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以为她配了个多么好的人家,原来竟是这样一个人渣!吴老爷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中这小子呢?莫非是看中他县令公子的身份?
其实楚雁回不知道的是,这位县令家的公子每回在吴家去的时候,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再加上他本就是一个英俊小生,把个吴文钰迷得五迷三道的,险些还没成亲就被他给睡了,得亏那次被吴夫人给扰了好事。
“对对对。”蓝袍男子点头如捣蒜,“我是朱县令唯一的儿子朱跃,吴家的吴文钰是我的未婚妻,原本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迎娶她过门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楚雁回知道他指的是他身体伤成这样,短时间里没法好起来,无法正常举行婚礼。可是,想到吴家居然摊上了这样一个败类女婿,她怎么容许这门亲事有半点意外呢?
“不想死也可以!”楚雁回威胁道:“你若不想死,就给我好好的养伤,让婚礼如期举行,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似乎担心自己一介小农女的话没有说服力,她指着上官誉问道:“知道他是谁吗?”
上官誉一怔,旋即了然,这丫头是要狐假虎威啊!看着楚雁回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朱跃木然的摇摇头,“不认识。”
上官誉为人低调,很少回这清河镇,回来也极少在外面露脸,而且就算出门,都是坐马车,难怪朱跃不认他。
“他是上官府三公子上官誉。”
这几个字淡然的从楚雁回桃红的小嘴里吐出,却是震住了朱跃几人。
且不说上官家的势力和财力,单是上官家三公子的名头,说出来也要震煞世人了——神医若离的名头,放眼三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几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楚雁回,再看向上官誉,然后又看向楚雁回,呆呆傻傻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的滑稽。
要是搁往常,能亲眼瞧见若离公子,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是今儿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他们能说:“老天爷,你是在玩儿我们吗?”
还有眼前这农家女,居然能结识到若离公子其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可是问题来了,若离公子要是同意杀他们,简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一个县令哪里能兜得住啊?
于是否,抛开被楚雁回拎着的朱跃和卡在墙体里下不来的阴冷男子,胖子顶着个猪头脸,那瘦子也顾不得浑身疼,跪伏在楚雁回面前,叩头连连,“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做坏事了,姑娘放心,我们若是再犯,你直接宰了我们就好了,不不不,宰了我们脏手,我们特定自己跳进清凌河去,绝不污了姑娘的眼。”
朱跃和那阴冷男人也随即附和着。
楚雁回眨眨眼,这几人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怎么听说上官誉的身份后,各个都惊得不要不要的?上官家有那么厉害吗?艾玛,抱着这个大腿,今后在新河镇谁还敢欺负她们啊?
可是,朱跃要是因此改好了,就不是她的初衷了。
“咳咳,朱跃是吧。”楚雁回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将朱跃放坐到地上,生怕触到他身上的伤似的。
“是是是,小的朱跃。”她的行为让朱跃不解,却还是很狗腿的应道,白瞎了一张好脸。
楚雁回很满意他的反应,微微勾唇,笑得无害极了,“让我饶你们不死也不是不可以。”
朱跃傻眼,不是因为楚雁回的话,而是因为她那无害的笑。他一瞬不瞬的望着楚雁回,恍惚觉得她像个仙女似的,那笑,就像是夏日里的迎阳花,瞬间便抚开了心底的黑暗。
只是,这大热天的,他为何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
顺着凉气的根源望去,发现那位一身黑袍的俊逸非凡的男子,身上煞气凝重,一双深邃的眼睛幽深得像是一个黑洞,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撕裂,粉碎。
他强烈的感觉到,这个黑衣男子比起上官誉还要让人感到害怕,怕到了骨子里。朱跃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的看了楚雁回一眼便迅速的收回视线,身体哆嗦着,再也不敢拿直眼去瞧她了。
明明很热的天,这丫怎么在发抖?
楚雁回不解的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看的是景澜。可是景澜虽然顶着一张棺材脸,却是帅到无法形容,哪里就让人这般害怕了?
贺连决见楚雁回在看他,唇角微微上翘,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楚雁回一怔,这丫是在对她笑吗?
妖孽!
楚雁回心里暗暗嗔了一句,便回头扯着朱跃的衣襟让他面向自己,哪知那家伙垂着头死也不敢再看她。
好吧,她承认,景澜那副棺材脸确实很吓人。可是和她楚雁回有什么关系呢?怎地骇得他看也不敢看她了?她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楚雁回只得望着他的头顶说出自己的想法,“朱跃,除了不能侮辱良家女子外,你们以前是怎样的生活还怎样的生活,不用改变什么。嗯,有事没事最好多去红袖楼和赌坊里走走,该玩玩,该喝喝,听懂了吗?”
“为……为何?”朱跃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贺连决那将要把他凌迟致死的视线,不解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楚雁回,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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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想过很多种楚雁回会提出的要求,比如趁机敲诈他一笔银子,比如严令他改好,比如将他打成个残废消气……还有,她刚刚不是提过他的未婚妻吗?他甚至觉得她是看在他未婚妻的份上放过他,却独独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
没错,这些都是他以前的生活,做起来再简单不过了,可是这话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止他意外,他的同伴又有谁不意外的?这要求,是不是太简单太美好了?
而贺连决和上官誉心里却明镜似的,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这是开始对那家人打击报复了吧?不过这报复会不会太温柔了些?
“嗯。”楚雁回拍拍朱跃的脸,缓缓的站起来,“记住我的话,管好你身边的人,别仗着你老爹是个县令就可以作恶多端,在镇子里扬威耀武;别试图再来挑衅我,我楚雁回的怒火,你们承受不起!”或许不能明的来,但是凭她恢复了三成的身手,悄无声息的到衙门里暗杀一个小小的县令,简直是小事一桩。
话落,也不理几人错愕的样子,走向贺连决和上官誉,“景大哥,上官公子,天色不早,我们走了。”
“好。”贺连决和上官誉异口同声,然后又同时错开身子让楚雁回先行。
楚雁回也不推拒,迈步就朝巷子口走去。
朱跃几人望着楚雁回离去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贺连决侧头一个冷眼扫去,几人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忙不迭转向一边,避开贺连决如利芒一般的视线。
“哼!”一群小杂毛。贺连决傲娇的别过头,追寻着楚雁回的脚步而去。
殊不知他自己也比这些人大不了多少。然而差不多的年岁却是能有这样的震慑力,谁敢说贺连决是孬子?!
“记住了,她和她的家人,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上官誉淡淡的丢下一句,便也走了。
明江从外面做工回来已经快酉时了,不过夏日的天黑得晚,这会子还亮堂堂的,夕阳将鸡公山的方向染得血红的一片,美丽绚烂。
明韩氏看见明江,想着自个儿屋里还有明老头在,便拉着去了他的屋里。
明江的屋子靠西北角,是唯一的一间砖房,专门砌来给他娶媳妇用的。
进了屋,明江看他老娘笑得跟朵花似的,他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渲染。自打和他二嫂一家分家后,他娘就没有这般笑过了。倒不是说她舍不得二嫂一家,而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以及楚雁回那臭丫头不顾他们面子的还击,让她高兴不起来。
不单他娘高兴不起来,便是他们一家子也无法高兴起来。是以这会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也由衷的感到高兴,笑着问道:“娘,瞧把你高兴得,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儿子也乐呵乐呵?”
“儿啊。”明韩氏关上门,收起笑容,语重心长的道:“你也知道,你是娘最小的孩子,娘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了。”
“娘,儿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明江诚恳的道:“等儿子挣了钱,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和咱爹的。”
明韩氏感动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抹了把老泪道:“眼下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你老娘我过上好日子,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明江闻言一喜,迫切的道:“娘你说,只要有来钱的活儿,再苦再累儿子都愿意做。”
“这活儿不挑不抬不苦不累,要是做好了,你说媳妇的事啊,就有着落了。”在明韩氏的心里,虽然想着明江去把阮氏给睡了,可是却不可能承认她和明江在一起的,是以才会想着把阮氏的钱给弄过来后,搬到镇上去,那样还愁给明江说不上一门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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