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县城，似乎比之前热闹了很多，街市上出现了很多卖小零食的商贩。

    

    苏青婉和盼弟去了集市上，花了5文钱，找临街的商贩租了一个大木盆和10个小碗，在盆里接满了水。

    

    “看一看，瞧一瞧啊！”盼弟在大街上吆喝了好一会儿，吸引了十来个人围观。

    

    “来看变戏法啦。”

    

    “你这是要变什么戏法？能凭空变出一只烤鸡出来吗？”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问道。

    

    “烤鸡变不出来，但是可以变出消暑的好东西来。”苏青婉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难道大家不觉得很热吗？”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会儿是很热，但这才哪到哪啊，下个月，那才有你好受呢！”

    

    “那就更需要这消暑的好东西了。”

    

    “看好了哈。”

    

    苏青婉昨日让大牛砍了一截竹子，把内壁削薄，做成了一个装水的杯子。

    

    这会儿拿了出来，装满后放入已经盛满了水的木盆中，又在水中放入了炼制好的硝石。

    

    只听见木盆里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冒出了一丝丝凉气。

    

    “哎呀，真的哎，这水可真凉快。”

    

    一个孩子蹲了下来，鼓足勇气摸了摸盆里的水，惊喜地对着自己娘亲喊道。

    

    “别急啊，等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苏青婉数数倒计时，不一会儿，她把竹筒捞起，打开盖子，把里边的冰渣子倒了出来。

    

    硝石的数量还是不够，所以没有完全结冰，不过足够让这个时代的百姓惊讶了。

    

    “这竹筒里边是我从粮店老板那里打来的井水，很干净的，大家放心吃吧。”

    

    苏青婉把冰渣子分到了十个碗中，加入了麦芽糖，又倒入了提前切好的水果块，简简单单做了一碗水果冰，递给了围观群众。

    

    “我作证，用的确实是我家的井水。”粮店老板吃了一口水果冰，顿觉浑身凉快了不少，说道。

    

    围观群众见状，方才敢把水果冰送入嘴巴中。

    

    “下个月要是能吃上这玩意儿，我就不怕过夏天了。”一个胖胖的贵妇人说道。

    

    “姑娘啊，你那石头卖不卖啊？多少钱能买到啊？”

    

    “硝石不卖，但是可以卖制硝石的法子。”

    

    苏青婉答道，其实她是想自己卖冰卖硝石的，但自家就那么几个人，收集的鸟粪土数量是有限的。

    

    花钱雇村里人去收集吧，鸟粪土又没个统一的检测标准，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很容易闹矛盾。

    

    思来想去，还是把法子卖给家大业大，能大规模炼硝石的人比较划算。

    

    “我出10两银子，你把法子卖给我可以吗？”胖妇人吃完了一碗水果冰，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说道。

    

    “切，太抠门了吧。”

    

    “我出100两银子，但你不能把这法子再卖给其他人了。”

    

    与只想自用的胖妇人不一样，粮店老板看见了商机：这马上就要入伏了，要是能供应冰饮，能吸引多少有钱人啊？那时候还怕赚不回来100两银子吗？

    

    这两个人的提议，都不符合苏青婉的预期，她在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再试试。

    

    “300两。”

    

    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穿着鸦青色刻丝袍子的年轻人，看样子和苏青婉的年龄没有差太多。

    

    “这谁啊出手这么大方？”

    

    “啧啧啧，我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人群议论纷纷，年轻人走过来，看着苏青婉，冷冷地问道：“卖不卖？”

    

    年轻人长得倒挺俊俏，一双漆黑的眸子格外精致，就是身上的脂粉味，让苏青婉觉得自己的老鼻炎都要犯了。

    

    “哎，得了，我还以为遇到了发财的机会呢，既然王员外家的大公子来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粮店老板看到以后，垂头丧气地说道。

    

    苏青婉：哈？王员外，是她以为的那个王员外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今天来城里的重点是搞钱。

    

    “卖。”

    

    “但我问你，你买了以后要做什么？”

    

    “做冰饮赚钱喽？不然呢？花钱当大善人？”

    

    “好，那你得分我2成利润。”

    

    “除了这制冰的法子以外，我可以教你做饮品的法子。”

    

    说罢，苏青婉让粮店老板再拿了一个碗出来，把竹筒里剩余的冰渣子和水果块倒了进去，加入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红糖水，递给了年轻人。

    

    麦芽糖的甜度和细腻程度，是没有办法和现代的红糖相比的。

    

    这做法虽然不怎么精致，但甜度上去了就行了。

    

    只尝了一口，王家少爷就品出了其中的不一般，伸手摸了摸盆里的冰水后，毫不犹豫地说道：“成交。”

    

    说罢，让身后的小厮拿出了纸张，和苏青婉商量好了细节以后，签字画押，苏青婉也把炼制硝石的法子交给了他。

    

    起新房子置办家具，差不多把之前攒的钱和二蛋的赏钱花完了，总觉得心里边空落落的，现在三张银票一到手，瞬间又有了安全感。

    

    给了粮店老板感谢费以后，两人去了一家卖文具的店铺，一问，算盘50文一个。

    

    “给我来20个吧。”

    

    苏青婉想了一下，对于荒年的百姓来说，50文钱也挺多的，估计有些学生买不起算盘。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赚得多，但毕竟排在最后一位，没什么社会地位。

    

    生意做大了赚的钱多了，被有背景的人盯上了，都不一定保得住。

    

    1两银子对现在的她来说不算多，要是哪个小子以后能高中，念着她送算盘的恩情，有需要的时候提携她一下，岂不是赚大发了？

    

    没高中也没事儿，村子里有学问明理的人越多，日子就越舒心不是吗？

    

    打包完算盘以后，苏青婉又买了6包点心，扯了5匹布，准备做夏装。

    

    “堂姐，你看，那是不是我爹啊？”正要离开之际，盼弟扯了扯苏青婉的衣角，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正在河堤上扛大包，和周围的人相比，他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踉踉跄跄的，有好几次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后，背过头去继续前进，不再看她们。

    

    “你爹要是想明白了，自己会回去的。想不明白，他回去也是给你们添烦恼不是吗？”

    

    盼弟原本想过去看一眼来着，但转念一想，还是堂姐说得有道理，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