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变换总是迅速得超乎想象。
研究室前的人们话题已经换了几次，到了饭点的时间，门还没打开。有人打听了一下，没个大半天似乎没有开门的可能，当即做鸟兽散，呼啦啦地去外头吃好吃的去了。
一时间，就剩下牧迟还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听说你把碑测碎了？”
耳边响起一个让牧迟并不愉悦的声音，他侧过头去看，那个穿着JK服、戴着面具的姑娘背着手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胡小小。
一个掌握了他的把柄，相当危险的女人……
或者说是妖？
他并没法从单纯的外表或是能力上来界定一个人类外貌的存在究竟是妖还是人，虽然说对方确实能甩出花里胡哨的大狐狸，但他自己还能火烧天花板呢。
妖术嘛，谁不会一样。
妖和人的界限非常模糊，当妖也不以人类为食，披上靓丽的外皮之后，妖和人的区分，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这并不妨碍胡小小是个有着相当女子高中生该有的青春气息，如宅宅沉浸的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的纸片人。
一样的坏女人。
“越漂亮的女妖越危险，你要记住——”
好吧，宁海晏似乎并没有和他说过这句话。
不对，宁海晏又不是他亲妈，为什么要和他说这话？
“什么叫把碑测碎了，这么难听。”
牧迟没有表现出什么波动，“我只是把手放上去，连符合它标准的妖力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它就裂开了，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你？”胡小小嗤之以鼻。
她可是见识过这个狡猾狡猾的青年的手段，明明是个人类，却能一棍子敲碎祇妖的骨拳，这放在没有进修过妖力训练的人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这次的事件……
虽然不太敢相信这个青年有弄碎那块显妖碑的能力，但胡小小的潜意识却告诉她，这件事儿，和他脱不了关系。
牧迟转过身，看着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想连着昨晚的事情，一起……”
“我说到做到，而且和你立过契约画过押的。”胡小小当即反驳道。
是，我是没说出去，伯阳哥自己看出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她心里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牧迟没读心术，自然也没有猜到的可能。
胡小小不想和牧迟计较昨晚的事情，她握着牧迟的把柄，牧迟又何尝没有掐住她的软肋呢？
黎队和伯阳哥都对他相当看中，那他进入黎字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此前丢人的表现可都被他看在眼里，不找到点新的拿捏点，她还怎么在黎队面前好好活跃了？
“就算按你说的，你是最后一个接触石碑的人，你也脱不了干系。”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所以，我建议你还是……”
但她话还未出口，夏伯阳的声音便响起在身后：“不，这件事和他无关。”
“伯阳哥？”
胡小小诧异地转身，夏伯阳正站在那儿，看起来神色轻松。
“你不是还在和长老们扯皮吗？”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已经轮不到我去扯皮了。”夏伯阳也无奈，“我进去没几分钟就被赶出来了，只隐约听到什么，妖界，预言？”
胡小小被他的用词吓了一跳：“真的假的？妖界这玩意儿还真的存在吗？”
“你应该说是否现在还存在……”夏伯阳叹一口气，“那块显妖碑传闻原本就是妖界之物，肯定是感受到了妖界相关的变化，才会碎裂。”
“总不可能一个人类能够关联到妖界吧？那也太离谱了。”
“那没我什么事儿了？”牧迟站起身，坐那么久腿都有些麻了。
“也不是和你完全无关……”夏伯阳向牧迟慢悠悠走去，看起来步伐普普通通，但牧迟莫名觉得心里一紧——
他下意识盯住夏伯阳的双眼，却发现对方朝胡小小做了一个眼神，胡小小立刻悄悄后退，手也放到了背后……
这两个人，有问题！
牧迟心脏狂跳了起来，浑身肌肉已经绷紧，而夏伯阳还在说着：
“毕竟毕漠是在你面前……”
而他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身后的胡小小手中飘飞出几张符纸，同时他自己身影闪烁，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牧迟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哪怕此前在广场上已经见识过夏伯阳那能够制造出音爆的冲刺，但毕竟针对的不是牧迟，观感也肯定不同。
他袭来的狂风都刮得牧迟面目生疼，而更恐怖的是紧随而至的拳风，比骨妖的拳要更快，也更加有力！
“快退！”
牧迟双目死死盯着夏伯阳的拳头，哪怕早有预防，此刻依然被惊得后背爬满了鸡皮疙瘩。他瞳孔收缩，在夏伯阳出拳的瞬间便动了这个念头，但身体却根本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双脚像是牢牢扎根一样——
动啊，快动啊！
他全神贯注，正恐惧于自己会不会像毕漠一样被一拳轰飞出去，却蓦地察觉到，夏伯阳的拳头，迟迟没有落到他的脸上——
是夏伯阳停手了么？这一切只是试探？
不，夏伯阳的拳头还在空中，只是打出的速度却慢得像是在放慢镜头一样。
他的脚也在动，只是同样被放慢了，以至于他都未能感觉到自己的移动。
这种缓慢甚至让牧迟产生了一种“尽在掌握”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这个状态非常熟悉——
是了，一切都慢慢的，自己的力量却还在正常的流转，他依然能够蓄积力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妖力在腿部集中……
这种感觉，与“缓字诀”如出一辙！
缓慢感骤然消逝，那一拳在一声轰然声响中轰出，可却打在了空气上。
而这一拳的目标，却已身如鬼魅地退出五六米开外，背部撞在研究室的门上——
牧迟疼得直呲牙，却不敢有丝毫怠慢，阴差阳错用出来的变种缓字诀并没有保障，他已经开始回忆自己唯一会的进攻型妖术“火球术”，以防夏伯阳再次攻来。
但夏伯阳却垂下了手臂，脸上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
“你看，这不是一试就试出来了吗？”
“牧迟，你还说你没有妖力？”
牧迟眼角抽动，面色难看。
淦，还真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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