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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五十七章 有诈
    说着,符珩掏出印信,就要递给长盛。

    “慢着慢着!你们跟随黛青是一回事,跟着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样一来宗门如何想我?不行不行!”面对符珩这样的玄仙,长盛还是做不到云淡风轻,赶忙拒绝这天大的好事。

    “长盛,你真不愿接手山主这位置?宗门事务,有我们四人打理,你平日里,好好修炼即可,不劳心,不费神!”符珩眼里满是温和,似乎长盛这样的修士接手鸣沙山,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别了别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出去给临西城城主府的人谈谈话,让他们知道鸣沙山并未忘记他们就行,山主这位置,还是黛青她坐着比较稳当!”

    长盛不愿意接手鸣沙山,除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不济,更多的,是不想在黛青手里受什么好处,俗称,吃软饭。

    若是小夫妻间,黛青赠送一点修行资源,指点一下自己修行,这些都没问题,道侣之间互相帮助,这都是常事;可若要接手势力,影响很多比自己修为还高的人,长盛不愿意。

    自己不是摘桃子的人,也不是贪图这些权力的人。

    可他无法说服符珩,符珩已经把印信和衣袍递了过来,道:“长盛,你是什么原因不愿意接手鸣沙山,符珩管不知道,但我等当日已经发誓,以山主之命为尊,山主离开前,曾对我们四人言明这些事,我也是奉命而行,你先接下,日后有不愿,那是你和山主两人之事,我等,不做干涉!”

    符珩说的认真,似乎他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也不归他管。

    这?倒不是长盛不想拒绝,可一个玄仙对自己说这些,就彼此的修行地位而言,别人已经给够自己脸面,虽然这脸面,大多来自于黛青,可自己要是接受了,这成什么了?

    “我只是奉宗门之命,前来寻找一道水脉,可不是来接手鸣沙山的,再说,你们在此间立足修行,也是宗门的恩赐,我韩长盛何德何能,敢以区区元婴,据山主之位?此事,莫再提了!”

    他很快说完这些话,飞身往湖里的小岛而去,如果能进到小岛底部,寻找有灵水脉,应该不难。

    见他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符珩只得饿哦难怪这印信,在后方苦笑,也不曾追赶纠缠。

    “怎样?这韩长盛,可当得山主一生追随?”

    一旁,彭冲现身,对着符珩说道:“符珩啊符珩,我看,当初除了老山主,就数你最不待见山主她,委身于这小子吧?”

    这,话都被彭冲说了,符珩还能怎么说,当初的事,大家都有意见,倒不是嫌弃长盛修为低微,换做任何一个仙友,对黛青打算长久伴随在长盛身边的想法,都会有些疑虑。

    “这时候了,你说什么风凉话?他心境波动如何?”

    彭冲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抬眼望着上方运行的阵法,到:“我自然相信山主的眼光,所以,刚才,我并未窥探长盛的心意,他可能是有其他想法,但那是他的事。”

    “你这么看着***什么?这些东西能作假?这是山主交代的事!”符珩把手里的东西给彭冲看了看。

    随意转身,一甩广袖,彭冲到:“在此修行,我鸣沙山承了玄天剑宗大人情,也成了玄天剑宗下属势力,山主已经是清微剑宗客卿长老,符珩,山主对长盛有考验,那是他们夫妻的事,你可别太认真了!”

    说罢,他潇洒离去。

    符珩在原地,似在想着彭冲的话。

    “你这莽货,当真是一朝开窍,就不得了了?我符珩自然是尊山主之命行事,看不起谁呢?”

    远远感应了一下长盛额踪迹,符珩消失在此处,这一块地方,瞬间被阵法笼罩。

    已经到了湖心岛的长盛,看见这里走兽隐现,飞禽飞跃,心里莫名觉得欣慰。

    “呸,千隆剑仙转世重修再悟剑道,可

    不是你亲儿子呢,端着老父亲的心态做什么?”

    说完,长盛又嘎嘎怪笑起来。

    若是这千岳之地真是大造化,那,自己那两个儿子,肯定也会与此地有些牵连的,迎山那糟老头子,每次都语焉不详的带过去,也不说我犯了口戒,嘿嘿,明显是有东西嘛,这还真是我韩长盛的一处福地。

    回想自己到仙界这些古怪的经历,长盛知道,绝大部分的修士,和自己不一样,虽然也经历了几次凶险,可在清微剑宗,以及自己结识的仙人,都把自己抬到了一个不高不矮的位置;对比其宗门里那些苦修的师兄,他们平日里,只知道长老是合一境,只知道在大道上勤学奔走,哪里会参与到宗门这些古怪的事情里来?又怎么会看着远远的事情?

    顺着湖心岛的水下山体往下走,他大概已经知道,这湖心岛的形成,和其间如此生机勃勃的景象,恐怕是林雪故意为之,当日那仙海来敌,他们的尸体和宗门飞仙前辈的尸体,都被她以阵法禁锢在此间,修士活着的时候,对天地索取,死后,自然要返还自然!

    “诶?没有出水口?”

    要是这里都没有有灵水脉,长盛真的就只能在湖里四处游荡,寻找一些灵性的水脉了,虽然它们尚不得自主,只能在自然间游荡,可,也算是水脉了。

    “风灵啊,风城主,你运气不好,我没遇见有灵的水脉,你都要成就金仙了,就保佑我找到一条水脉吧!”

    在他后方的高空,彭冲一脸古怪家震撼。

    “这小子,单独一人的时候,怎么会如此诙谐有趣?”宗门居然有人成就金仙,这是彭冲没想到的,这简直是大喜事,可惜,鸣沙山奉命在千岳之地扎根,也是替清微剑宗看守,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也不好随意外出,更不好去宗门祝贺这样的事。

    他正要继续跟着长盛下潜,一边的虚空里飞来一道金色灵光,他伸手一招,把灵光打进识海,读取信息之后,他认真对着灵光来的方向行了一礼,离开了此处。

    在这冒牌的拓木可海,长盛在水里行走了大半天,此时已经是申时将尽,他连一道水脉也不曾看见。

    不对啊,这里面已经有水族巨兽,鱼虾成群,自然是水脉丰富,水里才会有如此生机盛景,难道师兄们都在我前面来了?

    正在心里疑惑间,长盛看见上方又许多修士入水,他们皆是着宗门弟子的服饰,看他们在水面练水的动静,就没一个比他修为低的。

    也是,修为低的,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些师兄们嘛,也还不错啦!

    他暗暗得意,可不知,他自己是得到命令比较早而已。

    往上方游去,他看见了两个自己认识的人,十斤和郭涛!

    “十斤师兄,好久不见!”

    正在和郭涛练水的十斤,见水下突然冒出来一人,赶紧把术法范围缩小。

    “韩师弟?在你怎会来此?”

    说完,十斤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师弟好快的速度!”

    自己想着自己,长盛挺得意的,但那只是乐一乐,他可是哼谦逊的人。

    “我也是刚刚到,郭涛师兄,你好啊!”

    再见长盛,郭涛心里有些复杂,就是这小子,当初三言两语,直把大家耍得团团转,还真以为他是单淑门的江湖豪客,没想到,这样的人物,也是出自宗门,当真是人杰地灵啊。

    “长盛,如今你元婴气息浓厚,可比我要胜上一分,入门也比我早,当叫我师弟才是!”

    郭涛的语气有些感慨,也非常的爽朗。

    十斤见此,笑道:“哈哈,当初恐吓你们和红云,我也有份,你们故人相逢,不用管我!”

    长盛对周围的宗门弟子遥遥见礼,这才飞到郭涛身边,到:“十斤师兄,那我就把郭师弟拐走了,等我们回来,在于十斤师兄好好言说。

    ”

    “去吧去吧,就你礼多!”

    长盛没想到,十斤不仅是一个体修,还精通水法,当初,他可是没少被十斤的气势惊艳。

    两人结伴,直接就钻进水里。

    “刚刚碍着同门的面,不得已叫你师弟,郭大哥,你们进宗门后,都还好吧?”

    郭涛看着稍前一些长盛,面色一凛,这个家伙,如今的修为,已经如此吓人了?

    “一切都挺好,好在当初,你让大家四处寻找水物,点活这千岳之地的生机,宗门对我们一批人,免除了责罚,除了极少数心里过不去,选择离开宗门的三宗修士,我们都加入了清微剑宗,这些时日,真是让人觉得,愧活大半生啊!”

    大家这是被宗门的氛围感化了?长盛心里也升起一股荣耀的感觉,不进清微剑宗,难明剑宗荣耀,这大半年他虽然修炼的时候,几乎都在醉仙居,可隔三差五跑会宗门领取任务,对宗门,已经是十分的了解。

    宗门门风,弟子间的修炼氛围,无一不是长盛心里向往的仙界门派,该有的样子。

    “哈哈,郭大哥哪里话,你这才元婴,如今在宗门修炼,你说这就来了大半生,岂不是让宗门师长心血白费?”

    长盛说着像玩笑话,郭涛一顿,认真拱手到:“韩师兄,是我心眼儿小了。”

    喟然一叹,他继续道:“我等修士,之前以为,这一生元婴,已经是人生绝颠,到了这一步后,许多人年岁上来,便混吃等死,韩师兄如此,倒是一下点醒了我。等我回去,便和大家说说,莫要坠了心气!”

    这?事关自身修行和性命,这种事还要人说?

    听着郭涛的言语,长盛一顿,面色十分肃然:“诸位师兄弟加入宗门,此事,还需要人言明?”

    长盛知道心气这种事,修行者,哪儿能坠了心气?

    脸色一苦,郭涛看着长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脸,有些惭愧,但,也慢慢到:“师兄,大家的念头,多半不通达!”

    这怎么又念头不通达了?宗门对弟子多好?赐你功法,引导修行,修为到了高处,还许你自由,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最重要的事,宗门根本不计较大家的跟脚出身,几乎是不计前嫌的全盘接纳,现在,你跟我讲念头不通达?

    “门户之见?宗门师兄弟看不起们?还是宗门师长传授课业,有失公允?”

    看来这样的情况,可能比较严重,在长盛印象里,郭涛也是一个十分豪气细腻的人物,他都这样,可想见,那些修为更低的弟子,那些年岁更大的人,恐怕,更是难言心里顺畅。

    见长盛这有些带着逼人锋芒的目光,郭涛有些叹然到:“我自然不会不舒服,只是大家,被宗门的师兄弟吓到了,觉得、觉得自己有些扶不上墙,再加上底子不如人,久而久之,对比起原来的师兄弟们,修为差距越拉越大,修为高的人还好,出门行走,还能仗着以前积攒的修为,与人交谈,不少师弟修为不高,底子不好,年岁也不大,受不得这样的委屈,逢人笑脸,背后,无不神伤!”

    修行路上,赤裸裸的看见自己与别人的差距,看见自己不如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长盛不知道,他虽然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像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坠崖、跳海,然后大难不死,一觉醒来得了奇遇,修为激增,变成天下第一高手,可自己的修行速度,不算拔尖,也很快了。

    习武也如修行,讲究莫向外求。

    如果一个修行者心意不顺畅,念头不通达,打坐修行,不过是枯费时日,说不定,还会出岔子。

    此事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可长盛能理解大家的心思。

    “那大家,就不说?”

    长盛不是那种容易责怪别人的人,郭涛听见他的语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愧色,到:“

    课堂修习之时,专心听儒座长老授课,可不懂之处,大家大半是私下里,向之前的前辈们讨教,师弟,并非是我等自认低人一等,可,连询问长老的问题的时候,我们都自觉,问的问题,比宗门师兄低端了一些,除了少部分修为低微的弟子,大多数人,都不太敢主动去询问,怕丢脸!”

    明白了,修为更低的人顾虑更少,束缚更少,说到底还是自己怎么想的问题!

    长盛正要说话,郭涛继续道:“实战修行之时,与宗门师兄弟对战,大家都是竭尽全力拼尽所能,能胜则胜,事不可为则认输,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我们只是谦让,久而久之,古怪便出来了。宗门不曾看不起我们,也不曾失去了公允,是我们自己,气短了!”

    听得心头大怒,长盛真是想破口大骂,既然之前你们已经知道,此时的宗门,远比你们之前所在的宗门,要好的多,何不发愤图强,认真修炼?

    一天天就自怨自艾,自在长生在何处?

    这要怎么说嘛?千言万语,他都觉得,这些感受,不能自己以己度人,说出那些不腰疼的话。

    这是一种自卑心理,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如别人,连向师长请教问题的提问水平都不如别人,这可怜的自尊,便和自卑一样倔强,在大家的心里,赶都赶不走!

    看着郭涛欲言又止的样子,长盛到:“有话直说!”

    不知不觉的,他就拿出了作为师兄的威严。

    “师兄,当日大家,感念师兄恩情,所以,进宗门之后,大家都寻找你,无果之下,大家便作罢了。只是有其他师兄打听你的事,他们又不好欺瞒,便把你的事说了出去,这,久而久之,便有人觉得我们后来人,以师兄马首是瞻。也有些难听的话,可我不信,宗门的师兄们会这样讲,原本大家气不过,可这些谣言也不知道从何处起,后来,为了止息,大家便公开说了,三宗修士,只认韩长盛,这才平息了那些暗地里的鬼话。”

    这都能让我不得安生?宗门里的师兄怎么可能说这些事?

    心里十分清楚,长盛知道,宗门的师兄断不会用此事做文章。

    “当初在千岳之地,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些事,宗门师兄也断不会以此攻击你们,这次回去,你告知大家,这种话,是有人故意挑拨宗门弟子间的团结,不要理会,也不要有什么举动,避免落到有心人的算盘上。”

    点点头,郭涛看着长盛的脸,心里恍然。

    难怪这样的流言,长老们都察觉不到,原来是这样。

    “师兄当日举动,换做今日的我,师兄也会如此。师兄今日交代的事,郭涛定然转达!”郭涛一脸的歉然,他也知道,大家这样的举动,给长盛带来了麻烦,幸好只是有流言,真正站出来说什么的人,目前还没有。

    哎,这,你别啊,我就乱说的,你一副听我话的样子干什么?你也是元婴期呢!

    此时长盛想着的,确实自己一到燕山边境,便被那个师兄挡住去路的事,看来,这异族强者的神念,还真是无孔不入,连宗门师长也察觉不到。

    “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往我的身上扯?因为我认识小黑?”

    可别啊,我就是认识小黑而已,再说,小黑都回去了,你们还追着我不放干嘛?

    可这些人也不至于跟我一个小修士过不去吧?弄得就像本小修有什么通天的能耐一样,至于么?

    莫非有诈?

    心里不断自问,摇摇头,长盛还是不信,自己是被有意针对了,他更相信,是那些潜伏的神念,在故意破坏上宗下辖的势力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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