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呀,你们磨磨蹭蹭要到什么时候!”
一个拎着破包袱的学生,被狠狠推了一把,他踉跄着,扶住了一棵树,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二五营的大门,哽咽着道,“……墙倒众人推,这时候连个帮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谁帮你说话?”他旁边一个品流子弟狠狠擦一把脸,“谁?二五营都不存在了!你看这么多教官,都干看着不说话!”
“我想起来了。”忽然有人眼睛一亮,“太史阑!听说太史阑做了大官!她会不会回来?”
“你做梦吧!谁会来太史阑都不会来!”那品流子弟嗤之以鼻,“她刚做了昭阳府尹,春风得意,享受还享受不过来呢,二五营对她根本就没任何作用,她回来找事?”想了想他又叹口气,“要说现在还有谁能回来帮一把,也就她了,但是只要她不傻,都不会回来的,当初二五营,对她可算不上怎么样……”
“可是……”那寒门学生还想说什么,忽然一抬头,看见对面匆匆而来的人,一呆。
那品流子弟一抬头,也怔住,张大嘴要叫,来人摆一摆手,示意他不要惊动别人。
此时那群红衣男女都背对山路,面对营门,无人注意背后动静。
一个二五营寒门子弟蹒跚地走出来,他东西比较多,也什么都不舍得扔,将一些破盆烂缸都背在了背上,身上那个巨大的包袱挪来挪去,擦到了一个红衣少女的脸。
“啊!我的脸!”那女子一声尖叫,甩手就给了这个学生一个耳光,“混账!你擦痛我了!”
“啊对不住……”这学生急忙挪动身体想要赔礼,结果他背上东西太庞大,这一转身,砰一下大包又撞上一个人鼻子。
“嗷——”这人捂着鼻血长流的鼻子,一脚就踢了出去,“穷鬼!放下你的烂包,滚出去!”
那学生给他一脚踢得身子向前一栽,背负太重顿时失衡,被背上包袱重重压倒在地,他落下的时候,一个二十一营的学生又伸腿绊了他一下,只听得啪一声人体接触地面的闷响,伴随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
那学生落地时被踢得姿势不对,生生把腿压断了。
学生的惨呼引得红衣男女们哈哈大笑,一直在一边咬牙看着的二五营师长教官们此时忍无可忍,院正首先就要大步过去,却被总院给拉住,摇了摇头,指指对面。
一群二十一营的师长教官,也正冷笑堵在他们对面。
“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咱们就不必插手了。”二十一营一个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看看便好咯。”
总院默不作声,院正怒不可遏地摔开他的手,仰天长叹,热泪已经滚滚而下。
“二五营……竟然会有今天。”
“二五营,迟早会到今天。”对面二一营的教官,冷冷答。
那无人援助的二五营学生还在惨呼,有人试图扶起他,但立即被二十一营的人推搡。
“滚开,不是你们管的事!”
“叫什么叫,烦死了!”最先被擦到脸,引发这一事件的少女不耐烦地骂一声,抬腿又对那受伤学生踹下去。
“咔。”
忽然一条腿架住了她的腿。
这条腿好像凭空而生,忽然就出现在她面前,准之又准地,架住了她的腿。
少女一怔,所有红衣男女都一怔。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腿上——式样简单却大气精巧的黑色靴子,深紫色长裤,绷出笔直修长的腿,同色的袍子,延续靴子同样大气又精巧的设计风格。
顺着袍子向上看,看见一张平静冷漠的脸。
脸是女子的脸,乍一看不属于娇弱美丽那一类,却五官精致,眉毛深黑,微微扬起的眉下,有一双细长明锐的眼睛,看人时,眸光凝定,像一座冰山,忽然矗在了眼前。
迎着所有红衣男女们的目光,这女子还是没有表情,道:“踢什么踢?就你有腿?”
说完腿一抬,半身一侧,一扭,忽然绞住了那少女的腿,随即单腿狠狠向下一压!
“咔嚓!”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清脆,还瘆人!
“啊!”
红衣少女的尖呼也无比瘆人,像一只受惊的鸟,忽然被从笼子里放出来,冲到了地狱中。
她的腿也断了。
女子嫌弃地腿一蹬,把那少女蹬倒在地,那少女侧身软软地趴着,一条腿诡异地折着。
她趴在尘埃里,惨呼比刚才她打伤的那二五营学生声音还高。
二十一营的学生们已经不会反应了。
这是谁?这是什么样的腿?铁做的吗?同样是腿,别人的腿在她腿下,就好像细毛竹。
“你是谁!”红衣男女们齐齐戒备地向后一退。
而四周,因刚才一幕,以及某人忽然出现而震惊得忘记一切的二五营人们,终于醒过神来。
一霎间,包括二五营师长在内,激越的呼喊响彻营门。
“太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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