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玩意儿那么亮?”
“火把不会被雨淋灭吗?”
“别管这么多了,我只知道,有人来接我们了!”
……
学子们只见几只小船缓缓地向他们驶去,为首的那艘船上的光芒,格外地耀眼,把一百根蜡烛捆在一起点燃,也没有那般明亮。
惊喜万分的同时,也在议论那究竟是什么宝贝。
“是姐姐,我姐姐!”三狗惊喜地说道,他还清楚地记得,姐姐刚刚清醒过来的那一天,他也见过那样的光芒。
是用仙术释放出来的光芒!
“各位,不要着急,一个接一个,慢慢下来啊。”
船夫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来接这些人的,小心翼翼地朝着屋顶上的那群人喊道。
“好。”
“我们等很久了!”
“有没有准备干净衣服啊,现在浑身湿得很,难受。”
船夫无奈地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娇气呢?公子哥儿们就是不好伺候。
但又不敢直接发作,只能恭恭敬敬地说道:“有的有的,靠了岸,就能换洗衣服烤火烘干了。”
方才还战战兢兢不敢爬树的司马昭然,听到这话,立马拨开了前边的同窗,第一个顺着树干往下爬。
三狗愕然:“他这不是挺会爬树的吗?”
司仓之子李博:“他这个人,不敢上树,但是下……”
“啊啊啊啊啊……”
接着,是更多的尖叫声。
楼台主体是木制的,平日里倒还稳固,但被水泡了这么久,有的木板变了形,钉子开始脱落,轰然倒塌。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屋顶上的学子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又一个,落入到了浑浊的湖水中。
船夫大惊失色,对着其他艄公和水手喊道:“愣着干什么啊?赶快下去救人啊,这可不敢有意外啊!”
十来个水手闻言,立马跳了下去。
他们水性确确实实不错,游得很快。
但是,自己游泳,和把落水的人救到岸上来,难度系数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些突然落水又不会游泳的人,在水中会非常害怕,抓住了救命稻草以后,会拼了命地扑棱,救人者的游泳技巧,反倒是没法发挥出来了,还很容易因为精力用尽而出现事故。
在现代社会,苏青婉就经常看到类似的新闻。
三狗倒还好,现在紧紧地抱着树枝,看来这个弟弟读书还没有读傻,苏青婉有些欣慰。
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很无奈,掏出了10多个游泳圈,扔了出去,对着落水的人群和水手们喊道:“想活命就赶紧抓着。”
水手们还没有落水学子那般惊慌,听进去了苏青婉的话,一人捞了一个游泳圈,游泳圈带来的浮力,让他们瞬间没有那般吃力了。
“套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抓着就行了。”
水手们仍旧照着,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把游泳圈套在了学子们身上,抓住以后,那些人能浮起来了,倒也不那么害怕抓瞎了。
加上水手们的帮助,顺利地回到了岸上。
“这是什么?这么轻,为什么能把我托起来?”一个学子拿着游泳圈,好奇地说道。
苏青婉:“别问,问就是仙女的法器!”、
“法器用完了可是要回收的,怎可落入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之手?”
说完,就把游泳圈一个又一个地收了回去。
学子们虽然好奇,但毕竟人家方才救了自己,觊觎救命恩人的宝物,岂是君子所为?
便也作罢了。
带三狗回家后,苏青婉帮他找了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小丫惦记哥哥,一直在家里等着没有睡觉,见他回家后,立马去厨房里煮了一份汤过来。
汤的构成很简单,就是一些白菜,一些蛋花,外加大量的姜丝、辣椒丝。
喝了一小碗后,苏青婉觉得浑身都在发热。
“姐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三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青婉:“哪里的事情,谁知道今日的雨,会那般夸张呢?”
“你多喝点儿汤,晚上出点汗,才不会得风寒。”
三狗乖巧地点了点头。
狂乱的雨水飘了一整夜,虽然这屋子地基牢固得很,地势也不算低,但苏青婉整晚都没有睡好。
秦瑶亦是如此。
次日清晨,雨仍旧在下,稍微低一点的街道,都得划船才能出门,想来这天气,书院也是无法开课的,三狗便没有去读书,小丫也没有去酒楼学厨。
早饭过后,一家人拿出了锄头铲子,冒着雨水,把排水渠又加宽加深了些,看了看房前屋后并没有隐患,方才放心休息。
三狗在屋里读书,小丫雨菲雪菲在踢毽子,秦瑶和苏青婉继续下棋,车夫则在闷头睡大觉。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睡,竟然睡了五天。
五天过后,暴雨方才慢慢停了下来,苏青婉出门一看,湖州城,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湖”州城。
已然是半个泽国了。
又过去了五日,积水方才慢慢褪去,苏青婉才有机会出门查看情况。
酸辣粉小铺子,被积水彻底淹没了,苏青婉倒没有损失多少,只是一些出具和几十包粉条而已。
房主却是泣不成声,他还想靠着这两栋楼养老呢,结果一栋楼被泡的发霉了,另外一栋楼,直接被水给冲垮了。
醉月轩地势非常高,地基也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甜品铺子被淹了一小半,铺子里的那些存货,已然发了霉,只能扔掉了。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有哀嚎的老百姓,有的家被冲垮了,有的小孩子被水冲走了,有人养的猪被淹死冲走了。
“完了,这下子,生意肯定会受影响。”秦瑶有些无奈地说道。
“何止啊?也不知道其他州有没有这般夸张,否则的话,又是一个灾年啊。”
“灾年一来,到处都是逃荒灾民,重建这些房子要钱吧,安置难民要钱吧,修水利工程要钱吧?要是朝廷没了牵,可是最爱拿我们这些商贾开刀的。”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之所以低,不仅是因为他们在住宅、服饰、出行等方面要受到限制,更是因为他们如同待宰的肥羊一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成为给朝廷回血的血包。
缺乏小地主阶级的稳定性,更慌乱世人阶层,他们本就是统治阶级的一部分嘛。
“所以今后不管做什么,咱们都要低调再低调,可不敢拉仇恨值了。”
苏青婉说完后,家人们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