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终究是败露了,又过了一个多月,官府发了告示,说是已经抓到了江洋大盗,湖州城的百姓,均可以放心了。
富裕商户喜形于色,百姓则面带惋惜。
据说,有一户人家受了侠盗的恩惠,与侠盗私交甚密,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又渴望官府的赏银,便把侠盗的行踪透露给了官差,让他没了安身之所。
嗯,20两黄金,对于一般的老百姓,确实挺有吸引力的。
愤怒的百姓想要找到那个叛徒,但一开始官府保密信息做得很好,终究是无动于衷。
终于有一天,那家的儿子在青楼里自爆了。
“你们以前看不起小爷,小爷现在有钱了!”
“把你们这里的花魁找出来,小爷现在不差钱!”
“快去快去!”
青楼的女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知道这人是家里是卖炭的,看上花魁姑娘很久了,但一直没钱,总是在楼下守着候着。
见花魁一面,少说也得花个50两银子,现在朝廷刚刚打了胜仗,社会经济还在恢复中,哪来那么多暴富的机会?
姑娘们便留了个心眼儿,多方调查,发现卖炭郎的父亲,确确实实出卖了侠盗。
她们虽然身处勾栏之中,年轻时有恩客捧场,日子过得倒也不错,穿得漂亮吃得饱,还有买胭脂水粉的钱。
但看看那些年老色衰一身病的人,便知道自己晚年好不到哪里去的。
再想想自己小时候,谁不是家里边没钱吃不起饭了,才被父母卖到这藏污纳垢之所的?
对那劫富济贫的大侠,便多了几分好感,对出卖他的人,心中满是恶意,有意无意地将消息散播到了市井之中。
于是,卖炭郎某个晚上被一块搬砖砸晕了,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人,哪些是炭了。
他的父母也遭了灾,房前屋后隔三岔五就有人泼粪,泼洗了猪下水的脏水。
两个人年龄本来就大了,又时常被殴打辱骂,没过多久,便也跟着去了。
究竟是病死的还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去深究。
“人只能掌握自己认知范围以内的财富。”
“对于没有能力又穷困太久的人来说,一点点攒钱才是正道,暴富有时候也是灾殃啊。”苏青婉听完二蛋的讲述后,一边喝茶,一边有意无意地讲了一句。
“姐姐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我听三狗说,那家伙好像也来过咱们家?”
“多亏了姐……阿遥把他降服了?”
那声姐夫,真的是叫不出口啊。
苏青婉和秦瑶都不是很在意这些,道:“是啊。”
幸亏那晚上没有押他去见官,否则自家门口肯定也堆满了粪便。
“我们去看看那个人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二蛋走后,苏青婉对秦瑶说道,她对那家伙的印象倒是不差,只不过秦瑶和他打过架,总得顾虑下她的感受吧。
“行,那小子年龄不大,装备比我差那么多,能和我过几招,算不错了。”
翌日,两人便收拾好了东西,去了监牢,谎称家里似乎也被那人光顾过,但又记不清不敢确定,故而没报官,想去找那盗贼询问下。
看守见二人给的好处够多,又不像是同伙,没有盘问,便放他们进去了。
侠盗端坐在监牢的蒲草上,正在屏息打坐。
“你这么年轻,何苦呢?”苏青婉叹了口气,说道。
侠盗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有一些惊喜,道:“我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来看我。”
“安人高义,小的那日着实唐突了,抱歉。”
“我自家的东西,你吃一点吧。”说完,苏青婉把一份炸肉,两个馒头,一罐子糖水递给了侠盗。
终究还是个年轻人,吃到美食后,表情中多了一丝丝光亮,抬头看向苏青婉,说:“若我能早一点和您相遇,得您教诲,那便再好不过了。”
“再下能否拜托安人帮我一个忙?”
苏青婉稍微思考了下,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