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英俊的脸配上那样呆呆的表情, 都显得傻了。
对面的青年心旷神怡, 冲晏洋挑了挑眉头, 长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女朋友都没有。连摸个头发都能瞎兴奋, 肯定没亲过女孩子。
如是一想, 青年顿时升起浓浓优越感。
他正得意着, 腰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就那种皮肉被硬生生扭转360度的痛。
青年好悬没叫出来,然而为了面子,他咬牙忍了, 艰难的维持着自己人生赢家的形象,还示威性地望向晏洋,眉梢眼角都传递着挑衅, 有本事你亲呀!
晏洋眼角微微睁大, 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目光落在那女青年脸上。
面颊上印着几颗小雀斑的女青年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不好意思, 情不自禁往男友身后缩了缩, 整个人身上却笼罩着一层柔情蜜意。
见晏洋直直看着不放, 眼神探究却无冒犯之意, 女青年又朝他善意的笑了笑。
打一坐下她就留意到隔壁这两人, 男俊女俏, 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不过真正叫她印象深刻的是女孩睡着之后,他偏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看他抬起手, 她还忍不住探出脑袋以便一看究竟, 结果竟然只是抓了下辫子,辫子!他小学生啊!
男青年不悦挺了挺身子挡住晏洋的目光,以口型无声道:“看什么?看看你自己的去。”因为扳回了一局,他心情大爽,遂不怀好意地以口型怂恿:“反正她睡着了,你想干嘛就干嘛。”
晏洋愣了一瞬,忽的生起气来,冷冷瞪一眼,转过头不看他们。
被瞪了一眼的男青年呵了一声,和女友嘀咕:“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他暗恋。”
女青年轻轻打了他一下,发嗔:“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流氓,人家是尊重女孩子。”
男青年得意翘起嘴角:“我和他不一样,再有七天,咱俩就是合法夫妻了。他。” 一瞟之下,发现晏洋不知何时又转过来望着他们,眼神说不上来的奇怪,混杂着好奇、向往、期盼……一言难以描述。
女青年蓦地心头一软,动了动嘴,对晏洋无声道:“加油。”
晏洋脸一红,很是窘迫,看看她,嘴角又显出一点笑容,随后唰的扭了过去。
女青年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还害羞上了。
晏洋偏着头,注视近在咫尺的许清嘉,那么近的距离,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一些画面鬼使神差一般冲入脑海中,晏洋不觉燥热起来,他想撇开目光,却又不舍。
睡梦中的许清嘉忽然蹭了蹭椅背,大抵是觉得左侧的姿势不舒服,遂把脑袋转到右边,显然这个姿势更习惯,微皱的眉头随之完全舒展开。
吓得转正了脸的晏洋余光看她不动了,才缓缓吁出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转回来。目光凝在她脸上,从额间一寸一寸移到下巴,不敢往下看,遂又慢慢往上移。
中途忽然顿住,晏洋定定地盯着黏在许清嘉脸上的一缕头发。
他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想把这一缕头发拨到一边,这念头冒出来后再也压不下去。
晏洋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抬起来又放下,按不住蠢动的欲望,又抬起来,如此往复几次。
看得隔壁男青年恨不得抓着他的手按上去,大老爷们犯什么怂,上啊!
再看晏洋有贼心没贼胆,急得他恨不能以身相替。
女青年则是捂着嘴闷笑不已,惟恐自己一出声,就吓得他没了胆子。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晏洋,想知道后续,然而等到下了飞机,也没看到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这么专心致志的看着,彷佛看不腻一般。
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正面看过去。一看之下,她便移不开目光,英俊的脸庞,柔软的目光,纯粹的满足。
许清嘉揉着脖子下飞机,暗自抱怨座位设计的不够人性化。
江一白也在敲脖子,他也睡着了,越睡越没精神,看看精神奕奕的晏洋:“晓得就不睡了,睡得我脖子都要断了。”
“我本来准备了一个小枕头的,可放在大行李箱那儿。”许清嘉懊恼。
晏洋面上也带出几分恼意。
三人说着话坐了车前往余市,余市没有机场,最近的机场是上海机场,回去还得坐两趟车,好几个小时。
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江一白和晏洋送许清嘉到小楼。
许家康早在家等着,这个暑假,他打算在浙省开三家锦华分店,第一家定在余市,前两天刚刚开张。
“看看看看,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圆满完成任务。”江一白向许家康邀功。
许家康状似欣慰地拍拍江一白的肩膀:“不错,咱们小白到底长大了。”
“我x”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江一白抬脚踢过去。
许家康往边上一闪,笑着道:“进来喝口水。”越过江一白看向晏洋:“过来玩?”
晏洋点了点头。
往里头走的江一白随口道:“他在北京待着也没事,我就让他过来玩玩。”这几天便住在他家。
许家康望着晏洋笑了笑。
吃了一块西瓜又喝了一杯酸梅汤,江一白一抹嘴:“晚上有事吗?没事去我家吃晚饭,我回来前,我妈就叮嘱我了。”
许清嘉哪有事,她本来就打算在余市待两天再回老家,她得参加明天的初中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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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去看许家康,许家康也没事。
江一白便道:“那现在走。”
许清嘉立马站起来:“你们先过去,我洗个澡换身衣裳。”说罢要去拎行李箱。
晏洋站起来,要帮她提行李箱,她里头装了几本书,有点重。
许家康已经拎了起来,对江一白和晏洋道:“你们先走,我们大概半小时后过来。”
“女人啊!”江一白摇头晃脑,在许清嘉不善的目光下,把就是麻烦四个字咽了下去,十分自然道:“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快点。”又暧昧地朝许家康挤了挤眼睛:“你要不要把夏莲一块叫上?”
“一边儿去!”许家康笑骂一声。
洗过澡,告别黏答答状态,许清嘉顿觉神清气爽,挑了一件浅绿色的无袖长裙,这是今年锦华的夏天爆款,波西米亚风格,再搭配一双简单的白色凉鞋。
许家康口哨长鸣:“我就该找你拍照片,还能省五千块钱。”这一系列长裙,他找了广州歌舞团一位小有名气的舞者拍了一组照片做宣传。
“我这人向来低调,出风头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的。”许清嘉微笑。
许家康大乐:“你都考完试了,是不是该多给我几张图稿。”
许清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次去敦煌我收获不少,等我再改改就给你。”
兄妹俩一边说着生意一边步行去江家,许清嘉还说了自己想在首都开一个川味火锅店的打算,许家康就细细问她计划,提了几点建议。
何云溪见了许清嘉很是欢喜,一顿饭一半注意力在许清嘉这,时不时给她夹菜,另一半分给晏洋和许家康。
被冷落的江一白默默扒一口饭,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吗?半年不见就这么对他!!!
伤心之下,江一白连吃三大碗饭,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吃的太撑的后果就是,许清嘉他们一走,江一白赶紧去洗澡加快消化。
刚洗好澡,何云溪敲门入内,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进来:“吃点酸的助消食。”
“妈,这一刻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 江一白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还拍了拍胸口。
何云溪嗔他一眼,把碗递给他。
江一白接过来喝了一口:“我妈做的酸梅汤就是好喝,比小清嘉家里的好喝。”
何云溪目光微微一动,笑:“你不是最爱吃她做的东西,老嫌弃我厨艺不好,没嘉嘉做的好吃。”
江一白装傻充愣:“有吗有吗?妈你记错了。”
何云溪轻轻打他胳膊,再看看儿子,猿背峰腰,鹤势螂形,何云溪心里涌出浅浅的骄傲来。
“来坐下,陪妈妈说说话。”何云溪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江一白拉了矮凳子,坐下后比何云溪低了一整个头,他笑呵呵的仰头看着何云溪:“这是要和我谈心了,要不把爸喊过来,咱们开一个家庭会议。”
何云溪但笑不语,垂眼细细端详他,慢慢道:“你都要大三了,再两年就要毕业,你考虑过之后的路怎么走吗?出国留学,还是考本校研究生,或者出来工作?”
江一白收了笑,正色道:“妈,现在国内建筑学在广度和深度上都略有不足,所以我想去英国留学,那儿是建筑学集大成圣地,我想开拓下眼界。有一个师兄去年公派出去了,说受益匪浅,让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江一白偏了偏头笑:“他说就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何云溪静静看着他:“留学名额僧多粥少,可不容易。”
江一白摸了摸脑袋:“妈,你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何云溪轻轻一笑,揉了揉他的头顶:“那你好好准备吧。”话锋一转,何云溪笑盈盈地看着儿子:“你都二十了,在学校有谈女朋友吗?可以谈了,遇上喜欢的就去追,男孩子脸皮要厚一点。以后你们还能一起努力,一块留学,不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江一白脸一热:“一个人多好,我才不找女朋友。”
何云溪笑看他:“有本事你一辈子单身啊。”
“那最好,清静,女人多麻烦。”江一白耸肩。
何云溪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江一白赶紧抢救:“除了我妈以外,其他人一个比一个事多。”
何云溪看他心有余悸的模样:“你又没找过,你怎么知道事情多。”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江一白一撇嘴角儿:“看康子,为了夏莲的生日,第一天飞过来,第二天飞回去,累不累。还有我那室友,周末一大早得爬起来给他女朋友送早饭,懒觉都没得睡。”
江一白满脸同情,太惨了。
何云溪好气又好笑:“笨蛋,人家这是情趣,他们乐在其中,你懂不懂?”
“不懂,”江一白特诚实地回答,又吃吃笑起来:“我瞅着倒像是古时候小姐跟前的小厮。”
何云溪戳他脑袋,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活该你二十了还没对象。”
江一白不乐意了:“没对象怎么了。我们舍长二十四也没对象啊。男人该先立业后成家。”
“等你立业,好姑娘早就被抢光了。”何云溪意有所指。
江一白睁大了眼:“怎么可能,这么多呢。”
何云溪被他噎得完全没了脾气,转而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江一白挠挠头:“我哪知道,等我遇上了我再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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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溪循循善诱:“你这都读两年大学了,周围那么多好女孩,就没一个有好感的。”
“没有。”江一白回的特爽快。
爽快的何云溪想捶他。
“那么多好女孩呢!”何云溪强调。
江一白眨巴眨巴眼,谄笑:“主要吧,是我妈太优秀了,这么美,学历这么高,还是教授这么能干,一般二般的,我瞧不上。”
何云溪伸手掐他耳朵:“混小子,都拿我打趣了。”
江一白哎呦哎呦直叫唤:“要掉了掉了,掉了我上哪给你找媳妇去啊。”
何云溪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恨恨瞪他一眼松开手:“少给我插科打诨,我看你身边有几个女孩子挺优秀的。”
江一白揉着耳朵:“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何云溪看着他的眼睛:“嘉嘉和檬檬不挺好的,这么好的姑娘你一个都没感觉?你们不是老爱一块玩吗?”
江一白抖了下,往后一缩,却忘了自己坐在矮凳子上,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何云溪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扶他:“怎么样,没摔到哪儿吧。”
江一白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何云溪:“妈,你别吓我好不好?”
何云溪一哽。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难道连兔子都不如。”江一白想不明白他妈怎么就异想天开了。
恨得何云溪又打他:“这是两码事,能相提并论吗?”
江一白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怎么不是一回事,”咋摸了下:“她们俩就跟我妹子似的,谁喜欢自家妹子,不对,自家妹子都喜欢,但是谁跟自家妹子谈恋爱啊,这不是□□么?”
何云溪:“我可没给你多生两个妹妹。”
“反正就是这意思。”江一白摸摸鼻子,嫌弃的不行:“一个比一个事多,我才不找虐呢,我可不想一辈子都不得清静。”又瞅瞅何云溪,申明:“您别乱点鸳鸯谱,我不喜欢她们这样的,她们对我也没那个意思,您可别弄得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何云溪仔细看他表情,知道自己美梦彻底破灭,恨铁不成钢:“真没用,近水楼台都不能得月。”又恹恹:“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江一白沉吟,努力想与许清嘉和韩檬的反义词:“温柔不霸道、事少省心……”
回头何云溪把儿子的话和江平业一复述,愤愤不平:“嘉嘉和檬檬不挺符合他要求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这么好的姑娘,他居然一个都不中意,我看他将来找个什么样的。”
对于许清嘉,何云溪那是早几年就有朦朦胧胧的想法,两人多玩得来,他们两家也交好,以后相处容易。所以这些年,儿子老是去许家蹭吃蹭喝,她也不阻止。
直到这个暑假,许清嘉上大学了,她觉得时机成熟便试探儿子,哪想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江平业好笑:“不是所有青梅竹马都能喜结连理,其实他们这样也挺好,处对象,万一不成,很多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岂不可惜。”
何云溪想想又叹气:“也只能这么想了。我也不求他找个什么样的,身家清白,人好就成。”
“会的,咱们儿子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江平业笑。
何云溪斜他一眼,轻嗤:“有眼光!”显然还是耿耿于怀自己鸳鸯谱没点成功。
在余市停留两日,许清嘉和许家康回三家村。
许家武他们也回来了,许家双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沪市第一医学院。
加上考进京大的许清嘉,再算上中大的许家康。
老许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接二连三的出大学生。还有人想起了许家文,虽然断绝了关系,可他说到底也是姓许的。
这么一想,这几年除了几个知青外,村里的大学生都是他们许家出来的。
自打孙秀花回来,络绎不绝的人上门请教:“你家孙子/孙女考这么好的秘诀是啥子,一个村的都不是外人,说说呗。”
随着一届又一届的大学生毕业,被分配了好工作,鲤鱼跃龙门在各地上演,大家对考大学的热情越来越高涨。
对于三家村村民来说,不看别人,光看秦慧如就是最好的例子。成了大学老师,多体面啊,儿女都跟着享福做了首都人。
孙秀花:“有啥子秘诀,要有秘诀,我还能不告诉我大孙女。”同样也是今年参加高考的许文诗不幸以三分之差落榜,含泪准备复读。
众人想想也是,可又不死心,要没秘诀,那凭啥子都是许家人考上大学,还一个比一个考得好。
许清嘉回来的时候就被人堵着问秘诀,带着许家康也被抓着问他当年怎么考上中大的。相较于从小就是好学生的许清嘉,他们觉得许家康更有参考意义。
哪有什么秘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不过读书也讲究个天赋,这世上比他们努力的人大有人在,然而就是欠缺了天赋、方法或者条件。
这话许清嘉不好说,遂答应借出课本和错题集让他们去抄去复印,才得以脱身。回到家时兄妹俩已经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难受得紧,略说两句话赶紧去洗澡。
此时,韩东青洗去一身汗,和二连长三连长一起说笑着走出浴室。
七九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后,中越边境的战火一直没有彻底平息,时不时有小规模战役爆发,各军区轮流驻扎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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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师在马关一带驻了大半年,刚和福州军区完成交接,撤回来修整,昨天才到。
“政委找咱们有什么事?”二连长笑看韩东青。
韩东青:“去了不就知道了。”
三连长有模有样的掐指一算:“我觉得是好事。”
应该算是好事,上头决定在高校推行军训,挑了首都最好的十所大学做实验。
首都军区的头头们有点头大,没经验啊。鉴于大佬们的重视,大小会开了几场,决定在这三个月没有任务在身的部队里挑选精英组成临时军训团,先给他们集训一个月,再让他们去训练大学生。大学生又不是新兵,可不能按照老一套来训练,一个一个精贵着呢,训练坏了,教育部得跟你急。
挑选的要求头一个当然是军事素养好,再来用小道消息的话来说,长得太磕碜的就算了,部队也是要脸的,不能让未来的国之栋梁觉得大兵都是丑八怪,影响大伙儿在婚姻市场上的声誉。当兵的本来就不好找媳妇不是。
政委笑呵呵的:“每个连队十个名额,选拨通过后,八月份开始集训。”
“他娘的,阅兵都没这么折腾。”二连长笑骂。
政委眼光一闪:“大汇演时,首长们会来,”目光扫了一圈:“是个好机会,你们灵醒点。”
一众连长神情一肃。
“俺妹子在人大,俺能去人大吗?”
“哪个妹子啊?情妹妹。”
“滚,亲妹子,两年没见了。”话音未落,气氛顿时黯然几分,当兵的一年到头着不了家。
政委笑:“这我不知道,看你运气,不过都在首都,总比你在这儿有指望。”
韩东青微笑,他运气向来不错。
“东子,你笑啥。”二连长奇怪的看着韩东青,一时没法形容那笑。
韩东青:“我妹妹在京大上学。”
“什么妹妹啊!”暧昧的语气。
韩东青嘴角一扬:“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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