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牡丹江之前,剧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气温特别低,拍摄会比较艰苦,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等剧组在雪乡开拍后,大家才发现比想象的还要困难。
由于气温接近零下三十度,演员们又必须在冰天雪地中实景拍摄,很多人手脚和脸上都生了冻疮。陆云深是南方人,第一次经历零下30度的严寒,手脚和耳朵都生了冻疮。方致远情况比他稍微好点,手脚没有生冻疮,但耳垂冻烂了。
剧组摄影师是香江人,没有在如此低温下拍摄过,不知道摄影器材扛不住如此低温。刚到雪乡的两天,拍着拍着器材就会罢工。到后来剧组专门为摄影器材作了防护,给摄影器材套上了罩子,拍摄才不至于因为机器罢工而中断。
雪乡冬季白天时间非常短,差不多四点过天就黑了,而剧组将器材运到拍摄场地往往都要两个小时候,留给剧组的拍摄时间极其有限。剧组除了要对抗严寒,还要跟时间对抗,加上片中动作多,积雪湿滑,拍摄过程真的是险象环生。
这天早上,方致远醒来后按下电灯开关,发现灯没有亮。他以为灯泡坏了,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只见外面飘着鹅毛般的大雪,雪花打着转儿,从天而降,简直就是《北风行》中“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真实写照。
方致远到卫生间洗漱,发现卫生间的灯也不亮,才意识到是停电了。虽然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停,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拍,但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到化妆间化妆。
快十点的时候,雪终于停了,整个剧组立刻集合,赶往拍摄地点。
这天的拍摄非常顺利,两点钟就完成了全部拍摄内容。
剧组收工回到度假村,发现电还没有恢复,手机也依然没有信号。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由于雪太大,把电线压断了,导致整个度假村停电。
方致远他们以为电力部门很快会把线路修好,电很快就会恢复。万万没想到剧组所在度假村位置比较偏,路比较难走,由于雪太大,车子根本开不进来,抢修队进不来。
到了第三天,度假村依然处在断电断水断网的状态。更让人头疼的是剧组没有多少粮食,要是继续下去,剧组有断粮的可能。为了赶进度,从导演到全体工作人员仍然坚持拍摄,但休息的时候,大家忍不住滴咕这事,担心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在《智取威虎山》的故事里,203小分队到了断粮的边缘,***和小白鸽给他们送来粮食,解决了小分队吃饭的问题。大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跟203小分队一样,会面临断粮的风险。
方致远他们这些203小分队的演员,没他们戏份的时候,总聚在一起闲聊,聚在一起锻炼驱寒。这天吃过晚饭,大家跟像平常那样聚在一起聊天。说到被困的问题,众人都非常担心,就让方致远去导演组打听消息。
方致远来到剧组办公室,见徐客正跟几个部门的老大谈剧组面临的困境。徐客和部门老大们的脸色都无比严肃,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雪乡的温度本来就低,室外温度接近零下30度,此时室内的温度简直跟室一样冷。
徐客见方致远过来,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等方致远坐下后,他神情严肃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在这么冷环境下拍摄很不容易,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考验。现在断水断电,剧组人心浮动,我希望你们安抚好各自部门的人。我们跟度假村联系过了,他们明天会去搬救兵。断电断水可能还会持续几天,但断粮不至于,这个不用担心。”
几位部门老大听徐客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断水断电,大家都能克服,就是害怕断粮。既然粮食问题能够解决,那就没有问题。”
“只要粮食没问题,那就不是大问题。”
“放心吧,老爷,我肯定会安抚好我们灯光组的。”
“……”
徐客转头看着方致远,道:“你们203小分队整天黏在一起,他们也都叫你203,那你就要担负起203的责任,安抚好203小分队。”
方致远啪的敬了个军礼:“放心吧,我会安抚好大家的。”
徐客对众人的态度非常满意:“现在剧组拍摄确实遇到了困难,但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要团结,越是要齐心协力,只有这样才能挺过去。说实话我们遇到的这点困难,跟现实中203小分队遇到的困难根本没法比。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困难看成老天爷对我们的考验,甚至可以看成一次修行,就像《西游记》的唐僧师徒,只有经历重重磨难才能取得真经,而我们只有战胜所有困难才能拍出真正的好电影。”
方致远当即表示:“我们私底下聊天的时候都在说,以前演员演戏有体验生活的环节,我们现在是边演戏便体验生活。这几天断水断电,大家真正体验到了203小分队的不容易,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勇敢与牺牲精神,相信有了切身体会,大家能演得更好。”
徐客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你们能这么想很好,说明你们都是好演员。我很想给大家鼓鼓劲儿,但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鼓励大家,就写一幅对联给大家吧。”
众人听到徐客要写对联,都齐声叫好。
待助理拿来纸和笔,徐客拿起笔在白纸上一挥而就,写下“山穷水尽出高手,九死一生见功夫”。写完之后,他颇为得意的问众人这幅字写得如何。
众人齐齐夸赞,都说徐客字写得好,对联也写得好。
徐客笑呵呵坐在那里,兴致颇高,见方致远没有说话,就道:“致远,你可是高材生,怎么不说话,你来说说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影视圈很多明星都喜欢写字,也喜欢显摆他们的书法。
原因很简单,演员在剧组拍戏,不是天天有戏拍,有大把空闲时间;过去不像现在,有手机可以玩,除了打麻将、看书,没有其他事可以做,练书法就成了很多人的选择,毕竟书法是高雅艺术,要是书法写得好,能极大的提升自己的形象。
虽然很多明星喜欢秀自己的书法,甚至有明星的字卖出天价,但真正写得好的其实不多。徐客的字写得不错,但很难称为书法。书法是讲究章法的,有框架体系,而徐客的字完全不循章法,怎么舒服怎么写,是那种典型的江湖字。
不过这才是徐老怪啊,要是他的字都是规规矩矩,完全按照章法来,那他还是那个尽情挥洒想象力,打造出光怪陆离想象世界的徐老怪么?
方致远沉吟了几秒钟,开口道:“言为心声,字为心画。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字,这在导演的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导演你的电影大多是武侠片,通过刀光剑影的镜头,展示武侠世界的烂漫与侠义柔情。导演的书法线条长短任其自然,笔墨任其浓澹,仿佛刀枪剑戟一般,给观众营造出一种刀光剑影的奇幻感觉,看到字就想到了导演构建的江湖世界。”
徐客闻言哈哈大笑:“致远是懂我的。”
执行导演袁卫东将徐客的字拿起来,对众人道:“这幅对联是老爷写剧组全体成员的,是给大家鼓劲的,我看不如挂在办公室的墙上。”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挂在办公室墙上大家都能看到。
徐客这幅字很快被挂到了剧组办公室的正墙上,而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拿这句话来鼓励自己,要想成为高手必须经历磨难,要想拍出好电影必须经历重重考验。
三天以后,供电部门的抢修队终于开了进来,一切恢复了正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剧组的拍摄依然困难重重,演员们依然面临严寒和时间的考验。比如拍高波牺牲一场戏,童丫丫扮演的小白鸽哭了,她眼泪刚流出来,立刻在脸上结成了冰。
不过整个剧组上上下下都干劲十足,对这部戏充满信心,毕竟断水断电的生活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中旬,雪乡气温也升高到零度左右。树上和屋顶上已经看不到雪,地面上的雪也只有薄薄一层,不像之前有一米多厚。
徐客心里后怕不已,要不是方致远提醒,要是剧组三月份才过来,拍不了几天雪就化了,树上没雪了,拍不到林海雪原,那只能解散剧组,等到冬天再来拍。
二月份的时候大家嫌气温冷,嫌雪太大,影响拍摄,但现在大家又都在祈求老天爷,能不能让气温降几度,能不能再下一场雪。
为了解决雪的问题,剧组只能派铲车到山上铲雪,运到现场,铺在地上和屋顶上。由于最低温度只有零度左右,雪化得特别快。满满两车雪铺上去,一个小时就会化掉。
为了抢时间,剧组只能让演员先在现场排练,等雪铺上,立刻上阵拍摄。
经过几天抢拍,剧组抢在雪化前完成了所有带雪的外景,开始拍雪乡内景戏。
到这个时候,徐客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忍不住对方致远道:“致远,幸亏你提醒剧组化雪的问题,要不然我们三月份过来,后果真的不敢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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