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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有眼的都不瞎
    他忍着身上的疼,朝着宁昀跪了下去,虽然心里已经有些惊惶,却努力稳着气息:“皇上,臣知道王爷心悦郡主,为她辩解也无可厚非,可王爷怎么能拿子虚乌有之事来污蔑臣?”

    眼皮子掀了掀,宁怀昭丝毫不慌,湖蓝色眼眸里光芒流转,像是一片蓝色星海。

    “有眼的都不瞎,他们能看出来本王心悦小郡主,你倒也不必刻意提点。”

    迟挽月也没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竟直接承认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宁怀昭。

    他低头,倏然对上迟挽月的眼睛,缓缓的勾唇,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迟挽月忍不住跟着笑,看他站直身子看向裴彦,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心里甜的跟蜂蜜似的。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肯定跳起来亲阿昭一口,再尖叫几声,来表达她心里的欢喜。

    宁怀昭落在裴彦身上的眸子裹挟着利剑,脸上的笑意几乎敛尽。

    “但本王可不屑用污蔑你这种肮脏手段来维护阿宝,你不觉得膈应,本王都觉得腌臜。”

    他的声音语调从始至终不紧不慢的,明明也没有大发雷霆,可是字字句句带着压迫不说,还带着字里行间的不屑与侮辱。

    裴彦袍袖中的手慢慢的捏紧,脸色有几分苍白,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安的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道:“既如此,那好,下官斗胆,请问王爷有何证据?”

    宁怀昭捻了捻手指,语调越发的漫不经心:“本王查明后,便派人去接她们过来了,算算日子,估计一个月能到长京。”

    迟瑞和迟挽月的目光齐齐转头看向他,如同五雷轰顶。

    感情演了那么大会儿戏,宁怀昭跟闹着玩似的,今日若证实不了,谁还等到一个月后去啊?

    那今日这个冤大头,不就让侯府给当了吗?

    见状,裴彦心里更加安定,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大了,看着还挺硬气:“皇上,晋王这分明是在戏弄于臣,若今日晋王拿不出证据,臣断不能受此污蔑,还望皇上给臣做主。”

    宁昀小幅度的抬了抬眉尾,双手按在膝盖上,看向宁怀昭:“晋王,你可有确切的证据?”

    宁怀昭抬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宁昀,眼中光影憧憧。

    “待一个月后,她们婆媳二人到了长京,亲口证实,不就是确切的证据吗?”

    “届时,若是臣的错,就请皇上将臣下大理寺狱,重罚!”

    “可若是他欺上瞒下,也请皇上将他下狱彻查,才能安抚侯爷与小郡主的心。”

    这话惊了满宴席的人,众人议论纷纷。

    晋王是不是疯了?

    居然还让皇上等一个月来验证真假,就算是用自己做筹码,堂堂天子也不会答应这种荒唐事。

    一直作壁上观的宁寒屿突然开口了:“十一可真是说笑了,就算你要揭发此事,也应有确切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让父皇为此等小事等你一个月,若误了国事,谁担得起?”

    迟挽月有些担忧,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宁怀昭的衣袖。

    他垂眸,伸手把迟挽月的手握在掌中,藏在宽大的袍袖里,没理会宁寒屿的话,将目光投向裴彦。

    “裴侍郎可要想清楚了,今日,到底是你犯了欺君之罪,还是本王犯了欺君之罪,这赌,你是应,还是不应。”

    裴彦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程济远和贵妃身上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们脸上有惊慌之色。

    再加上三皇子都如此说了,皇上怎么会花时间去追究这种事?

    “王爷如此笃定,还敢以己身下赌注,那臣又怎敢推脱?”

    闻言,宁怀昭的唇角缓缓的扬了起来,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眸间光华惑人。

    这模样,竟比刚才还要胸有成竹,仿佛把人引入了自己布置好的陷阱。

    裴彦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想要反悔又已经晚了。

    紧接着,他便看见宁怀昭面对宁昀,竟煞有介事的微微点头赔罪:“皇上,臣突然记起来了,那老妇与臣说过,他儿子后背有一块星星一样的印记,指头大小,方才一时情急,竟把这件事忘了,还请皇上宽宥。”

    宁昀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治他的罪,只能全了自己的面子:“晋王,你也太胡闹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宁怀昭一反常态的应下:“是臣的不是。”

    宁昀的目光又看向裴彦,他脸色苍白的像是刷了一层白漆,真说不上好看,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来人,带裴侍郎去瞧瞧。”

    看宁昀下了令,宫人朝着裴彦走过来,他惊的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满脸仓皇。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惊慌。

    裴彦一时间六神无主,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请罪:“皇上,臣……臣在裴县时确有交好的女子,可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臣与她无三书六聘,更未行大礼,怎么能是臣的妻呢?”

    “呵。”

    宁怀昭轻嗤一声,浓浓的讽刺意味。

    “方才裴侍郎斩钉截铁说本王污蔑你,如今又说裴县有一女子,你将她看做妹妹,裴侍郎,你倒是说说,让我们信你哪桩啊?”

    裴彦慌的气息都跟着急促,脸色白的像是鬼一样,看着真是吓人的很。

    他转头看了一眼程济远,那人没有帮他的意思,更不要说程灵淑了。

    她早就在心底里骂他蠢货了,晋王说不定只是诈上一诈,他便认了。

    就算真有印记,也可推说成别的,届时她派人去杀了他的母亲与那个女人,又或者告诉她们利弊,让她们为了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咬死不松口,哪个计策都是上策,也比这个家伙当场认下要好。

    程灵淑咬了咬牙,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随后一甩,装作抚平自己的衣服,再也不看裴彦。

    他孤立无援,此时也没了主意。

    迟挽月更不可能放过他:“就是,裴彦,你说的话真真假假,本郡主都糊涂了,你这会儿说那女子不是你的妻,空口无凭?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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