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意洗漱完，刚爬上床，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她心尖上，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起来。
那日出租屋发生的事情，让她现在对沈汀舟又恨又惧。
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一遍又一遍回荡着火山凄厉的叫声。
渐渐的那些惨叫声还会混着女人悲泣的哭声，歇斯底里的怒骂，诅咒，
最后变成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画面。
孟晚意越来越睡不着，精神越发恍惚，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她逐渐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这时，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孟晚意下意识闭上眼睛，佯装已经睡着。
可即使她闭上眼，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蛇信子一样，让她遍体生寒。
沈汀舟在孟晚意床前站定，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消瘦的脸蛋，以及那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他抿了抿唇，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睡。”
见孟晚意仍不愿睁开眼，沈汀舟伸手扯了一下她头发。
孟晚意吃痛被迫睁开了眼，四目相对，两人眼底皆是复杂的情绪。
“你恨我。”沈汀舟的语气无比笃定。
孟晚意攥紧被子，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撕下温柔的表皮后，这双含情眼原来看起来能这样让人生厌。
里边的恨意像一把钝刀，一遍遍在他心口上磨。
沈汀舟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和迷茫。
“他就这么好，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吗？”
孟晚意拥着被，往后挪了挪，眼底满是警惕。
“比你好太多了。”
看着沈汀舟逐渐阴沉的脸，孟晚意又轻声补了一句。
“至少他不会轻易毁掉我的东西。”
沈汀舟的拳头紧了紧。
“不过是一些破烂玩意有什么好稀罕的，加起来都不如我送你的一条裙子值钱。”
孟晚意眼神冰冷。
“什么值钱？是那些不合脚的鞋子值钱还是不合身的衣服值钱，还是那些你随手拿来打发的珠宝值钱？”
沈汀舟被堵了个严实。
“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说。”
孟晚意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我说了，你就在意吗？或许你可能并不是没意识到，只是你觉得麻烦而已，一个替身哪需要花这么多心思。”
沈汀舟腾的站起来，脸倏的绷了起来。
“你不是也拿我当替身，你哪来的脸指责我，凭什么委屈！”
“我拿你当替身这件事确实不厚道，所以这三年无论你怎么作践我，我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一丝不满，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但我一步步退让，不是给你肆意毁坏我东西的理由！”
说到后边孟晚意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这些日子挤压的怒火怨气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那些东西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可是你却毁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沈汀舟。”
沈汀舟见过孟晚意很多模样，骄矜的，害羞的，骄傲的，俏皮的。
独独没有见过她这样冷漠疏离，带着满腔恨意的模样。
还是为的一个死了的男人。
真的太刺眼了。
沈汀舟上前扣住孟晚意后颈，将自己的薄唇重重碾了上去。
“既然恨了，那就恨个彻底吧。”
他不想再听到这张嘴里再说出那些令他恼火的话了。
这张嘴这么软，为什么能说出那些多令他生气的话。
孟晚意被沈汀舟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疯狂的在他怀里拳打脚踢，用尽全身力气去抗拒他。
因为孟晚意剧烈的动作，两个人的唇齿磕在了一起。
殷红的血珠冒出来，染红了两个人的唇。
沈汀舟不得不分神用自己的手将她的双臂反扣在背后，用自己的腿压住孟晚意的腿。
孟晚意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沈汀舟跪在她膝盖上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裂开了。
正常情况下她都无力抵抗，何况是现在这副孱弱不堪的状态。
对于沈汀舟粗暴的进攻，孟晚意防守得很吃力，她愤恨的用自己贝齿咬住了他的唇。
沈汀舟吃痛，却仍不肯放弃，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退让这一步。
更何况是床笫之间。
到最后这已经不算是亲吻，更像是困兽之间撕咬，谁也不让谁，带着一副要将对方撕碎的蛮劲。
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孟晚意的嘴又红又肿。
沈汀舟也没捞到什么上风。
沈汀舟伸手拨开她来脸上的头发，指尖沾着她嘴上的嫣红，抹在她喉咙出，胸上，心口上。
然后恶狠狠抛出那些让他嫉妒的问题。
“他有没有这样吻过你？嗯？”
“他见过你这副模样吗？”
“他能让你满足吗，知道你这么会玩花样吗？”
沈汀舟接连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羞辱人，孟晚意被气到胸脯剧烈起伏。
“沈汀舟你够了！”
“哪里够了，你问问你的身体？”
沈汀舟恶劣的抬起另一只手扬了扬。
眼底都是玩味。
孟晚意气结，“流氓！”
沈汀舟似笑非笑。
“不过一个吻而已，我还没做什么呢。”
孟晚意气急败坏想伸出脚要踹他，却被沈汀舟抓住了脚腕。
“恼羞成怒了啊？”
“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结果呢，还不是在我这情难自抑。”
“你的喜欢是不是也太廉价了，嗯？”
孟晚意气急反笑。“我的喜欢再廉价也不会给你，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能说明什么？”
“你不也是爱林之之爱得要死要活，结果转身和我纠缠不休，我们不过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不得不说，两人在如何给对方捅刀子上边简直不分上下。
沈汀舟彻底被孟晚意惹恼。
他将孟晚意的双手反扣在背后，逼着她贴近自己。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是吧？好得很。”
“那我们就好好各取所需。”
孟晚意拼命挣扎，“心甘情愿才叫各取所需！”
沈汀舟置若罔闻。
沈汀舟捏着她的脸，钳住她的腰，逼着她直视前方的落地镜。
他再也没有半分怜惜，眼底染上了寒霜，那低醇又带着令人心惊的声音在孟晚意耳边响起。
“孟晚意，你好好看着你这副模样，好好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