉住她的手腕,再次将她拉进了怀里,拾起她的手一瞧,特么的简直想骂娘。
“上官誉,金创药!”贺连决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掌,心疼得抓狂,连名带姓的唤了上官誉一声,便小心又专注的将她的手抵到嘴前,为她呼呼,如视珍宝。
楚雁回举着手乖顺的任由他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吹着,偷偷觑了他一眼,但见他此时脸色黑沉,眼中氤氲着紧张,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心中柔软,那种被呵护的温暖令她感动不已。她看得出,他是真心在意她重视她的。只是欺骗就是欺骗,他若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绝不可能轻易原谅他!
那边上官誉刚刚把轻弦身上的迷香给解了,便听见贺连决这一声惊天之吼,闪身到了他们身边。当看到楚雁回几乎可见骨的手掌,亦是不小的震颤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她刚刚徒手接箭造成的。也不耽搁,取了金创药出来准备给她洒上,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夺了过去。
哂然一笑,上官誉折身便又加入了战圈。
这次对方还真是下了大手笔,居然派出百来个死士,只为杀一个贺连决!要知道培养一个死士所花的钱财和精力是巨大的,若非非要置人于死地,谁会轻易派出这么多人来?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贺连决,所以注定有来无回。
贺连决生怕将楚雁回给弄疼了,极尽小心的为她上了药,然后撕了里衣为她将手包扎好,千叮万嘱,“阿誉的药极好,应该三五天就能好了,不过这些天你这手可不能沾水。”
“你个骗子,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求我这样要求我那样?”楚雁回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和专业的包扎手法,便知道他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了,心中揪揪的疼。疼过之后又很恼他,气呼呼的点着他的胸膛,冲他吼道。
上官誉讶然,这不是阿决身份暴露的节奏吗?难不成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贺连决薄唇抿起一丝弧度,忽地抓住她的小手,恬不知耻的附在她耳边道:“娘子你说我是谁?我当然是你的夫君,你未来孩子的爹,孙子的爷爷啊。”
“你……”
楚雁回简直要败给他了,还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他也是个伤员呢,连忙挣开他,以完好的那只手小心的掀起他的衣袖,一道血液凝固了的长长的剑痕呈现在她的眼前。
“还自诩武功高强呢,还不是受伤了?!”楚雁回很是不屑的撇撇嘴。
贺连决也不恼,嘴角反而还微微上翘着。她恼他,便是在乎他,一会儿说不定不会死得那么惨。
纵然伤手不方便,楚雁回却不想假手他人,为贺连决上了药,又仔细的以绢帕为他包扎起来。
数丈外一处隐蔽的藏身点,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衣人看着自己带来的人最后一个倒了下去,不甘的擂了身边的泥地一拳,面具下阴鸷的眼狠狠的瞪了楚雁回和贺连决一眼,不敢再多做停留,悄悄的离开了。
“秀儿,玉儿,你们怎么样了?”为贺连决包好后,楚雁回直奔向马车。
所幸刚刚那些人的苗头都在她和贺连决身上,马车除了被误射了几支羽箭外,竟是没有别的损伤。
“大姐,我们没事。”明秀掀开帘子钻出来。
楚雁回连忙把帘子放了下来,不想她们看到这么血腥的东西,“秀儿玉儿别看,你们没事就好了。”
“嗯。”知道楚雁回是为他们好,明秀便缩了回去,明玉有些着急的问道:“大姐,你和姐夫都还好吧?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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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回看了眼正在有条不紊的清理道路的黑衣人,轻声道:“我们都好,小弟你们乖乖的,马上就能回去了。”
少顷,道路上的尸体都被搬开,贺连决吩咐道:“轻弦带人善后,阿誉,伤员就交给你了……”说着,目光犀利的射向轻歌。
楚雁回美眸半眯,原来她叫轻歌,轻歌轻弦,果真是他的人。
轻歌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以这样的眼神看她,她的心中疑惑不已,刚刚看到信号她第一时间便赶来了,莫非是她做错了什么却不自知?
“轻歌你来驾马车,咱们回村。”贺连决半晌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敛起多余的情绪,将楚雁回扶上马车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擦黑了,坝子上燃了两支火把,是以看起来通亮。
明秀突然不见,阮氏吓得不轻,虽然轻弦白天回来报过平安,但是没有亲眼见到明秀无恙,大家都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许多人都陪着阮氏在坝子焦急的等着。
这下子看见马明秀明玉楚雁回等都好好的回来,众人才放了心。
“娘。”明秀和明玉扑进阮氏的怀里,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好孩子,你们都没事吧?”阮氏眼中闪着泪花问道。
“娘,我们没事,可是刚刚……”明玉嘴快,险些将刚刚受袭的事给说了出来。
“玉儿,刚刚不过是马被惊了一下,咱们都好好的,有什么好说的?”楚雁回嗔怨的瞪了明玉一眼,连忙道:“你看你,又让娘担心了吧。”
明玉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话了。
“怎么好好的惊马了?”阮氏瞧了瞧明秀明玉,见没事,刚要放下心来,却发现贺连决的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刚做的衣裳也破了,非但是他,楚雁回的手上也包着白色的布帛,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回儿景澜,你俩怎么都受伤了?”
“娘,是惊马的时候,手不小心擦在车壁上了,已经上了药了,不碍事。”楚雁回胡诌道,只求糊弄过去。
阮氏见楚雁回再没有别的伤,吊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雁回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当先问道。
“族长爷爷,这事说来话长。”楚雁回原本并不想将自家的事宣告得人尽皆知,但是为了让众人都知道吴家是什么样的人,想了想还是简略的道:“吴家大约是知道我现在能挣钱了,昨儿设计我,欲图让吴文泰毁了我,于是我将计就计,设计了吴文泰。今儿吴夫人离开村子,恰巧看见秀儿送水去坡地,便让人掳了秀儿,想将她卖到红袖楼去报复我呢。幸亏县令家的公子巧遇拖住了时间,不然秀儿就完了。”
不过是怎么设计的吴文泰,楚雁回却没说。毕竟那样的事情,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这吴家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阮氏当即泪水涟涟,恨恨的道:“当初是他们找上咱们家,恁要和我们回儿定亲,起先我和秀儿他爹都不同意,觉得是高攀了他家。哪知他们数次登门求亲,为他们的诚意所感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背信弃义,明明与我回儿有婚约在先,却因为吴文泰想巴结京中当官的而娶了对方的女儿,之后便让吴夫人来游说咱们,欲图让我回儿做妾。我阮青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人妾室?如今婚约早便退了,何以又来祸害我回儿?祸害回儿不成,何以又打我秀儿主意,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们吴家什么?要这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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