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儿呢?”
“是啊,别骗人啊,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别乱说话啊。”
……
走过去一看,并没有逃荒的外乡人,村民们不解又有点儿生气,值班的苏明强也很无奈,指着气喘吁吁的杨无赖说道:“你们别问我,问他,我也什么都没看到,是他把铜锣抢过去敲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学好呢?”
“真是的,一天天不长记性,老是闯祸。”
“你还有什么脸,继续在咱们莲花村待着啊。”
村民们把枪口对准了杨无赖,杨无赖喘过气以后,着急地说道:“大家要相信我啊,县城里来了三千多个潮州灾民,县令大人安排他们去修河道,每日给供应稀粥。”
“但有些人嫌吃得不好,又听说咱们村今年缴税交得最积极,想必是很富裕,正打算来我们村弄吃的呢。”
“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量这事儿,赶忙抄小路回来给大家报信了,大家可不要枉费我一片好心啊。”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尽管杨无赖满脸着急,但村民们对他的说辞,还是充满了不信任。
苏青婉倒是觉得,从逻辑上来讲,他的这番说法,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你偷人家青姑娘家的粮食,偷了两回,这话从你嘴边说出来,我可真不信。”
苏青婉:呃……
“大家静一静!”里正把铜锣拿了过来,敲响后人群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想他撒这谎对他也没啥好处,现在大家地里应该都不忙吧,就先等两个时辰,到时候再看。”
“若是他撒谎了,我们到时候再批斗他也不迟。”
说完,里正把人群分成了两拨,守在了两个路障口。
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并没有外人的身影。
“汪……呜啊……”
大约过去了2个时辰,疾风竖起了耳朵,放下了尾巴,发出了低沉的叫声,周围的人一看,立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看!人来了!”
那些人并没有直勾勾地走大路,而是抄了小路甚至还淌了水,但是没有用,不管走哪条路,现在的入口都只有那么两个。
“快,大家把鹿角摆好!”里正一声令下,几个汉子立马行动到位,摆好了鹿角。
当然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鹿角,而是用木头做成的一种路障。
简单来说,就是找一些质地比较坚硬的木头,将其顶部削得尖尖的,锯成差不多的长度,按照X型绑在一起。
这份设计,也是出自秦昭的手,他说灾民们都很可怜,但那么多灾民中,免不了有些丧心病狂之徒,村民们和他们正面对抗讨不到便宜,得拉开距离才行。
果不其然,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变了。
对面大约60多个精壮汉子,为首的觉得这么多人杀个出其不意,怎么也能抢个10来户人家,吃得饱饱的。
却没想到,这个村子竟然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摆好了防御设施。
“我们不是见死不救,但我们村子也穷,官府都养不起你们,我们怎么养得起?”
“快走吧快走吧。”
湖州和潮州在口音上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异,但还没到完全听不懂的程度,里正劝告道,希望那些人好自为之,穷人就别难为穷人了。
“我看你们一个个不像饿肚子的人啊。”
“给我们一人20斤粮食,我们立刻离开。”
结果对面并没有把里正的话听进去。
1人20斤粮食听起来不多,但村里人也刚刚能吃饱饭而已,而且,这些人的话,能当真吗?其他灾民要是知道他们在莲花村弄到了粮食,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以地事秦,犹如抱薪救火。这样的要求,里正和村民们自然都不答应。
对面为首的是个大胡子,他一声令下,其他人齐齐冲了上来,拿着木棒、锄头、铁锹和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砍刀,冲击着摆放在村口的鹿角。
村里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几个胆子大的精壮汉子拿着粗木棍,死死地抵着鹿角,其他人也拿了锄头镰刀长竹竿,从他们身后进行攻击。
“我们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凭什么给你们?”
“对啊,我们也勉强吃个饱而已。”
“谁让你们好吃懒做,不好好种地?”
有人出力有人出嘴巴,一边打一边骂。
“谁说我们好吃懒做了?蝗虫要来怪得了我们?”
“潮州税那么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吗?”
对面的人也不甘示弱,骂了回来,在三年之前,其实他们也是老老实实种地的人,只不过蝗灾一来,一切都没有了。
“啊……”
有些村民把砍刀绑在了竹竿上,架在了鹿角上进行攻击,一个外乡人刚好撞在了刀口上,应声倒地,他的同伙没有注意到,踩在了他身上,他疼得满地打滚。
“起开,不中用的东西!”
大胡子一声吼,其他人应声散开,他把倒地的人拽起来后,对着村民们说道:“这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镰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个10多厘米长的大口子,他只是咽了咽口水,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直直地踩在了鹿角上,举刀劈了下来。
村民们终究只是普通农民而已,敢杀猪的都没几个,更别提砍人了,那大胡子少说也有1米9的身高,配上那猩红的双眼和络腮胡,压迫感十足。
那些拿木棍抵鹿角的人,一下子被吓得散开了,鹿角失去了支撑力,哪能扛得住外边那么多人的冲击?只不到3分钟的功夫,20多个外乡人就跟着大胡子冲了进来。
妇人们赶忙带着孩子往村尾跑,临近村口那几户人家养的小鸭子小鸡,一下子骚动了起来。
苏青婉顿觉大事不妙,但还好,她准备了pnB。
给里正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启用B计划时,突然听得马蹄声在村口响起。
“周大鸣,你闹够了没有啊?”
一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郎从马背上飞身而下,跳到了大胡子身后,手肘用力一撞,大胡子即刻倒地。
“哎呀,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少年一脚踩在大胡子的腰上,将剑从鞘中拔出了一半,剑刃发出了冷冷的光芒,那些外乡人见领头者已经倒地了,顿时失了志气,放下了手中的刀棍。
“对了,就该这样嘛。”少年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露出了笑容,苏青婉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